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好運很想發火,他帶着客人到了費蘭餐廳,牧飛星卻不在。明明是開業的大喜日子,這傢伙跑到哪裡去了?就算牧飛星不在,也要安排管事的在一邊伺候纔對,結果只有個蘇華忙裡忙外。
“這個花園倒是不錯。”說話的是毛大軍,乃是毛雪君的父親,也就是今天祝好運宴請的主客。
“父親你猜見這麼個花園要多少錢?”毛雪君說。
“四五百萬吧。”毛大軍說,“還得看原來什麼地形,你讓我猜我是猜不到,你讓我買,連地一起我出一千萬,多一兩百萬也行,再多我就不會買了。這地方再漂亮,也是在開發區,周圍環境不行。”
“小牧說這裡一共只花了兩百萬,加上我的五百萬買地款,一共是七百萬。”毛雪君說。
“七百萬?那就賺大了。”毛大軍說,“這種地方,當工廠的話應該是價值兩三百萬吧,再加上兩百萬,也就是五百萬不到,開發完成以後價值上千萬,這是百分之百的利潤啊!”
“如果不是建在這裡,而是建在新城區呢。”毛雪君說。
“那利潤就有百分之三百以上!”毛大軍說。
“如果我們找他設計房地產項目的花園景觀的話……”毛雪君說。
“那就可以做超高檔的地產項目!”毛大軍說。
“現在地產市道不好啊。”祝好運說。
“的確不好,所以更加要開發各種差異化的樓盤,不能做大路貨。”毛大軍說,“我早就想開發個高級樓盤,在裡面種幾百棵黃花梨,廣告我都想好了,住滿七十年,送你一園傳家寶。可是找了好些個設計師,做出來的方案都不滿意。現在可好了,這個小牧在哪裡啊?”
“我叫他在這裡等的。”祝好運說。
“可能是有什麼事吧,新店開張很多東西要忙。”祝婉婉說。
“再忙也不能把客人丟下啊!”祝好運說,“等他回來我非罵死他。”
“是要好好批評,就算人不在,好歹也要打個電話來,連電話都不接,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祝婉婉說。
“老闆好像是去辦什麼證件去了。”蘇華只好給牧飛星找了個理由,“可能在政府部門不方便聽電話。”
“什麼證件?不都辦好了嗎?”祝好運說。
“老闆沒仔細說。”蘇華也不知道什麼證件。
“回來看我不罵死他。”祝好運說。
“年輕人做事難免毛躁,我們都是這麼過來的。”毛大軍說。
“所以更加要批評,不然他怎麼會改進。”祝好運說。
話音未落,祝好運的手機就響了,一看是牧飛星打來的,他先對毛大軍說,“是牧飛星,這小子都不知道幹什麼去了,明明叫他在這裡等着,看我不罵死他。”
說完接了電話,說:“喂?你怎麼搞的,叫你在餐廳等着,你死到哪裡去了!啊?你在……不會吧?真的?怎麼會這樣?我立即過去。”說完他關上電話,搖了搖頭,對毛大軍說:“真不好意思,沒法子陪你了。”
“到底怎麼回事?”毛大軍問。
“牧飛星在公安局。”祝好運說,“他抓住了一幫綁架殺人犯。”
“怎麼跑去抓綁架殺人犯了?”祝婉婉問。
“說是於海龍勾結了這幫殺人犯要殺我!”祝好運說。
“什麼?”祝婉婉瞪大了眼睛,“於海龍找殺手來殺你?開什麼玩笑?”
“並不是開玩笑,牧飛星說警察已經抓住了於海龍。”祝好運說。
“那……我們現在去公安局?”祝婉婉說。
“不去也不行。”祝好運說。
到了公安局,祝好運直接找到了公安局耿局長,在局長再三保證完全真實的情況下,把所有證據從頭看到尾,中間嘴就沒合上過。“於海龍真的找人來殺我?”祝好運問。
“你不是聽過錄音了嗎。”耿局長說。
“這真是他媽的,他媽的,我一直沒虧待他!”祝好運語無倫次。
“於海龍招了沒有?”祝婉婉問。
“沒有,他說不認識蓋偉,也不認識那幫綁架殺人犯,蓋偉的錄音是假的。”耿局長說,“我們還在找人做鑑定,不過環境證供能對上,蓋偉已經招了,剩下那些綁架殺人犯也招了,和錄音提供的情況基本一致。”
“剩下那些?”祝婉婉問。
“死剩下的。”耿局長說,“牧飛星幹掉了三個,還有三個活着。”
“這麼厲害?”毛雪君說。
“還不止呢,牧飛星赤手空拳,那六個綁架殺人犯有三把槍,還有三個人拿着刀和匕首。”耿局長說,“我一聽就知道是胡說,肯定有什麼不對,可是審來審去,全部口供都符合,環境證據也都符合,我纔不能不信。一對六殺掉三個抓住三個……就算是特種兵也不行吧。”
“有槍?”祝好運的關注點在另一邊,“如果他們動手的話,我豈不是很危險?”
