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的荊軻勝了之後,他便在臺上抱了一拳,跳下了擂臺,第二場繼續。
等第二場開始,方凌築又是開了眼界,中山翁已在旁邊跟他解釋到這第二場竟是張飛打岳飛。三國的張飛隊宋朝岳飛,又是時光交錯的比武,這兩人都是使搶名將,又是一場好戲。
這扮岳飛的出場自不用說,腳邁方步,一手撫長鬚,一手背拖一杆長槍,槍長九尺,槍桿細長,泛着青色紋路,如泉水淅瀝而下,槍桿前段爲銀蛇槍頭,這便是南宋抗金名將岳飛的手中之瀝泉模樣了,那人口誦《滿江紅》,開口便是“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這首詞膾炙人口,應該少有沒讀過的人,方凌築讀過便明白。又見這扮岳飛的人將開場白耍了個淋漓盡致,腳步在木製的臺板上一踏,吐氣開聲道:“可有哪個蠻子與我嶽某人一戰?”手下一提戰裙,長槍持於胸前,在舞樓前已落的根門簾一般的煙雨內站的四平八穩,他身材高大,口氣也是不小。
這邊一開口,那邊的張飛便粉墨登場了,與方凌築開始看見的那個與關羽同歸於盡的張飛打扮差不多,只是勇猛的氣勢更是多了三分,黑衣黑甲,額上一帶紅巾,左手中丈八蛇矛卻是粗糙之極,前方的九曲矛頭前端分叉,如一條張口吐信的靈蛇一般,猙獰畢露,他見岳飛如此一說,扮出眼眶迸裂的兇狠模樣,鬚髮怒張,一聲大喝,有如青天霹靂的喝道:“燕人張翼德在此,蠻子算我一份,呔!你這後世小將速速前來受死!”
這句話一說完,沒什麼過多的前戲,臺上兩人各舞手中木製長槍。槍氣縱橫的戰在了一塊,中山翁看了一會,便偏頭對方凌築道,“小兄弟可知兩人爲何戰在一塊麼?”
方凌築搖頭表示不知。
中山翁已自搖頭晃腦道:“原因有二,一是岳飛抗金無敵,英雄蓋世,斬殺金蠻不計其數。而這三國張飛正是天下第一等的蠻人。他若是喝醉酒發起蠻來,連那三國第一武力的呂布也得避其鋒芒,這兩人自然得一決高低了。二是這岳飛手中瀝泉搶相傳爲一山洞中的大蛇所化,受山洞中淅瀝山泉所潤,才具有了靈性,至於張飛的武器就不必多說了,丈八蛇矛這名字本就可以說明一切了,所以他們之間必須有一戰!”他這番穿鑿附會的言語倒也有幾分道理,讓方凌築都有些相信了。
兩人正邊看臺上打鬥,邊聊天的時候,旁邊的木乙已將臉譜雕刻好了,對方凌築道:“你戴上試試,看有沒有需要改變的!”
方凌築接過臉譜,細細一看,便忍不住的讚歎起來,這臉譜的木材爲白色,雕的惟妙惟肖,線條流暢,手法非常細膩,其中充盈着一股撲面而來的古意,而且與項羽那霸王形象十分神似。淡淡的霸氣充盈其間,木乙的手藝果然非同一般,先對木乙道謝後,這才戴上這木刻臉譜,大小正合適。
木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仔細端詳戴到方凌築臉上的臉譜,看了幾遍後,這才滿意的道:“應該可以了,不枉了我那塊千年沉香木!”
“沉香木?”方凌築問道,他聽着木乙的口氣,似乎是個好東西。
木乙笑道:“那東西在木匠眼裡可是好東西,但在我這樣的雕刻匠看來,只要東西雕刻得完美,材料是不要緊的!”
軒亭居士聽了這話,也在旁道:“我這徒兒一手雕刻絕活可是超過小老兒我了,我爲俗務纏身,他是一心撲在臉譜雕刻上,最近在遊戲裡,聽說還領悟了爲這個外裝物品附加屬性的技能,少俠不妨可以看看!”
“是啊!”木乙笑道:“你先看看屬性,我認爲應該還行的,等下我再爲他上色!”
方凌築邊打算看臉譜的屬性,邊對木乙和軒亭居士致謝道:“我只是適逢其會而已,能看到各位表演就是大飽眼福了,沒想到還讓木乙朋友和老丈破費了,那沉香木肯定是好東西,真是非常的不好意思!”
“呵呵!”木乙露出滿足的笑容道:“只要你覺得它好就行了,別叫我那麼客氣,你叫我木乙就行,我叫你小二怎麼樣!”
