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怎麼找?”牧飛星覺得很棘手,光是補充生命能量就不夠錢了,買茶葉一下子買了兩萬多,要是還要搜刮富含生命能量的東西,這得多少錢?牧飛星雖然加了工資,也不過六千多塊。
“慢慢找唄,現在南城找,然後去周邊地區找,全國旅遊找,最後全球找!”唐楚雲說。
“你沒有身份證,沒法子旅遊啊。”牧飛星說,沒有身份證,不能坐火車飛機,連大巴都難,以前還可以辦假證,現在可不行,全國聯網的,用假證一下子就被查出來。
“我相信會有解決辦法的。”唐楚雲說。
這個要怎麼解決?說唐楚雲失憶了丟掉所有的證件?還是找個窮山溝冒充本地人一直沒上戶口?他記得好像有個親戚是十六歲的時候才辦戶口拿到身份證的,可是究竟怎麼辦的卻忘了,找母親大人問問。
“我儘量想辦法。”牧飛星說。
“只要有錢就容易多了對吧。”唐楚雲說。
“是啊,有錢能使鬼推磨。”牧飛星說。
“那麼我們來想法子賺錢吧!”唐楚雲說。
“違法的事情不能幹。”牧飛星立即說。
“你想什麼呢!”唐楚雲說。
“我的意思是儘量不要那麼高調……”牧飛星說。
“總之沒被發現就行了吧。”唐楚雲說。
“那也不行!”牧飛星強調,“一定要合法。”
“這兩天我在你們公司就聽到了十幾個違法的買賣。”唐楚雲說。
“那……那是有少部分不法之徒害羣之馬。”牧飛星說。
“你們老闆親口說你們新開的那個什麼工廠,不要管什麼消防條例,先把架子搭起來再說,消防局找上門先糊弄過去。”唐楚雲說。
“他這麼做是不對的,遲早會被人抓起來。”牧飛星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覺得心虛,“就算沒被抓起來,也要受到良心的譴責和道德的鄙視。”可是人家有錢,隨便捐個百八十萬的,良心就平靜了,道德也要看到老闆身上好的那一面了。
“總之呢,能不違法我們還是不要違法,儘量賺合法的錢。”牧飛星只好這麼說,“那個,今天要鍛鍊嗎?”
“練!一邊鍛鍊一邊掙錢。”唐楚雲說,“我已經買了道具。”
怎麼樣才能一邊鍛鍊一邊掙錢呢?牧飛星想不出來。結果唐楚雲買了噴漆和衣服,都是古銅色的,在牧飛星身上臉上噴了個遍,再穿上衣服,整得好像雕像一樣,然後跑到步行街擺上牌子“合照十元”。
附近有好幾個做這種生意的,不過別人只要站着就行,牧飛星還得擺出一些奇怪的姿勢,分外羞恥。首先第一個姿勢是青蛙蹲,還不能光是蹲着,得慢慢站起來,不能快不能慢,保持每秒一毫米。
這可真是費勁,好不容易站起來,又要蹲下去,還是不能快不能慢,只能保持速度。初看上去牧飛星是站着不動的,可是等一會兒就會看到姿勢變了。這表演十分新奇,很快牧飛星周圍就聚集了好大一幫人。
“這人動了沒有?”
“沒有吧?沒動啊。”
“明明動了吧,剛纔還不是這個姿勢的。”
“沒有動吧……動了動了!我看到了!”
“這算是賣藝嗎?”
“怎麼不跳舞?”
“我們來拍照吧!”
“拍照不行啊,照不出效果來,得拍視頻。”
“視頻曬不出來啊。”
在街上蹲了半小時,牧飛星覺得自己的內心強大了不少,被好幾十人圍着指指點點,同時還要集中注意力做動作,可真是不容易。那些人光是指指點點也就算了,還要上來拍照,拍照的時候還要拉着牧飛星。拉着也就算了,還要用閃光燈,卡擦卡擦的把牧飛星閃得頭暈眼花。
從八點幹到十一點,人流總算是散了,牧飛星鬆了一口氣,站起來抖了抖腿,發現自己的腿都沒有知覺了。還好賺了不少,唐楚雲在地上放了個洗臉盆裝錢,裡面少說也有上千塊……額,沒上千,牧飛星仔細數數只有八百多,還有好些假鈔,非常假只能扔掉那種。
不過這收益也很不多了,一晚上八百,十天就是八千,三十天就是兩萬四,比牧飛星的工資強多了。
唐楚雲把牧飛星扔下不知道跑哪裡去了,這時候還沒回來,拿起手機正要打過去,忽然有人一巴掌拍在牧飛星的洗臉盆上。牧飛星抓得很穩,那人沒拍掉,反而拍得自己手疼。
牧飛星一看這不是那誰啊……叫什麼名字來着,對了,當時就沒問過名字,所以牧飛星不知道,反正就是歡樂多餐廳找來對付牧飛星那個牛安邦的手下,後來被唐楚雲鈕斷了胳膊的。
“你他媽……”那人還沒罵完,忽然認出了牧飛星,“星哥?”
