“你父親去世後,你爺爺就把所有的仇恨全部算到你母親頭上,他還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你母親懷了孩子,所以便派出大批人馬四處尋找你母親,畢竟他只有那麼一個兒子,而你母親懷的又是他兒子唯一的孩子。”
“爲了躲避你爺爺,你父親便帶着你母親四處奔波逃亡,段江輝也一直在幫助他們。雖說你母親最終決定嫁給了你父親,但是段江輝仍在暗地伸出援手。直到……”
說到這裡,林姨的眉頭擰了下。
白洛依沒有開口詢問,不知怎麼,她突然有種莫名的感覺,或許林姨接下來說得,會和她有關聯。
果然,林姨在看了一眼白洛依後,方纔繼續說道;“原本段江輝就已娶妻生子,他這樣常常在背後幫助你母親,便引起了他老婆娘家的不滿,所以他們也會三天兩頭的來找你父母麻煩。甚至有一次,還差點帶走你!”
“那……我婆婆呢?她……”
白洛依突然想到段亦寒談及母親時痛苦的表情,這真的是一段理不清的孽緣。
“你婆婆那個人不是很清楚,不過聽你母親說過,那好似也是個命苦的女人,所有的一切都受人擺佈,即便是和不愛的人結婚,最終也沒有半點反抗。其實話說回來,即便她反抗,結果也是一樣的,什麼都不會改變!就如你母親和你親生父親,註定無法在一起!”
“林姨……所以,你纔會對寒有偏見麼?”
沒想到林姨卻搖搖頭,“倘若你婆婆娘家人只是如此,便也罷了,可恨的是,他們居然唆使段亦寒,讓他把你帶往你爺爺處!你知道麼!就是段亦寒那個小子,是他親手把你交給了你爺爺的手下!“
白洛依越聽越糊塗,爲什麼林姨說得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林姨拍拍她的手,將那個吊墜重新拿起,“當時段亦寒在街上遇到你,或許你們很聊得來吧,他便自告奮勇要送你找你母親,可是你那時根本記不清你父母親住在哪個酒店,而恰好,段亦寒便接到了他舅舅的電話,也不知是不是他們有一直派人跟蹤你們,當段亦寒說自己遇到一個迷路的小丫頭時,他舅舅便很好心的提醒要他把你送到附近的警察局去,說不定那裡會有你的家人。”
白洛依茫然的望着林姨,她講得一切她毫無半點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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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等在那裡的人卻是你爺爺派來的手下,段亦寒誤以爲那便是你家人,就把你留下了。你的父母親和段江輝知道後,也派了人半路去劫你,也就在那時,你不小心摔到地上,頭部受傷,所以才導致那一段記憶模糊。而這個墜子,便是你就醫時從你脖子上取下的。在你醒來後,你好似忘記了發生的一切,你母親便把這個收了起來!”
“我,我小時候,是不是……是不是曾叫過,叫過……小貝!”
林姨點點頭,“那時候你小,我們便經常這麼叫你,只是發生那件事後,因爲怕你想起會覺得恐怖,所以便改了之前所有的一切,那個小名,自此再沒叫過。”
白洛依的嘴角微微勾起,心情是激動卻又帶着幾分複雜。她和寒的關係,沒想到有着如此牽連。甚至於,是她將那個小男孩先忘記了。
還記得寒告訴過她,倘若只是指女人的話,她便是他第一個愛上的人!
原來不管是女人還是女孩,她,都是他愛上的第一人!
“所以說,當你和段亦寒再在一起時,我還是有些擔心的,畢竟小時候便是他把你送往虎口,哎……沒想到,沒想到這一次,卻是他救了你!”
林姨一邊說着,一邊不斷的搖頭嘆息。
她老了,只想白洛依和俊皓能夠平平安安,也算能對得起死去的詩華。不然這一輩子,她只怕都難安心。
因爲她欠詩華的太多太多,多到即便她伺候了他們一輩子,她依舊覺得難以還清。
“好了,我有些累了,這裡面的很多東西,都是你母親留下的,現在我把它給你,你要好好保管,也算給自己留個念想吧!”
林姨說完,便轉過身閉上了眼睛,她是真的累了,一輩子,一輩子對於她來說,真的好長好長……
默默走出林姨的房門,白洛依的手中始終只有一個閃燦燦的吊墜。她重新將墜子翻了過來,那上面已經被摸去的字跡隱約能看出是個“寒”字。
撫摸着上面只殘留下的痕跡,她的心感嘆萬千,陡然想起在醫院她那個爺爺給的磁片,心不由得又緊了起來。
不行,她得先去看看那個人究竟給她的是什麼?
已經從林姨那裡聽來了他的狠絕手段,這一次,他究竟又要使出什麼花招!