方凌築笑道:“正合我的心意!”說着變打開臉譜的屬性欄來看。
“霸王譜(未上色),仙品上等,東海千年沉香木所雕刻,異香撲鼻,附加效果靜心,生命恢復速度+10%,附加效果凝神,智力上限+10%,小二專用,製作者木乙。”
簡直是超好的屬性,這份禮真是很重了,方凌築看完,沒有多加感謝,在他看來,這麼重的感謝不是口頭所能表達了,只是對着木乙笑了下,表示非常滿意。
木乙又掏出一支狼毫毛筆,沾着顏料道:“現在爲你塗顏色了,不用取下,我得看着你的身體以及髮色來塗色,這樣才能更融合些,而且塗的好的話,可能達到神級,那樣我的瓶頸也能爲之突破,達到天下第一個神級的生活職業玩家!”
方凌築也就一動不動,隨他亂畫,眼睛卻是看向了戲臺,上邊的張飛和岳飛已經打得滿天飛了,兩人邊打,邊是各種臺詞冒出口中,文鬥武鬥都一齊而至,看得臺下衆人不住叫好,讓這關林前邊的廣場上充滿了歡聲笑語。
兩人你來我往地繼續過了數十招,噼噼啪啪之聲不絕於耳,岳飛氣力有些不繼,使了一招甩手槍,跳離了戰場,張飛確實猛追不止,他手中之槍正是岳飛的兩倍,一槍奔岳飛而去,看來是不扎個血窟窿是不罷休了。
岳飛卻不驚慌,拖槍而走,踩着細密的步子繞中場子轉個不停,張飛緊追不捨,腳下健步如飛,一心想戳死岳飛。
兩人走馬燈一般轉了幾圈,方凌築正看得有些無聊,突然岳飛一聲大喝,手腕一抖,轉身欺近張飛身前,手中瀝泉槍擡起槍頭,直奔張飛胸口扎去,槍勢如風,去得又快又急,沒有半點花哨的刺入了張飛胸口,他這下反敗爲勝,靠的就是在北宋其間據說是楊家將發明的回馬槍,這下變故突起,看得臺下的人目眩神馳,無疑是一招神來之筆。
但張飛卻沒有掛掉,他與岳飛相隔不過六尺來遠,丈八的蛇矛已經施展不開,看着是必死之局,但他這一等一的蠻人可不是白叫的,拋開手中長槍,一手拔住插在胸口的瀝泉槍頭,被那槍上鋒刃割得鮮血淋漓也不鬆手,在岳飛猛力回扯槍頭時,只見他手中刀光一現,一刀砍在了那槍頭之上,岳飛手中那槍便成了一根木棍。
張飛哈哈大笑,舞着手中長刀,對目露駭然的岳飛道:“兄弟,你是忘了一件事吧,這張飛可是有把名刀的!”頓了一頓,又道:“這典故出自‘張飛,初拜新亭侯,自命匠煉赤朱山鐵爲一刃,名曰新亭侯蜀大將也。後備範強殺,將此刀入於吳’。”
岳飛嘻嘻一笑,雙手耍起那根木棍,他的槍雖被張飛削斷,卻沒有受一點傷,再次搶攻心口中槍的張飛,張飛支撐不過二十來招,便因爲流血過多,陷入了無力狀態,不用岳飛進攻,他便倒在地上不能動了。
岳飛得意一笑,手持木棍站在那,對還沒化作白光的張飛道:“兄弟,你忘了岳飛使棍也是很厲害滴!”說完咳嗽幾聲,裝模作樣的道:“‘直抵黃龍府,與諸君痛飲爾!’這就是所謂的直搗黃龍了,不是木棍的招式是什麼!”
他這一番剛說完,地上的張飛已經氣得吐血而亡了。
岳飛正在這邊得意,只見得臺下一人已在冷冷的道:“黃口小兒,休得囂張,待我關雲長誓取你性命以慰吾弟在天之靈!”
岳飛正愕然間,手中木棍拿在手中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一叢刀光從臺下和人撲上,血光一現,剛殺了張飛的岳飛便被關羽殺了,這一刀去得太快,甚至臺下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方凌築看向這關羽,這才發現一個小小的規律,就是上場的人實力都是一個比一個高的,到了這關羽上場,剛纔一直怡然自得的中山翁都露出了慎重之色,看來在他們內部來說,這扮演關羽的人肯定是個功力不低的高手。
正想着,一邊的木乙正好畫完了最後一筆,臉上露出無力的虛弱,好像剛纔做的事情是非常勞心勞力的,渾身都已經被汗水溼透,他疲憊的對方凌築道:“你再看看上色後的屬性,我先休息下!”說完整個人趴在桌子上,埋頭不言了,呼吸卻是氣喘如牛,顯然十分疲憊,方凌築見他這副模樣,知道自己欠了他一份很重的人情了,自己不過是與他萍水相逢而已,這木乙真是個結交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