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道人在桌子的另外一端,哈哈大笑着,坐得四平八穩,方凌築的槍尖快要刺中他時,一陣機杼聲響起,飯廳中光滑的四面牆壁上突然露出一個個小洞,一起噴出白色的煙霧,唐苜此時跟那個侏儒過上了招,沒有防備之下,頓時吸進去一點菸霧,只聽到啊的一聲,再無半點聲息,她的功夫都沒用上,倒被人給迷昏了,方凌築心神不爲所動,在煙霧中照着先前的方向依舊刺去,但刺空了。
大廳中的濃霧散盡,大廳唯一的一扇門緊閉着,再無一人,毒道人不見了,他三個徒弟也不見,就連唐苜沒了影子。
方凌築張目四顧,沒有光線之下,廳中黑暗一片,他的眼力早到了夜如白晝的境界,裡面事物看得清清楚楚,四壁上噴射煙霧的小孔仍沒有消失,而且,毒道人原先坐的位置上出現了一個剛好能容下一個身子的洞,方凌築走到洞旁,望裡邊張望看有沒有什麼線索,兩聲輕響頓時出現,一大把弩矢從洞裡邊直直射上,速度極快,方凌築往後一仰,躲過這利矢穿腦的險境,身上已出了微微的冷汗,但沒來得及站起,大廳四壁出現的小孔裡輕響不停,同時射出幾百枚弩矢,將他全身上下,四面八方都覆蓋在攻擊範圍內,而且不是射過一輪就停止,而是裡邊的箭源源不斷的繼續射出。
大廳中本就空蕩,沒有可供阻擋弩矢的物體,只有斷成兩截的桌面在地上躺着,方凌築迅速撿起,擋住左右的弩矢,但前後和頂端的弩矢再沒躲避的辦法,難道他的一級經驗就得掛在這裡?
方凌築立即將槍收回戒指,提着門板,旋轉身形成了一股旋風,射來的弩矢大多被他掃飛,剩餘的全插在桌面上了,弩矢力道強勁,不少已經穿透了木板,方凌築邊擋邊靠近大廳被關閉的門,看那有沒有出去的機會,等一步步在箭雨中捱過去,卻發現門是厚厚的鐵板製成,抽空猛踢一腳,方凌築甚至聽到了自己腳骨斷裂的聲響,而且拿霸王槍挖洞是不可能的了,那樣根本沒有時間去抵擋射來的弩矢,這弩矢與唐門發射的諸葛弩完全不同,力道至少大好幾倍,護體真氣在幾百支箭同時射來的情況下,連半次攻擊都抵擋不住,苦思逃脫辦法沒有結果的方凌築又發現了更加不利的情況,那就是隨着抵擋弩矢的數量增多,厚實的桌板出現了裂縫,而且透出木板的箭頭有的已經插入他提着木板的手臂。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躲進那個毒道人逃離現場的洞,方凌築又是一步步從大門捱到洞口,祈禱着裡邊不會在有第二輪箭支射出來,然後鑽了下去,用手撐着洞壁不讓下落,看着貼着頭皮飛過,仍在絡繹不絕猛烈射出的弩矢,這才透了口氣。
弩矢終於停息,畢竟機關槍也有熄火的時候,方凌築剛冒出頭去,發現前面的小孔已經全部消失,卻換過幾百個小孔黑黝黝的直接對着洞口,陣陣輕響,繼續開火,方凌築脾氣再好也忍不住開罵,不就是一級經驗,值得這麼浪費這麼多箭支嗎?
只是現在一級實在難練,他八十級到八十一級需要經驗十億。如果這樣丟了,心中還是不甘。
只得又把頭縮下去,想躲過這一輪攻擊。
屋頂上更嚴重的危機已經降臨,幾秒後,方凌築眼睛直直的看着往下壓來的屋頂,真有種破口大罵的衝動,他媽的遊戲公司連條活路都不留啊,他進來的時候怎麼沒發現這洞口上面的屋頂全由鐵板構成,鐵板足足有數千斤,挾着很快的速度朝洞開壓來,人要是站在下面,還不成肉泥?,只得飛快往下沿着洞壁往下降低。
轟然一聲巨響,鐵板嚴嚴實實蓋住了洞口,巨大的回聲在小小的洞裡迴盪,方凌築見機得快,雙手捂耳,換用腿撐着身體。
厄運繼續接踵而來,那塊本來天衣無縫的鐵板突的震動幾下,剛好遮住洞口的那塊圓柱形鐵板直直洞中墜落,方凌築接着發現一個事實,那不是鐵板,而是圓柱形的鐵柱,洞壁光滑,沒有那麼大的摩擦力來給他撐住鐵柱。
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在洞中直線下落,掉落離地至少有二十多丈的洞底。
洞底無比寬闊,像是個天然生成的石窟,裡面除了石頭,除了自己外。唯一的生物就是蛇,無窮無勁的蛇,比他在天山殺過的銀線蛇的總量不會少,那是蛇的海洋,比柳凰口中敘說風鈴兒一次召喚的蛇更要多十倍,劇烈的腥臭之氣充塞了整個空間,方凌築掉落蛇堆裡,發現頭活物的毒蛇們吐着信子迅速接近着/
方凌築鬆了口氣,幸好是蛇,不是弩矢,護體真氣對付蛇的嘶咬還是行的,身體周圍自動出現了一個金色護罩,將迅速接近的蛇羣都阻擋在護罩之外。不過他也得跑動,不然會被蜂擁而來的毒蛇給壓死。
可惜石窟中洞壁呈圓錐形,絲毫沒有可供力的地方,方凌築只能百忙之中拿出霸王槍在洞壁挖了個小洞坐上去,這樣蛇羣能攻擊的地方頓時減少一半,但方凌築接着發現蛇羣竟然慢慢的增高,逼得他不停得往上挖洞,至少挖上去兩丈才擺脫了大部分蛇羣的糾纏,只剩下零星的攻擊。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黑暗無比的石窟中多了絲光亮,上面的洞口被打開,上面傳來了人聲,“師尊,那小子在萬蛇窟中肯定連骨頭都沒了!”先前說話的中年道人道。
“哈哈,”毒道人的聲音傳入方凌築的耳裡,只聽他道:“這小子是爲這下邊的神蛇們送糧食去的,可憐那女娃被殺屍體消失了,不然也能當神蛇們的口糧,只有將它們喂得肥了。神龍大人進食這些神蛇的時候纔會歡喜,現在外面又來一羣人,我們再去將他們騙下來做神蛇們的口糧。”
說完,洞口又關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