“三把槍,他們已經殺過人了。前一陣子省城很轟動那個富豪綁架案子就是他們做的。”耿局長說,“他們打算假裝成清潔工,在永隆大廈埋伏你,你在永隆大廈一露面就把你殺掉。”
祝好運身上起了一大片雞皮疙瘩,他身邊沒有保鏢,一般只有司機和秘書,如果被六個有槍的歹徒襲擊,基本上是逃不過的。
“我差點就死了?”祝好運喃喃自語。
“我們大廈的清潔工就那麼幾個,忽然出現幾個生面孔,肯定會有人發現不對勁。”祝婉婉說。
“是啊。”祝好運定了定神,也許會有人發現,也許不會,地下停車場平時根本沒人在,多了幾個清潔工,也不一定會有人注意,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一定會有人去管閒事,就算去管了,也不一定能及時發現他們是來殺祝好運的。
總之祝好運是撿了一條命,他縱橫江湖幾十年,沒想到今天居然會差點死了。不過這也不一定是壞事,壞事也可以變成好事。公司裡那麼多老臣子,利益關係盤根錯節,平時就算是祝好運也不能亂動。
現在正好有個機會,不但可以把於海龍趕出公司,拔出蘿蔔帶出泥,把和於海龍有關的一干人同統統牽連進去。這可是預謀殺人,還是直接對着祝好運去的,誰敢硬抗?
“耿局長,我覺得這事沒這麼簡單。”祝好運說。
“哦?祝老闆有線索要提供?”耿局長問。
“於海龍只是一個副總經理,他怎麼會這麼喪心病狂要殺我。”祝好運說,“我懷疑我公司裡還有他的同夥!”
“這個我們會調查。”耿局長說。
“我會全力配合,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祝好運說,“小牧能走了嗎?還是需要在這裡過夜?”
“辦完手續就可以走了,這次的事實很清楚,沒有什麼疑議。不過這兩個月還是要待在南城,不要出去旅遊,可能隨時都要找他協助調查,以後移交給檢察院以後,還要繼續調查。到了法院起訴階段,如果對方不提出的話可以不上庭,但是對方律師如果提出,那就要上庭。”耿局長說着打了個電話,對祝好運說,“手續已經辦好了。”
祝好運立即去看牧飛星,看到人,立即一拍桌子,滿臉都是憤怒,“他媽的!沒想到於海龍這個混賬居然敢找人來殺我!真以爲我好欺負,這次我不把他乾死,我跟他姓!阿星,這次要不是你我可就死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別的話我也不多說,有我祝好運一天,就絕對不會虧待你!”
“老闆言重了。”牧飛星說。
“這話怎麼說的。”祝好運說,“難道我的命不值錢?”
“那當然值錢。”牧飛星說,“我是說老闆吉人天相,就算沒有我,肯定也不會有事。”
“沒你可就慘了,我可沒法子一個打六個。”祝好運拍了拍牧飛星的肩膀,“你現在是永隆食品的辦公室主任對吧?先提兩級,做永隆食品的業務經理吧,反正永隆食品的業務也是你找回來的,誰也挑不出毛病。過兩年再再讓你做永隆食品的總經理。”
“謝謝老闆。”牧飛星說。
“你現在住哪裡?”祝好運問。
“還是住原來那裡,等租約時間到了,打算搬到餐廳住。”牧飛星說。
“這怎麼能行呢,餐廳油煙味大。”祝好運說,“公司在南城大道有棟宿舍,頂樓原來是分給於海龍的,他自己不住,租了給別人,這是違反公司政策的,我回去就把那層樓收回來給你。”
“那層樓有300平米,被於海龍分割成十個小房,每個月租金大約是八千塊。這麼多人要全部遷走不容易,有租約在打官司很麻煩。”祝婉婉說。
“慢慢來,不要着急,等租約完了慢慢收回來。”祝好運說,“中間的租金就算小牧的收益。”
這是塞錢牧飛星,他只能又感謝一次:“謝謝老闆。”
“小牧,這次於海龍想殺我,你說是不是光是他自己的主意?”祝好運說,“我們公司裡那麼多貪污腐敗,是不是有些人想要把我殺了,就可以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