驪歌終於靜靜地睜開眼睛,就着外面朦朧的雪光,盯着喃喃自語的拓跋曄。
“遇到阿九前,曄的性命猶如在冰雪高原,遇到阿九後,曄才感覺到了一種醉人的溫暖,曄不知珍惜,惹怒了阿九,阿九,曄想同你並肩掌控大魏朝堂,你是太子妃,是正妻,其他側妃,良娣,美人不過是可以隨意丟棄的禮物而已,他們身後的家族支持大魏農工,支持大魏水利,支持大魏養牧,爲百姓安寧提供了無數財力物力。
阿九,阿九,你暫時容忍她們一段時日,同曄共同成就霸業可好?”
說到這裡,拓跋曄低下頭,靜靜地看着默默無語的驪歌。
驪歌直直地盯着他,盯着,半響後,她啞然問道:“是了,殿下覺得給阿九太子妃之位便是天大的恩賜了,你夜半來此,便是想要說服我暫且容忍那些世家大族的貴女們入太子府邸嗎?”
說到這裡,驪歌的聲音充滿了苦澀,她清澈的杏眼中華光閃爍,冷冷一笑,啞聲道:“殿下竟不知阿九個性嗎?阿九若爲太子妃,你的身側不容有任何美人,就算那些貴女身後的世家大族對大魏有功,也同阿九的要求無關。”
說道這裡,她清冷一笑,聲音堅定:“殿下若滿足不了阿恭求娶阿九的條件,一切免談!”
她這一句話說出來,拓跋曄登時一頓!
這樣的驪歌,這樣的態度,不知怎麼的,拓跋曄忽然自嘲一笑。
他的大手忽然伸出來,撫摸着驪歌光滑烏黑的長髮,食指不由自主地拂過她長長的睫毛,像是要撫去她的堅持和生硬。
忽然而來的親近瞬時侵入了驪歌的心房,瞬間,她的雙頰如火般熾熱,這熾熱傳導到拓跋曄的手指上,拓跋曄手指一顫,順勢便跪坐下來,俊臉埋在她滾燙小臉上,感應着驪歌的柔順,禁不住歡喜的輕聲笑出了聲。
“阿九,你都爲我生了孩兒,將來欣可以繼承我大魏萬世家業,阿九成爲我的太子妃,將來便是一國皇后,同我共掌這萬里江山,那些貴女們豈能同阿九相提並論,我拓跋曄豈能同蘭陵王相提並論?”
說道這裡,他的俊臉感應着驪歌滾燙的小臉,忽然想到了在漠北高原之上兩人雙修的情形,竟然心中一軟,無限歡喜,忍不住心中的激動,脣一移,便鎖住了驪歌如花瓣一樣的櫻脣。
她沒有掙扎,她任憑着他輕輕含着她的脣,溫柔地像是對待珍寶一樣吸吮着,才留戀不已地擡起頭。
“阿九,你莫要同我使小孩子脾氣可好,我心悅阿九,看着這樣的你,恐慌不安,阿九,你答應我,做我的太子妃可好?曄……曄這幾日不敢靠近你,生怕你生氣離去,你明知道的,我不會傷到欣,我用欣來威脅你是個笑話,阿九,你不離開說明你心悅我,你心悅我……”
“呵呵……”說着說着,他居然傻笑起來,她感應着他的大手撫摸着她的小臉,一個字都沒有回答。
記得當初在驍勇營中,她也是裝睡後見過真實的,吐出心事的拓跋曄,此時,這是她第二次見到說出心裡話的他,一時之間,她的心中百感交集,只是靜靜地感受着他的大手,聽着他歡喜的傻笑。
她的溫順像是鼓勵了他,他那雄性的體息更濃郁地撲到了她的臉上,她長長地呼吸着帶着他體息的空氣,仔細地聆聽着他體內綿長的內息。
內息循環暢通,經過了雙修,他的內息應該是達到了高級頂尖劍客的體魄,就算是心頭血有些受損,只要不再受到過分的刺激,半年之內便可恢復強健。
她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她的手臂擡了起來,攬住了他的頸,小臉緊緊地貼着他的俊臉蹭了蹭。
“轟……”拓跋曄瞬間身體緊繃,他的眼眸一下子變得火熱,她做出這樣的動作,是認同了他所說的心悅他的說法!
不知不覺中,他的脣又找到了她的,久久久久交換着歡喜,交換着酸澀,交換着激動。
他的心狂跳着,他的血液,蜂擁流淌,他甚至覺得,只是同阿九一個吻,便感到了全身顫慄舒暢。
半響半響,驪歌推開了他。
驪歌擡起了羞紅的清澈杏眼,藉着外面瑩潤的雪光,她的杏眼流光溢彩,極爲真城認真,像是天空中皎潔的月亮,又像是夜空中遙遠的星辰,這種目光復雜而悠遠,像是要將眼前的男人深刻地銘刻在腦海一般。
看着這樣的驪歌,拓跋曄的眉頭不由得微微一皺。
驪歌看着這樣的拓跋曄,薄脣輕輕啓動,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阿九可退讓做你的太子妃,若殿下再封其他名門貴女,身側再有她人,阿九便同殿下恩斷義絕,再不相見!”
這話說的直截了當,語氣堅定有力,像是天經地義一般!
“蹭……”拓跋曄的俊臉瞬間拉了下來,他一下子站了起來,盯着牀榻之上神情堅定,絲毫不讓步的驪歌!
寢房內頓時安靜下來。
良久良久,拓跋曄的聲音有點嘶啞地問道:“阿九,你莫非不知道我乃掌控大魏天下的皇太子嗎?你莫非不知道大魏朝堂並非靠武勇之力便能治理的嗎?你莫非不知道百姓貧苦,連年戰火,那些世家大族掌握着經濟命脈嗎?”
驪歌緩緩睜大了杏眼,她就這樣藉着雪光,杏眼流彩熠熠,靜靜地盯着拓跋曄。
然後,等拓跋曄的連聲質問一落,驪歌才氣定神閒,露出一個絢爛的笑容:“然也。”
然也!
她居然就這樣說然也!
她當然知道他是掌控大魏天下的皇太子,當然知道治理國家不能單靠武力,當然知道這個時代就是世家門閥大族掌控着朝綱和經濟命脈!
她依舊毫不猶豫地說然也!
“治理國家,平衡朝綱,阿九認爲,同冊封世家大族貴女並無直接的關係,而是同君主的治國政策,君主的仁德愛民,君主知人善任有直接的關係,阿九的要求同殿下治理國家並不矛盾。”
拓跋曄猛地一震,治理國家,平城朝綱同君主知人善任,任德愛民,治國政策有直接的關係,阿九這樣說,是說明他利用冊封世家大族貴女平城朝堂是錯誤的。
拓跋曄笑了,冷冷地笑了笑,聲音冷厲:“阿九冠冕堂皇的說詞,是掩飾你心胸狹小,不能容人,同朝堂政策無關!”
他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然也。”驪歌毫不客氣的承認了:“大魏朝堂也好,我心胸狹小也罷,我已退讓一步,殿下若不能滿足阿九提出的條件,一切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