坐在電腦前的白洛依在看到裡面的文件和資料時額前的密汗已將劉海沁溼,她從來就知道段亦寒並不是那麼單純的商人,可當看到那一件又一件他曾做過的事情後她的心仍是無法平靜下來。
打開最後一個文件夾,她看到了段氏內部的機密文件,連同和許多企業的合作方案。甚至,甚至還有最近要和國際一家大企業競標的定案都在裡面。
當然,她在最後還看到了一句留給她的話。“以上不過只是一小部分,倘若將所有的全部曝光,你覺得,你和你那個段亦寒,還有活路可走麼?”
身子整個癱軟下來,果然,果然林姨說得一點都沒錯,那個人,那個人就是個嗜血成性的魔鬼!
她怎麼都沒想到,他居然會用這些來威脅她。
倘若她不答應,不僅是段亦寒完了,整個段氏怕也是要在一瞬間就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而且段亦寒犯的那些事,倘若萬一被交到立法院,那他面對的……再加上那個人的勢力……
他們還有機會廝守在一起麼?
頭腦中好似被千萬只蟲子鑽過,疼痛欲裂,怎麼辦?
難道真的要答應那個人?帶着俊皓從此離開?
脣齒相咬,兩手的指甲狠狠鑽進肉裡,不止是頭痛,心痛,她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怪不得那個人當時會如此自信,怪不得當她喊出無論如何她都不會離開寒時那個人並未搭理她。
原來這所有的一切都早已被那個人掌握,她不過是一隻可憐的毛毛蟲,任人隨意耍着玩罷了。
可笑之極,她那時居然還信誓旦旦的做着保證!
只怕那個人在心底早已笑了幾百遍吧!
腦袋整個埋進頸窩,心跳都停滯幾拍,甚至連呼吸白洛依都覺得要喘不上氣,默默掉下的淚水早已侵溼整片上衣襟,甚至她的胳膊沿上都溼漉漉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於,抖動的身子靜止下來。
雙手擦掉眼角的淚水,白洛依慢慢擡起了頭。
“寒……”
很快的將自己收拾一下,她手心裡緊握住那個小小的吊墜。她決定即刻就到寒的身邊去。
沒有給沐熙打電話,所以白洛依到現在也不清楚段亦寒究竟有沒有醒過來,但此刻的她心裡只想着一件事,那便是——去見寒!
氣喘吁吁的白洛依終於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直至走到病房門前,她才深深喘了口氣,待心情有所平復,方輕輕推開病房的門。
一切依舊很安靜,或許沐熙出去有事,病房裡只有段亦寒一人。
瞧着他依舊安靜的躺在病牀上,白洛依的眉頭蹙了起來。
難道說寒真的還沒有醒過來?
這早已過了48小時,爲何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寒……寒……”
坐到牀邊,白洛依伸出手來輕輕搖了搖段亦寒,牀上的人仍舊一動不動。
這下白洛依的心徹底垮塌下來,原來寒,竟真的還沒醒過來!
她輕輕地將段亦寒的手握住,連同手裡的墜子一起握緊,“寒,你知道麼?原來你說的那個小女孩,就是我……呵呵……你說,你說這多不可思議啊,我們居然在那麼小的時候便認識了,你還說你愛上了那個女孩子……寒……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先把你忘記了,再不會,我再不會將你推開,再不會不理你,再不會讓你獨自站在窗外,寒……你快點醒來看看我,好不好,我求求你……”
“寒……我現在真得好累好累,你知道麼?那個人來找我了,他居然威脅我離開你,不過寒,我決定了,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再離開你!可是我好怕,好怕他的手段,所以寒……你能先睜開眼睛看我一眼麼?我需要你給於的勇氣。還有寒,我做出這個決定……你應該不會怪我的,是麼?因爲你說過,只要有我此生足矣,寒……我也是,只要有你,便是晴天。我現在什麼都不顧了,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我們就自私一次,什麼段氏,什麼立法院。哪怕你將來一無所有,我也願意陪着你一起流落街頭……寒……你快點醒來好不好……寒……”
白洛依的頭一直支在兩人的手上,一邊哭泣一邊訴說着自己做出的最後決定。
是的,不管那個人將要把她和段亦寒如何,她都決定要一直陪在段亦寒的身邊,哪怕最後被那個人整的一無所有,她堅信,寒都不怪她今天這個決定。
因爲她知道,寒也同她一樣,與其讓他們分開,那還不如等同於要他們去死!
透過窗戶,白洛依好似看到有大夫經過,她慌忙放下段亦寒的手,轉身跑了出去,她想問問大夫段亦寒的病情,究竟何時他纔會醒來。
病牀上的男人朗眉微微一擰,好似在掙扎什麼,可是很快,他的臉上便再無一點表情。
“噔噔噔……”一陣高跟鞋的響聲傳來,捲曲的長髮披在腰間,隨着女子的走動一顫一顫。女子慢慢走至病牀前,坐在那裡,端詳起了病牀上男人的臉。
就是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