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築與林七行到離飛虹鎮還有五里的地方,聽到了一縷蕭聲,此時雨過天晴,只是颳起了大風,今夜八月初十,月已不小,團團烏雲被風急速推走,從雲中空隙漏下的月光便照在那個舉手吹蕭的女子頭頂。站在一棵孤零零立在空曠平原上的樹上,渾身無比聖潔,不容有人去沾染半分,方凌築兩人意志極爲堅定,肯定不爲蕭聲所惑,吹蕭女子彷彿也明白,吹的這曲子也只是尋常的曲子,除了音符外,再不含其他武功。
一曲完了,女子對着林七和方凌築嫣然一笑。
“天音閣聖女二十年一現,風姿果然不同凡響!”林七開口道。
“林大宗主不用客氣,弓射日月,絃斷風雷,神箭宗大名天下誰人不知,江湖末進獨舞青絲在此有禮了!”獨舞青絲淡淡道。
“你我道不同,便不相爲謀,不知在此出現是爲何意?”林七道。
“奉家師之命,前來拖住林大宗主!”獨舞青絲道。
“哈哈,真是有勞大駕了!”林七笑聲一收手中弓弦一響。張弓搭箭朝獨舞青絲射了去。
弓是他手裡的荒雷弓,箭是氣箭,以氣化箭的境界比方凌築的槍氣更爲厲害,箭要受弓弦之力就得實質化,將真氣實質化已經到了方凌築需要仰視的境界了,幸好他從沒有過自高自大的想法,不然就是新的井底之蛙。
氣箭奔獨舞青絲而去,受弓弦之力的箭比天底下最快的劍不會慢,但箭射過的空間要比劍長,獨舞青絲從手中的蕭中抽出了一短窄的細劍,微微一彈,抖得筆直,頃刻間將那氣箭斷成無數斷箭,對她自然也沒了殺傷力,林七射出的第一箭後,便不再射出第二箭,朗聲笑道:“不愧是聖女,果然有拖住我的本事!”。
獨舞青絲含笑不語。
“不過!”林七又道:“我旁邊還有一個人!”
獨舞青絲笑出聲來,道:“他若要去京城,就得必須經過飛虹鎮,而飛虹鎮那有二千天朝禁軍鐵甲騎守着,除非能一騎當千,否則就是林大宗主親自去都是非常困難,何況是他!”
“哈哈”林七又是大笑:“我這兄弟有敵萬人之勇,何況是區區兩千人!”。林七邊大笑邊將一些物品塞進方凌築的手裡。然後小聲對他道:
“記住!以後的路程就靠你了,我雖然不怕別人,卻最受人注目,別人會千方百計攔截於我,記住,那個黑色戒指以後就是你的,當做預支的獎勵吧,記得滴血認主,以後誰問你要也不能給,就算是我也不要給,那塊將軍令和玉佩一定得在中秋節之前交給皇宮的東宮娘娘手中,切記切記。
“明白”。方凌築邊答邊在將所有東西放入自己的空間裡。
“別把那戒指放進去!,我得看着你帶上!”林七認真道。
方凌築只得將中指咬破弄些鮮血塗在戒指上戴上,黑暗中也懶得去看到底是什麼模樣和什麼屬性。
“好了。一路順風”林七拍拍方凌築的肩膀,又對樹上的獨舞青絲道:“打的話是拖延我時間,兩人坐着這時間也被拖延了,還能不受傷,不如就這樣對着聊天如何?”
獨舞青絲笑道:“求之不得,林宗主真是懂得享受之人!”。
告別林七後的方凌築將銀霜喚出,直闖飛虹鎮。
飛虹鎮本是五虎堂的領地,這一晚的控制權卻不屬於他們,鐵甲騎統領薛炎帶領所有騎兵站在鎮口之前的平原上,除了輕微的馬嘶,再無其他聲音。
遠處的方凌築在地平線漸漸跑來,速度不慢,擡頭便看見了前面的鐵甲騎。
“鐵甲騎常勝無敵!”薛炎大喝道。後面兩千人齊齊一喝,兩千馬匹齊聲長嘶,氣勢震天,鎮裡看着的黑虎若有所悟,烏合之衆就算武功再強,人數再多,若沒紀律,不能令行禁止,不管怎麼發展都不會有多大前途,只有以軍隊的紀律約束玩家,就算只有五百精兵,也能跟剛纔的先鋒官一樣震撼接近兩萬人的戰場!
