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淺:“……”
玉迴雪:“……”
司扶傾:“……”
不愧是你。
司扶傾想了想,問:“那他爺爺的爺爺在這個時候應該已經仙去了吧?”
“不一定。”嬴子衿微微頷首,“煉金術士的平均壽命比古武者還要長一些,因爲鍊金藥物徹底的改變了他們體內的細胞和基因,可以說,他們的細胞和我們正常是不同的。”
諾頓冷靜地開口:“有一種鍊金藥物可以讓體內的細胞全部癌化,但又不會讓人死亡,癌細胞可以進行無限分裂,這些煉金術士正是利用這一點,使得身體維持在一個詭異的平衡狀態。”
“但這種狀態也最多將他們的壽命維持在五百年到六百年間,一旦跨過這個時間點,身體便會立刻垮掉,全身潰爛而亡。”
“所以他們纔會一直想要尋求長生不老的辦法?”司扶傾若有所思,“只是不靠自身只靠藥物,真的有長生不老麼?”
洪荒的先天魔神,世界之城的二十二位賢者以及永恆大陸的靈神境強者,的確到了與天同壽的層次。
可哪一個不是渡了數次劫難,又庇護了無數蒼生。
能與天同壽,那是與天做了鬥爭。
除此之外,生老病死、輪迴轉世是世間既定的規則和秩序,不能隨意違背。
“沒有,也不可能有。”君慕淺聳了聳肩,“倘若藥物就能夠讓人長生不老,這長生不老未免也太過於廉價了。”
“鍊金界的那些迂腐的老古董可不這麼認爲。”諾頓環抱着雙臂,輕輕地冷笑了一聲,“他們一直認爲他們能夠煉製出長生不老藥,這是他們畢生的追求和信仰。”
“走。”嬴子衿壓了壓自己的黑色帽檐,悄無聲息地從王宮的正門口進去。
君慕淺和諾頓隨後。
“姓玉的,你要不要也帶幾顆藥?”司扶傾戳了戳玉迴雪的腰,“我準備一會兒再問阿嬴要些奇奇怪怪的鍊金藥,回去玩玩。”
玉迴雪很冷漠無情:“不需要。”
“別這樣,難道你不想看見長嬴變成奶糰子嗎?”司扶傾豎起一根手指,“他要是變成奶糰子了,連劍都握不起來了,只能咿咿呀呀呦呦,多好玩啊”
玉迴雪:“……”
玉迴雪:“來兩顆。”
**
五人徑直來到了羅曼諾夫王宮最深處的寶庫,暢通無阻,沒有任何阻攔。
“跟着我姐妹混就是舒服。”君慕淺的手搭在嬴子衿的肩膀上,“在哪兒都是大哥。”
嬴子衿瞥了她一眼:“手。”
“哦。”君慕淺把手拿開,“真兇。”
嬴子衿精準地從佔地面積足有5萬平方公里的寶庫裡找到了一本書。
諾頓看見了,墨綠色的眼眸微微地眯了眯:“你要去死人之國?”
死人之國,是鍊金界的一個秘境,也是最兇險的地方。
傳說中,死人之國是昔時兩軍交戰的地方,最後的最後,兩軍的一兵一卒皆戰死,所有的一切都消亡了,他們的魂魄被困在了這裡,永遠無法離去。
霧之森林便是被死人之國污染過的地方,已經讓不少煉金術士聞風喪膽了。
幾個世紀以來,沒有幾個煉金術士敢踏入死人之國。
諾頓並不在其中。
他的那位瘋子師傅甚至一直居住在死亡之國中,他也爲尋找鍊金材料去過幾次。
越兇險的地方,機遇也便越多。
進是能夠進去,但出來卻十分難,因此即便是羅曼諾夫王族,也許久沒有踏入過死人之國了。
“嗯,我們要找的東西,在這裡。”嬴子衿算了算,開口道,“傾傾,還剩一物在另一個地方,這三物匯合了我們三個不同世界的力量,再加上我們,可以定位到你姐姐的位置。”
聽到這句話,司扶傾倏地擡起頭,她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謝謝你們,只是我……”
只是嬴子衿和君慕淺幫了她這麼多,她卻什麼也回報不了。
“只是什麼?沒有隻是。”君慕淺一隻手攬過她,“我們一見如故,又是同樣的人,互幫互助是應該的,以後我們宇宙護衛隊還要走得更遠,還要幫助更多的人,讓惡霸們一聽我們的名字就被嚇趴下!”
嬴子衿擡頭,聲色平靜:“君慕淺。”
君慕淺立刻改口:“守護者聯盟。”
諾頓:“?”
這兩個名字在意義上有什麼區別嗎?
