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爾多斯草原太陽城,烏蘭木倫河東岸。
凌冽的西北風吹到臉上生疼生疼,冰雪九宮八卦大陣中卻響聲雷動,熱火朝天。
“稟告宇文大將軍,兩千兵士兒郎全部裝備完整,順利進入冰雪九宮八卦大陣中參與演練。”大周將軍樓進滿臉興奮,朝着宇文泰大聲稟告,兩千騎兵要參與漠北高原同突厥人的決戰,時間緊迫,必須爭分奪秒熟悉冰雪九宮八卦大陣。
“將士們訓練的怎麼樣了?”宇文泰問道:“十日之後便要同大軍啓程,我們大周兵士決不能拖大軍後腿。”
“喏,大將軍請放心,我大周兵士日夜在大陣中演練,十日後安置啓程到漠北高原。”
大陣的另一邊,新增加的一千曄家軍兵士們也集結完畢,穿着禦寒的裝備,帶着暖玉,進入了冰雪九宮大陣之中。
其中,凌和車四擔任了這一千騎兵和原來的曄雲十八騎兵士們的訓練融合,大魏曄家軍,也進入了熱火朝天的練兵狀態中。
曄家軍和高家軍的其他兵士兒郎們呢?
白波和趙越率領的三千高家軍,此時正穿着淺灰色皮毛的軍袍,縱馬奔馳在鄂爾多斯冰原之上,一路向北。
大周,大魏的將軍謀士們親身體驗了冰雪九宮八卦陣的厲害後,又一次簽署了三國會盟,回覆了突厥人的挑戰書,半個月之內,三國會盟的使者將親自前往漠北高原的博格多河畔的烏里雅蘇臺城同突厥可汗扎布罕簽訂生死決戰契約,三國的首領們秘密商討一番後,分出了兩部分人馬,一路向北。
曄雲十八騎的四千兵士,高家軍的三千兵士匯聚成了一路,分別由賀虎和夏侯率領,行走在雪原之上。
大軍行進速度並不快,像是刻意爲之,而距離大軍北一百里的一支小隊中,驪歌,拓跋曄,賀虎,花木蘭,微五,白波一行六人,身着短毛的軍袍,快馬加鞭,帶着挑選出來的二十名護衛,一路向北。
他們的任務非常艱鉅,那就是提前到漠北高原,再分成兩支,一支作爲三國盟約的代表,到烏里雅蘇臺城同突厥人簽署決戰契約,另一支則充當三國大軍的斥候,到漠北高原尋找適合雙方決戰的地方。
高原上雲海迷茫,遠處的雪峰矗立,像水晶一樣,在太陽的照耀下閃閃發光,大雪下了三天,終於天晴了,正同花木蘭並肩而行的驪歌望着遠山,忽然想起了她和花木蘭在驍勇營的三年,冬季日攀登大青山,滑行在崇山峻嶺之間的一幕,好像回到了那純淨的少女時代,忍不住側頭,朝着厚厚的雪原遠處望去,嘖嘖讚道:
“花將軍,遠處那座山好像比我們曾經攀登過的大青山還要陡峭呢,積雪深厚,像是穿了一層戎裝一般。不知道翻過那座峭壁會不會也有一個湖泊,湖光山色,互相輝映,若是有地熱就更好了,可以好好清洗一下。”
花木蘭擡頭,望着遠處的高峰,也感嘆地說道:“漠北高原廣闊無垠,若不是太子殿下曾經率軍到過這裡,我們真的不知道會節省了如此多的時間。”
身後的拓跋曄聽着兩人的對話,心中一動,從離開太陽城到現在,二十多人快馬加鞭,非常疲累,他因爲從前到過漠北高原,一行人並沒有多走彎路,不由得大聲叫道:“微五。”
“然。”
“傳訊給後面的大軍,沿着大道直接向北,繞過肯特山,再向西北,到博格多河畔上游。”
“喏!”
微五調轉馬頭,直接吩咐了兩個護衛掉頭傳訊,此時的拓跋曄,朝着驪歌和花木蘭兩人笑了一笑到:“前面那座山叫不兒罕山,山巔之上有地熱溫泉,形成了一個天然冰湖,當年我們曄家軍曾經翻閱不兒罕山,直接到達了博格多河畔,比起大青山的湖泊來,更有一種高原冰湖的幽美。”
驪歌的眼睛亮晶晶的露出了渴望。
快馬加鞭足有十幾日了,身體疲累,非常需要熱乎乎泡個溫泉澡,聽了拓跋曄的話悠然神往,但是,想到她已經將他當做了陌生人,因爲曄家軍曾經到過漠北高原,一路之上她只是默默無言跟着行走,加上她的心結沒有解開,因此,十幾日來也沒有同拓跋曄說過一句話。
此時,她雖然想到他所說的冰湖溫泉,脣張了張,又燦燦地看向了遠方。
“是嗎?”花木蘭“咦”了一聲,道:“我沒有被召到兵營的時候,同阿耶阿孃子在草原上放牧,曾經聽獵人們說過,冰湖地熱之側,往往伴生着一種雪山紅蓮,阿九,我們同殿下一起,攀登不兒罕山,尋到冰湖地熱,開開眼界如何?”
雪山紅蓮?
驪歌眼睛一亮,她的腦海中還真的有雪山紅蓮的記載,應該是這個時代真正的驪家女郎的記憶,驚訝地問道:
“真有雪山紅蓮嗎?黃帝內經上記載,雪山紅蓮是傳說中的無上妙藥,只需一片花瓣便能解世間百毒,若能服用一顆雪蓮子,丹田內自會形成熱流,生出純陽內力,就算是在酷寒的冰原,也能保持心頭暖意。
冰山紅蓮吸收天地靈氣和地熱,生長在地熱冰湖兩側的冰峰峭壁之上,開花時花瓣鮮紅,燦爛如霞,若真的能得到一朵,也算是我們的緣分。”
拓跋曄冰寒的臉上帶着一絲溫柔,道:“我記得八年前翻越不兒罕山,冰湖一側的峭壁上還真得有幾棵雪山紅蓮,那個時候並沒有開花,只是不知道這幾年會不會有人採去了。”
雪山紅蓮,驪歌的心中一動,欣從小活潑好動,爲他佩戴的暖玉也總是被他丟在一側,若採了雪山紅蓮的蓮子爲欣製作丹藥,服用後自然能在心中生出熱流,生出純陽內力,將來他們母子到賽里木湖的天池生活,也能安然無恙。
既然來到了這裡,那就碰碰運氣,採一棵雪山紅蓮帶給欣。
“雪山紅蓮每隔十年盛開一次,每一次盛開都會增加一朵,走,我們去碰碰運氣。”驪歌看一眼默默微笑的拓跋曄道:“不兒罕山陡峭雄偉,不能騎馬,花木蘭,賀虎,白波都隨我訓練過特種攀登,殿下和微五大人應該也能攀登上去,乾脆讓護衛們自行帶着我們的戰馬繞行,我們到烏里雅蘇臺城匯合如何?”
拓跋曄點點頭,道:“善。”
不兒罕山陡峭險峻,積雪深厚,無人攀登,而雪地上的一行六人,都穿得嚴嚴實實,兩手伸入灰鼠毛皮的手套內,抓着兩根一米多長的鐵棍,一路滑行着走向了不兒罕山腳下。
這一行六人,都是體內有着內力,身富劍術之人,到了山腳之下,便收起了滑行的雪橇棍子,一路攀登着向上。
整整的一個多時辰,六人終於爬到了山巔之上。
真是美景如畫,水霧蒸騰,人間仙境!
眼前的一幕不由得讓人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