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地盤纔是衆人最關心的事情,他們都直接忽視掉了公孫續提出的南北通商的事情,或許是這個時代人的共識,或許是他們沒有意識到通商會帶來多大的利益,總之,他們現在對通商這件事都不怎麼在意。
不過,他們現在已經算是同意了公孫續關於南北通商的建議,眼看衆人都急着商談領地的事情,公孫續只得說道:“這樣,諸位,爲了保證南北通商,我們必須立下字據,好作爲我們日後處理有關事宜的依據。
這是我與部下們商談很久後才商討出來的一些規則,爲了公平起見,我現在就讓諸位都看看,若是諸位有誰有不滿的地方,現在就可以提出來,我們當場修改。
今天晚上我們就把這件事情敲定,商討出大家都同意的條款,然後所有到場的代表都要在這上面按上手印,以後若是誰敢主動違反規定,其他人皆可聯合起來討伐於他。”
說完,公孫續就讓人將一疊布帛拿下去,布帛上滿是文字,密密麻麻的記錄着有關南北通商的相關規定,大到部落與部落之間人集體貿易,小到過關過卡的規定,公孫續都詳細列了出來。
韓遂自然是第一個查閱的,他看的很仔細,公孫續沒有玩文字陷阱,也沒有在這些條條款款上採取強勢態度,總的來說,雖然北疆軍是佔了不少好處,但至少都給了別人賺去利益的機會。
韓遂看過之後連忙說道:“大將軍當真是公正無私,在下對大將軍列出的這些條款都很滿意。”
說完,韓遂就將這條款送交給其他人觀看,其實,韓遂都說沒問題了,其餘人自然也就不會有意見,不過所有人都還是裝模作樣的觀看了一下,等都都同意後,公孫續就帶頭在布帛上留下了手印。
這件事情算是徹底辦妥後,公孫續這才說道:“我北疆軍奉陛下之命前來收復河套,這之間跟匈奴和鮮卑發生了點衝突,不少不明白內情的人還以爲我北疆軍跟匈奴和鮮卑結下死仇,這可真是誤會我們了,你說是不是呢,欒提呼廚泉單于。”
“沒錯。大將軍說的在理。”欒提呼廚泉冷聲回道:“須卜骨都侯背信棄義,暗殺我大匈奴單于,而後謀奪單于之位多年,這期間,我兄長不幸死在流亡路上,這些年,我時時刻刻都想率軍回來奪回單于之位,宰了須卜骨都侯這混蛋。
幸好有大將軍在,須卜骨都侯竟妄圖糾結兵力抵抗天軍,最終給匈奴招來禍患,此等惡徒,死不足惜,在此,我先謝過大將軍的恩情。
不過,有件事還請大將軍恩准,我現在雖然奪回單于之位,但是我的部落子民現在卻沒有立足之地,望大將軍能給劃快草原讓我們繁衍生息,而且,我聽說有不少部落子民現在在大將軍手上,還請大將軍能夠將他們釋放。”
欒提呼廚泉這話說的算是相當客氣了,他沒有直接說出北疆軍和匈奴軍之間的矛盾,這就避免了談判的尷尬,如此一來,也能讓公孫續看到他和談的誠意。
公孫續搖搖又說道:“匈奴本就是我大漢子民,何分彼此呢,當初張純叛亂,於扶羅將軍奉命增援幽州兵,卻不想因爲這事給耽誤了,這也差點導致當時討伐賊軍的幽州軍全軍覆滅,好在天可憐見,當時將士們萬衆一心,總算是擊敗了敵軍。
你放心,我現在不會對匈奴趕盡殺絕,我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你說是不,再說了,匈奴和我漢人本就是一家,沒有必要打打殺殺,我努力實行南北通商,還不就是爲了能讓草原牧民過上幸福生活。
那些留在河套的牧民都是真心實意願意投靠我北疆軍的,我也不能在這時候拋棄他們,所以,這所謂的歸還一說就無從說起了。至於你剛剛說的需要領地繁衍生息一事,這倒也簡單,如今你們佔據的地盤其實也夠你們生活的了。
若是還不夠的話,我可以幫你們再往東向鮮卑,往西向羌族討要點地盤來,反正肯定是夠你們生活就是。不過,你也知道,須卜骨都侯遠遁大漠,我北疆軍也曾追擊過,不過到後來也失去了影子,你該好好想想如何解決這個麻煩纔是。”
欒提呼廚泉聽出公孫續是不可能會讓步,不過,換做是他的話,他也不會將到嘴的肥肉吐出來,可是就這樣一點好處都得不到的話,那這場會盟還有什麼意思呢。
就在欒提呼廚泉還在思考的時候,劉豹忍不住說道:“既然如此,大將軍應當釋放我右賢王部六萬人馬纔是,他們都心向我大匈奴,時時刻刻都想回來,大將軍不該阻攔他們。”
劉豹一說話,其他人就有點感覺不對了,按理說匈奴這邊欒提呼廚泉纔是主角,而劉豹現在又是親兵打扮,怎麼領頭的沒說話,倒是一個隨從就發言了,這豈不是亂了套嗎?