“你在這裡幹什麼?”牧飛星問。
“真不好意思星哥,我是罩着這一片的。”那人不好意思的說,“這邊賣藝的都要給我交保護費,我來給他們解決麻煩。那些裝銅像的人來舉報說有人搶生意,我就來看看,沒想到是星哥。星哥怎麼也來幹這個?”
“我是那個……反正和你沒關係。”牧飛星說。
“是,是,我這就去把那些賣藝的罵一頓。”那人說。
還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大家都出來賣藝,居然還要分個先來後到。牧飛星專門避開了那些人,選了個比較偏僻的地方表演,他們還找黑社會過來。要不是牧飛星能打,這時候大概已經被打了。
“算了。”牧飛星搖搖頭,打一頓還能出口氣,罵一頓有什麼用。
“對了,星哥,你這樣不行的。”那人說。
“什麼不行?”牧飛星問。
“星哥你連個二維碼都沒有,只靠給現金怎麼能行呢。”那人說,“很多人現在都不帶現金,就算帶了現金,也不一定剛好有十塊錢。給了錢還有很多假錢,很難處理。有二維碼就方便了,不帶錢包逛街的人多得是,不帶手機逛街的一個都沒有。”
也不一定沒有,可能手機被偷了呢,牧飛星就試過不帶手機逛街,那天晚上他家停電,手機也沒電了,牧飛星只能在外面溜達。雖然身處繁華的都市,他卻感到了徹底的寂寞,所謂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不外如是。最後找了個網吧登上qq,這才感覺和世界聯繫上。
“我這不是……”牧飛星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只是來鍛鍊的,賺錢只是順便。
“另外最好還有個公衆號,預告一下每天在哪裡表演,還可以吧精彩視頻放上去。”那人說,“有條件的話可以上app直播,萬一紅了可就賺大錢了!你看那誰,隨便喊個麥就有好幾千萬收入。”
“我們這邊有人玩直播紅了?”牧飛星問。
“還沒有,但是人要有夢想嘛,萬一紅了呢。”那人掏出手機來,“你看我也弄了個直播號,平時一直播,都有好幾十個人看呢。星哥你也加我一下,到時候我們互相捧場。”
牧飛星一看,這傢伙的網名叫做風之浪子,分類是遊戲主播。
“風之浪子?遊戲主播?”牧飛星問。
“是啊,我叫候峰,山峰那個峰,我父母期望我像山峰一樣穩固。但我自己內心期望的,是像風一樣自由,所以起名叫做風之浪子。玩遊戲我也喜歡打野,浪來浪去,主要打王者,有時候也打起他的。”那人說。
“我還以爲你直播砍人呢。”牧飛星說。
“星哥你開什麼玩笑,直播砍人早就被警察抓了。再說我們其實也不怎麼砍人,最近一次就是星哥你那次,再前面都五一的時候了。也沒真砍,就是嚇唬人。這年頭經常打打殺殺的活不長。”候峰說。
“阿星。”唐楚雲走過來。
“大姐大好!”候峰畢恭畢敬的說。
“你的手沒事了吧?”唐楚雲問。
“沒事,一點都不疼了。”候峰說。
“以後要好好做人知道嗎。”牧飛星說。
“是,好好做人……我小學都沒畢業,打工打不了,也只能先做這個。不過我保證不做壞事,不傷人命,守住江湖道義。”候峰賠笑着說。
“你還是不要做了。”唐楚雲說。
“不做沒法子養家餬口,直播那邊又沒有收入。要是紅了我肯定不會繼續做,現在不做吃飯都沒錢。”候峰說。
“你是不是經常胸口痛?”唐楚雲說。
“有時候胸口疼,也沒什麼要緊的,一會兒就過去了。”候峰說。
“你心臟不好,去醫院檢查一下。”唐楚雲說,“你要是繼續做這麼危險的事,心臟病一發作就會死。”
“不會吧?”候峰嚇了一跳。
“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就知道了。”唐楚雲說。
“這……”候峰這種人身無餘財,沒事絕對不會去醫院檢查身體。
“我是醫生世家,聽我的準沒錯。”唐楚雲說,“我的功夫那麼厲害,就是家傳的分筋錯骨手!”
“我馬上去。”候峰馬上就信了,掉頭就跑。
“分筋錯骨手?”牧飛星問。
“是叫這個名字沒錯啊。”唐楚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