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曾經賜了李淵長安城內自由行走的權力,當然那是在暗侍衛和內侍的絕對控制下進行的,自從他第一次真的從長樂宮走出來一次之後,他就愛上了出來逛街的活動,現在的長安街頭太繁華了,這裡幾乎聚集了西域所有國家的商團,各種雜耍藝人肚皮舞娘彌補了醉仙樓等一衆青樓妓院不在長安城形成的娛樂業空白,顧青青快要帶着她從全國各地蒐羅的美女回來了,因爲貞觀四年天上人間大樓會裝修完畢,貞觀五年將交付使用,最後的一年時間是她忙着佈置和訓練人手的時間。
李淵又來到這座天下第一樓前仰望了片刻這讓人心顫的樓宇了,不知道爲什麼,陽林要求不給這棟超級大樓設院子,建好之後,不論身份,所有人都可以進,並且在大樓四周開出了數十萬平方米的水泥廣場,這些水泥廣場地帶目前比東西兩市還熱鬧,是長安街頭藝人們最愛聚集的地方,李淵最喜歡來這裡看熱鬧,然後混一個香軟可口的烤紅薯吃。
賣烤紅薯的丫頭叫王二萱,這個剛到十歲的丫頭早已是長安城街頭一霸了,遍佈全城的紅薯車都歸她管,她不僅能弄來造車廠的限量版三輪車,還能弄來製衣廠造出來的新式衣帽,狗皮帽子羊皮襖就是他們的標準裝扮。
長安街頭的乞丐和混混都被王二萱收拾過一遍了,現在都臣服在她的淫威之下,一個個每天把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的聽候她的安排,小神仙陽林曾經跟她說過,要是她能讓長安街頭沒有一個乞丐,那也算是一件不錯的成績了,現在她基本做到了。
“老爺爺,又來買紅薯啊!這有剛烤好的,來個大的吧!”王二萱在長安城的地位現在已經無人不曉了。可她還是堅持親自在街頭賣紅薯,不爲別的,就是爲了監督街頭有沒有乞丐。
“來一個吧!”李淵在袖口掏出了三文錢遞給王二萱,這幾乎是他能在這街頭唯一接觸的人,因爲王二萱代表的是王家村人,也就是天授駙馬的人,屬於超級安全系。
小紅薯一文錢,中等的兩文,大的三文,這是王二萱的規矩。紅薯這玩意在大唐傳播了三年,就已經遍地都是了,現在是窮苦人家的主糧,殷實百姓家的零嘴,王二萱可不會因爲購買的人的身份而調整價錢,皇帝來了也得付同樣的錢買東西。
“這個東西,麻煩你交給你們的小神仙一下。”李淵接過了紅薯,又將一個小錦囊放在了王二萱的手中,這個半大的丫頭其實也很警覺。但是皇家的事有多複雜還不是她能想到的。
“我爲什麼要幫你?”王二萱一把就將錦囊捏在了掌中,又小聲的問道。
“因爲你會幫你們的小神仙。”李淵淡淡的回了一句,也不管王二萱是不是真的不願意,轉身就晃着虛浮的步子走了。一邊走還一邊小心翼翼的剝開被草紙袋子包住的紅薯,吃的無比認真享受。
李承乾的架子越發大起來了,居然敢當着長孫皇后的面表現出對她的煩躁,最近投靠到他門下的人越來越多了。他甚至認爲長安城已經絕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連他父皇李二都忌莫如深的七宗五姓派系官員都向他拍了胸膛表示效忠,天下間還有什麼他可懼怕的?