方凌築和銀霜在這麼浩大的場面裡安之若素,銀霜昂首看了偏向西邊處於鐵甲騎頭頂的月亮,伸長狼頭,“嗷嗚”一聲淒厲長嘯已從犬牙交錯的嘴裡發出來,方凌築同時全運內力,增強威壓效果。
馬最怕的便是狼,兩千訓練有素的馬匹齊齊受驚,不顧騎兵猛勒繮繩,騰起前腿,哀嘶起來,有些不幸的騎兵更是被跨下馬匹弄得摔落在地。。
薛炎沒想到下馬威不成,反被將了一軍,當下大喝道:“帳下何人願去斬殺此叛逆?”
“末將願往!”先鋒官再次出列,同方凌築一般手持長槍,當下也沒當真通報姓名的習慣,朝方凌築直接衝殺而去。
方凌築見他如此痛快,心中豪氣萬丈,不避不架,也是一槍衝去,兩騎交錯而過,先鋒官‘叭’的一聲栽落馬下。
方凌築的槍直接擊碎先鋒官厚厚的護心鏡,並穿過他背後的鐵甲,不死也難。
斬殺先鋒官後,方凌築舉起槍身,在鐵甲騎前方轉了一個圈,悠然自得的告訴他們他方凌築非常喜歡這戰場廝殺的氣氛。
“不錯!”薛炎看向方凌築道:“我是禁軍統領薛炎,你有值得我出馬的資格”,然後,騎馬慢慢走到離方凌築二十丈的地方。
方凌築藉着雲層間透出的微弱月光,將他看得個清清楚楚,鐵塔似的,全身披着厚厚的鐵甲,僅僅露出兩隻眼珠,手中一把蟠龍斧,連座下高頭大馬都是被防護得密密實實,充滿征戰沙場的肅殺之氣。
“儘管放馬過來!”方凌築緊握手中長槍,毫不慌張,心中升起了強烈的戰意,這充滿鬥志的感覺真是十分美妙。
薛炎開始起步,速度漸漸加快,衝到方凌築面前不足十尺時,氣勢已達到了頂點。
方凌築笑了,他的馬再快,怎麼比得上銀霜,銀霜往旁一閃,躲過薛炎的斧頭,全力奔向飛虹鎮鎮口小小的城樓方向,薛炎全力衝刺之下,馬極難停住腳步,被方凌築閃避後仍不住往前奔,方凌築這時面對的是兩千鐵甲騎,如鋼鐵城牆般堵在鎮口,誰也不能衝過。
短短的距離被銀霜跑完,兩千鐵甲騎就在眼前,方凌築的長槍早到儲物戒指中,不佔負重。然後胸有成竹的一拍銀霜腦袋,大喊道:“跳”。
銀霜伴隨着一聲長嘯,在第一排鐵甲騎的槍尖前起跳,橫渡五丈的距離,落於飛虹鎮的小城樓上,兩千鐵甲騎齊齊回頭看向於他,不知所措,方凌築要銀霜轉過身,看着迴轉馬頭的薛炎怒氣衝衝的趕來,一個將軍竟然被他耍了。
方凌築好整以暇的取出滅神弓,射出了第一箭。直中薛炎的胸膛,薛炎冷笑,他身上所穿乃當今皇上親手所賜極品,豈是區區箭支所能擊穿的。
方凌築又發出第二箭,射在同一個位置,薛炎只是加緊催馬奔向城樓,就是射他百來十箭,照樣穿不破他身上所穿盔甲。
方凌築只射了九箭,第九箭,九星連珠,直接將薛炎的護心鏡擊碎,射了個對穿,箭頭最後沒入他身後土中。
薛炎端坐在馬上,口裡吐着血沫,指着方凌築,嘶聲道:“我忘了……你……是……林……七的徒弟,他的箭法……竟然……傳給你了”說到最後幾個字,頭一低,斧頭滑落下地,掛了。
銀霜跳下城樓,穿過飛虹鎮,載着方凌築馳去京城,那些鐵甲騎兵跨下的馬負着那些鐵甲都有些吃力,怎麼可能追得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