公孫續之前規定每個參與會盟的代表只能帶一人過來協商,就像馬騰帶的是馬超,韓遂帶的是閻行一樣,可就算是這樣,真正有發言權的也應該之各個代表的主角纔是,沒看見剛剛馬騰呵斥馬超的時候馬超連句辯解的話都不敢說嘛,這是最基本的禮節問題啊。
公孫續冷冷盯着劉豹,他感覺這個年輕人有點眼熟的感覺,不過公孫續一時想不起來,他緩緩說道:“這位是?”
欒提呼廚泉暗呼不妙,公孫續是何等人物,在他面前放肆去不是找死,沒看見之前閻行差點沒吃大虧嗎?欒提呼廚泉立馬辯解道:“這是我的一名親兵,沒有見過世面,還請大將軍不要見怪,我回去定要好好教訓他。
不過,大將軍,剛剛我這親兵說的也沒錯,右賢王部是上一屆單于的老部下,其心向我大匈奴,還請大將軍能夠網開一面,放他們回家。”
欒提呼廚泉這麼一說,立馬就引開了衆人的注意力,帳中人都知道北疆軍困住了匈奴右賢王部六萬人馬,到現在都還沒有拿下,看來,匈奴這邊這次是想把這六萬人馬要回去了。
旁邊戲志才這時候冷笑道:“單于說笑了吧,當初這右賢王是聽了須卜骨都侯之命妄圖阻攔我大軍,結果阻攔不成反被我軍圍困,如此說來,此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亂臣賊子,豈可就這麼輕鬆的放過了。
再說,這右賢王倒也還算硬氣,從阻攔我軍開始,他就一直喊着自己是聽出須卜骨都侯的號令,恐怕就算放他回去的話,他也不會回到你這來哦。除非是須卜骨都侯來,不然的話,誰能讓這右賢王部投降呢。”
戲志才這麼一說,就直接撇清了右賢王部跟欒提呼廚泉的關係,說白了那右賢王是須卜骨都侯的部下,跟你欒提呼廚泉沒有一點關係,更談不上讓他們回到欒提呼廚泉這裡。
此時,就算是韓遂,他也幫不了匈奴這邊,公孫續把他們吃的死死的,他還能說什麼。在領地上面,韓遂倒是能爲匈奴這邊爭取一點,想來公孫續不會爲難,畢竟除了河套附近的草原,其他地方公孫續就算是想管也管不了。
就在衆人以爲匈奴這邊無法反擊的時候,欒提呼廚泉突然冷笑道:“說的對,這右賢王當真是亂臣賊子,竟然敢聽從須卜骨都侯這叛徒的命令。剛剛這位軍師大人說的也對,是該讓須卜骨都侯來纔是。”
說完,他轉頭看着公孫續說道:“大將軍,小人此次前來,除了準備了牛羊馬匹要送給大將軍外,另外還一樣禮物是爲大將軍準備的,現在趁大家都在,我就獻給大將軍。”
不等衆人反應過來,後面的劉豹立馬拿出一個盒子,他雙手託着這盒子上前說道:“請大將軍過目。”
這麼大一個木盒,裡面恐怕是要裝不少東西吧,公孫續第遠處的公孫源點點頭,公孫源起身上前接過木盒打開。
出人意料之外的是,盒子中並沒有什麼稀世珍寶,公孫源打開盒子後也只是愣了一下而已,然後,他轉身恭敬的對公孫續說道:“叛徒須卜骨都侯的首級。”
公孫續等人雖然內心震驚,他他們都很好的掩飾住了,其他小勢力的代表則都驚歎出聲來,想不到這須卜骨都侯遠遁大漠也還是被追上了,而且還死在了追兵手中。
公孫續擺擺手示意公孫源拿下去之後笑道:“單于好算計啊,既然早就斬殺此等叛徒,爲何不早點告知於我呢,我也好爲單于向陛下請功纔是,如今這麼一來,可是錯過了請功的最好時機啊。”
欒提呼廚泉不卑不亢的回道:“大將軍說笑了,不過是斬殺一名不聽話的家奴而已,這等小事就不必麻煩陛下了,剛剛這位ie軍師說右賢王部是聽從這叛徒的命令。
現在這叛徒已經被我斬殺,想來,只要我帶着這叛徒的人頭去前去,那六萬人自會投降,我也就爲大將軍除去一大隱患啊。哼哼,大將軍一言九鼎,想來是不會欺騙於我等了。”
這一席話,直接就把公孫續頂的死死的,公孫續現在也沒有反駁的餘地,按照匈奴的規矩,欒提呼廚泉現在算得上是匈奴的最高統治者,就算是那右賢王也得聽命於他。
不過,公孫續會這麼輕易讓對放把這六萬人馬要回去嗎,可要是不放人的話,又似乎有點出爾反爾的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