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殊不知自己在老師們的眼中成了某個奇葩一樣的存在,但不論怎樣,她還是保持着原主應該有的態度,儘管差了十萬八千里。
晚飯過後,沈悠在回教室的途中,在操場上見到了田鳳瑤,沒想到田鳳瑤是特地來找她的。沈悠打了個招呼後,就被田鳳瑤邀請的去到了一旁林蔭小道里邊走走。
這目的有些明確,她心裡也大概清楚是因爲什麼。田鳳瑤作爲音樂老師,並不是什麼主課老師,一般不會主動來找學生,要找也都是找文娛委員之類的一些人。這麼有針對性的來找她,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因爲改和絃一事。
“田老師有什麼話,就說吧,我等會還要去上晚自習呢?”
“你這麼說的話,那我就開門見山了?”
沈悠點了頭,難不成想要問個問題,還得拐彎抹角不成?
田鳳瑤說道:“是關於上次,你給我改和絃一事。”
“據我瞭解,你家庭條件好像不允許你去上課外的藝術課,就算崔小麗上過鋼琴課,但現在識起譜來多少還有些費解,還有些學生連五線譜都不認識,我不記得你學過,你又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這話說得細緻,她調查的也是細緻,沈悠有些犯難了,一時還找不到好的理由,現編一個都覺得有些荒唐。
繞是想了許久,硬着頭皮說道:“老師我我自己偷偷在外邊學的。”
但想她家裡這麼窮,連飯都快吃不上了,還學這個?這理由果然是荒唐的,連她自己都不信了。
可不這麼說,難不成得告訴她,她是與生俱來的,再或者告訴她穿越之事,那不更是無稽之談了麼?誰讓這是她自己挖的坑。
“偷偷在外邊學的?”田鳳瑤果然也是一臉的詫異與疑問。
沈悠就知道她回是這樣的反應,但確實找不到好的理由了,想了想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田老師是這樣的,我把吃飯的錢省下來了,去報名學了鋼琴,一個星期上一堂課。”
聽她的回答,田鳳瑤心下更是疑問了,她知道一節鋼琴課有多貴。她是學二胡的,二胡是中國的樂器,祖輩上傳的。
可鋼琴不一樣,這是西洋樂器,改革開放後才流進中國不久的。到現在她都只有一個月纔去上一趟課,這學生一星期上一堂的話,確實有點說不過去。
“沈悠你給我說實話吧,你這是從哪裡學的?”田鳳瑤雖然疑問,但還是很柔和的露了個笑容,將心裡的猜忌給蓋了下去。
沈悠迎着尷尬一笑,有些鬱悶,瞬間覺得自己這個坑挖大了。
她知道田鳳瑤這人好說話,主要是田鳳瑤這人用的手段不一樣,在溫柔裡留下陷阱,之前有許多學生都被她婉轉的套去了心思。她不知道這田鳳瑤是不是故意來套她什麼的,一點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田老師,那個我你能當沒有上次的那個事麼?”直接轉了話?
話說的很爲難,田鳳瑤有些不明白了,問:“爲什麼?”
“這件事……我不想讓別人知道。”
沈悠故作委屈下來,差點想撞牆。見田鳳瑤扭頭過來依舊是一臉天真的疑問,又趕忙說道:
“老師,求你了,你就當沒有這個事,對誰也不要說。我先回教室了。”
說完就朝教學樓的方向小跑了過去,這女人要是一直問下去的話,她會招架不住的,只得先溜了再說。
田鳳瑤一頭霧水的看着逃跑的人,覺得有些意思。她其實也沒想着追究這個學生怎麼樣,只是覺得這學生要真的是懂音樂的話,可以邀請她一起過來探討一下學校的一個校歌,但沒想到她居然這麼緊張,還生怕被人知道一樣。
沈悠確實是慌張到不行,有點做賊心虛了,身份這東西很難說。
晚自習的鈴聲早已響了,沈悠一路狂奔回到教室,發現學生和老師們都來了教室,不得已站在門口喊了一聲‘報告’。
舒譯城從講臺上扭了個頭過來,眼中閃了個微小的表情。沈悠沒明白過來,只覺得鼻子有點瘙癢揉了一下,拿下手就見到一灘血跡印在手上。
剛剛跑急了,血衝了上來,還以爲是汗,沒想到居然留鼻血了。
見沈悠掛着鼻血站在教室門口,班上一些同學埋着頭輕笑了出來,學生與學生之間就喜歡看你出糗,我好笑的樣子。
沈悠懶得理,感覺血有點止不住,忙捏着鼻子說道:“老師,我再出去一趟。”
沒回教室,又直接跑到了教學樓下的水籠頭旁,洗了鼻子。
“嘩啦啦”的流水在耳旁響動,聽着莫名的有些孤單。在這個陌生年代,身邊沒有一個能說話的人,好像事事都得靠自己才行。
生活,人際關係,金錢,沒有一個是從別人手中得來得,沈悠總覺得自己會握不住一些東西,或者會丟掉一些東西,就如今天田鳳瑤找她的那件事。
她從沒想過,自己會因爲多知曉一些知識,反而會讓她慌亂不堪,不惜又說了慌……
沒過一會兒,沈悠脖子後邊一涼。一隻涼涼的手拍了拍她的頸後。驚的她剛想回頭看一眼,就聽舒譯城的聲音晃在耳中。
“低着,別動。”
沈悠當真沒動,由着舒譯城接了涼水,拍這她的頸後,大約過來十多分鐘,總算是將血止了下來。
“剛剛去幹什麼了?怎麼這麼慌張的跑過來?”舒譯城問,手裡不知什麼時候拿出了一塊帕子遞在了她的面前。
沈悠因失血有些多,腦中有點嗡,回過神,接了他的帕子擦了臉和脖子,回道:“田老師找我了,所以就晚了一點。”
“田老師?”
今天下午田鳳瑤問他的話,他雖沒有太過在意,畢竟是關於沈悠的,還是留心了。
“田老師找你,是不是因爲”
“你別問。”沈悠見有點苗頭,趕忙打斷了他。
她現在就在爲這事懊惱在,一想,田鳳瑤也絕對的對他們辦公室裡的老師說了這個事。她此時就算有這個技術,有這個資本,但也不能一下子暴露出來。
舒譯城見她的反應,打量了她,沉了話沒繼續問。這一瞬間,他發現他其實一點都不瞭解她。
“先回教室吧,你家裡給你寄信過來了。”
沈悠不知道是不知自己這句話打斷了他,就覺得舒譯城好像突然有了某種距離感,可現在在學校,她也什麼也不敢亂說亂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