房玄齡按照李二戰前部署的方案。準備將第二批戰略物資運往南方,居然在起運的當口被他以準備尚且不足的理由暫緩了,或許在這個世界上,李承乾已經認爲只有他老子李二是他掌控天下的阻礙了。
“母后,後宮不得干政不是您一直遵守的鐵律麼?爲何一二再的左右兒臣的施政方略,兒臣受命監國,各方面都要全盤兼顧的,如今大唐的經濟命脈盡系長安,保障長安的高速發展纔是道理,小林子曾經就跟我說過,當咱們皇家成了最有錢的人的時候,就得學會花錢,兒臣在杭州的時候就是這麼幹的,不僅百姓會對我皇家感恩戴德,一個美麗漂亮的杭州也被兒臣建設起來了,百姓拿到了豐厚的工錢,就會消費,購買咱東西十大廠出產的貨物,錢又流回咱們的口袋,咱們沒有任何損失,不僅建設好了國家,還收穫了民望,百姓也得到了實惠,這是經過驗證了的道理,母后如何要反對?”李承乾說的頭頭是道,久居深宮,沒有見識過杭州景象的長孫皇后也無從反駁。
“可現在是戰時,南疆之地的仗還不知道要打多久,國庫多儲備些纔是正理,況且即便是勝了,後續的建設更是需要大量的錢財,你父皇早已將今年的預算和錢財用途做了規劃,你擅自調整會影響他的整體佈局的。”長孫很是無奈道,李承乾有監國的權力和理由,更加有超過一半的大臣的支持,即便她是李承乾的親母,也難以抗拒朝堂上的壓力,第二期的戰略物資本該十一月的時候就起運的,現在已經到了貞觀四年正月了依然還留在長安不發,幾位堂部大佬們催了太子好多遍都無果,千古人鏡魏徵同志甚至與李承乾在朝堂上吵了一架,現在被李承乾勒令在家自省。
李承乾要擴大自己的勢力,無非是高官厚祿的招攬,只要投靠了他的,賞金賞銀是小事,東西十大廠的貨物份額都被他暗中劃分了出去,甚至還在印刷廠的重要部分的管理人員中夾雜進去了五姓背景的人員,如果活字印刷術流入到了五姓門閥手中,在文官派系上,朝廷還不知道要被五姓門閥把持多少年,可李承乾就是這麼幹了,他要的就是人家拍胸脯保證效忠的一句空話。
“區區南疆之地的小戰事不足以動搖我大唐根本,此事兒臣與朝中諸位大臣已有商議,母后就不需多言,兒臣公務繁忙,母后就請自便吧!”李承乾現在處於叛逆期的最巔峰值年紀,怎麼可能聽的進去長孫皇后的話,侯家已經將侯嬰送到宮裡來了,甚至李承乾已經在人家居住的宮室裡留宿了,這些方面長孫其實是可以容忍的,她樂於見到李氏,尤其是她自己兒子的這一系開枝散葉,可食髓知味的李承乾不僅睡了他的內定老婆,還把自己身邊的一些模樣俊俏的宮女都睡了,爲了隱藏自己的惡行,他又將那些宮女處死送到宮外,讓承乾宮最近增添了不少亡魂。
長安的一切李二都知道,皇宮裡的暗侍衛不是吃素的,雖然情況會晚上個把月才傳到他的手中,但是聰慧如他,又怎麼可能推測不出後面的演變呢!李二並沒有像長孫那樣表現出來緊張,他甚至認爲李承乾這樣做是應該的,作爲一個皇帝的接班人,不能在恰當的時機抓住權柄,對權力沒有慾望,他就不是一個合格的帝王,唯一讓他有些不滿意的是李承乾沒有看到七宗五姓之害,居然重用那幫世家門閥的人,而且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所掌握的權利是虛浮的,完全沒有武裝軍事力量的權力叫權力嗎?這一點上他就很不如李泰,李泰現在跟在李二身邊已經能夠幫他打理大部分軍中的事務了,這讓他有很多時間能跟汐涼談談心,撫撫民,合個琴,跳個舞啥的,長安的變化,他只是靜靜的用眼睛看着。
察猜也在靜靜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些船弦比城牆還高的大船動了,他們不需要風帆就能跑出奔馬的速度,甚至比馬跑的還快,就好像水下有什麼巨大的怪獸在推着它們走一樣,每當他們駛過平靜的海面,尾巴後面還要拉出一條白色的水花分界線,洶涌而壯觀。就在剛纔,那種快的向風一樣的樣的小帆船給他所在的大船上傳來了一些消息,貞觀四年的大年初一,洪都王的水軍真的到英吉港口了。
“敵人目標左前方一百二十里,以嶺南一號指揮戰艦爲中心,淮南水軍一到十號艦爲左翼,嶺南水軍二到十一號艦爲右翼,成燕形陣擺開迎敵,嶺南十二到十八號艦繞行敵後包抄,其餘所有補給,運兵艦撤離戰場待命。”
陽林一長串命令下達,指揮艦上的旗語官便立即揮動大旗下達旗語,各船僚望手看到了指揮艦的旗語指示很快的就擺出了陣型,保持着一個倒人字形的陣勢緩緩的向前開進,兩方船隊相對而行,雖然有百餘里距離,半個多時辰也能看到彼此,其實陽林的艦隊還根本不能做到精準打擊,按照他們的訓練科目,除了擺幾個簡單的陣勢之外,就是靠密集的火力一通亂轟,不算負責包抄的七艘戰艦,光是主戰的二十一艘戰艦上,就有着上下兩層四百多門神威大炮,連陽林自己都沒見識過四百多門神威大炮一齊發射的場景。
從戰艦開始進軍,陽林就走上了指揮艦的瞭望臺,那個超大的望遠鏡裡,他已經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洪都王的戰艦,大多數是帆船,三桅杆到五桅杆的居多,隨風而行的速度還不到陽林戰艦的一半,逆風而行只能走之字,形同龜爬,陽林掃了一眼貌似有些驚慌之色的洪都王艦隊,他們顯然對英吉港附近突然出現這麼大的船隻感到意外,甚至一艘體型快有陽林的戰艦那麼大的七桅杆大帆船上,陽林看到了洪都王旗,一個鬍子拉碴裝扮奇特的胖男子正用一副驚疑的表情與他身邊的一個卷鬍子捲髮的藍眼睛男人談話,以陽林的經驗,大概看出了那是個中東人,也就是唐時的吐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