“好。”司扶傾點頭,她笑,“那我一定要幫助更多的人,等找到姐姐了,我也要好好的和她炫耀炫耀。”
“這纔對。”君慕淺贊同道,“我們先去這個死亡之國探探究竟,守護者聯盟要出發了!”
嬴子衿緩緩吐出一口氣,決定忽視又犯病的君慕淺,她咬破指尖,擡起手在空中開始結印。
“以我之魂——”
“嘭!”
空氣間傳來了爆裂的聲音。
嬴子衿又說:“以血爲契。”
“嘭嘭嘭!”
又是噼裡啪啦一陣響,紅色的光芒大盛。
“喚五元素在此,聽吾之令——”嬴子衿緩緩地念出了最後一個字,“開。”
“唰——”
紅色的光芒散開,一座巨大的門在衆人眼前緩緩展現,其上有古色花紋旋轉,森嚴莊重。
死亡的氣息也濃烈了起來。
“諾頓,你和迴雪留下,我們進去。”嬴子衿率先上前一步,“很快就會出來,不要離開。”
諾頓環抱着雙臂:“遵命。”
司扶傾和君慕淺也進入了大門中,大門緩緩合上。
玉迴雪轉過頭:“五元素?”
各個世界是不同的,但組成世界的元素卻都是相同的——
地水風火四大元素。
“精神。”諾頓淡淡地說,“精神是第五元素,並非是所有世界都擁有第五元素,在還未成型的小世界中,第五元素並不存在。”
玉迴雪微微頷首:“這裡面有什麼。”
“幻境。”諾頓眼眸眯起,“這些死人會用全部的力量把進來的活人留下來,一旦陷入其中,終身不可逃脫,而他們要進入的是死亡之國深處,那裡匯聚着死人之國的全部力量。”
玉迴雪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打個賭吧。”
諾頓眉梢一挑:“什麼賭?和我打賭的人最後可都會哭。”
“賭她們多久出來。”玉迴雪依然冷漠,“三分鐘。”
“行。”諾頓點了點頭,“他們要拿到死國之心,必須要通過關卡,至少十分鐘。”
而與此同時,死人之國深處。
嬴子衿擡起了手,神情淡淡:“麻煩。”
君慕淺冷冷一笑:“在本座面前囂張,找死!”
司扶傾踢了踢躺在地上的魂體:“誒,你們怎麼倒下了啊?快起來,我還沒玩夠呢。”
下一秒,“轟”的一聲,死人之國轟然倒塌。
大門再次打開,三人跳了出來。
距離三人進去,時間僅僅只過了三分鐘。
不,或許連三分鐘都沒有到。
顯然,這三人根本沒有以正常手段通過此秘境,皆是以暴力手段破局。
“裡面那些死人還給本座出什麼奇奇怪怪的考題,本座才懶得回答這些問題。”君慕淺挽了挽袖子,“還是打一頓比較好。”
玉迴雪朝着諾頓伸出手:“你輸了,給錢。”
即便是諾頓,也第一次流露出了無可奈何的神情來,他擡起手,捏了捏眉心。
他本以爲只有嬴子衿一個不正常人。
是他失誤了。
三個人都不正常。
諾頓願賭服輸,將自己研製的幾款最近的鍊金藥物給了玉迴雪。
“拿到了。”嬴子衿將死國之心裝好,“等鹿姑娘的這一魂被收回,我們就離開鍊金界。”
五人離開了王宮,依然沒有引起任何守衛的注意。
司扶傾正準備去霧之森林的出口處接鹿清檸和談京墨,不經意間碰到了一個小女孩。
她立馬蹲下來,將小女孩從上到下檢查了一番:“沒受傷吧?”
小女孩呆呆地看着她,茫然地搖了搖頭,眼淚止不住地開始掉。
司扶傾將小女孩抱起,聲音放緩:“怎麼了?哭什麼,有爲難的地方和姐姐說。”
小女孩的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姐姐……我、我媽媽被王宮的人抓走了,我爸爸上次被抓走後就沒有回來。”
司扶傾皺眉:“王宮?”
“他們一直在抓人。”小女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聽其他叔叔阿姨們說,只要是被抓走的人,都會沒命的,姐姐,你救救我媽媽,我也會鍊金的,我可以幫你找鍊金材料!”
司扶傾沉默地看着她手上的傷痕以及幾近透明的皮膚,聲音放輕:“好,你不用幫我,我會救你媽媽的,你先睡一會兒,好嗎?”
“我……”小女孩的身子晃了晃,倒在了司扶傾的懷裡。
司扶傾找了一條毯子將她裹了起來,又拍了拍她的頭:“我剛纔探測她的脈象,她太久沒有休息了,再不睡覺身子會壞掉。”
“看不出來傾傾你還挺會哄小孩子的。”君慕淺蹲下來,鬆了一口氣,“她一個人,家裡人恐怕都被抓走了。”
但這裡有司扶傾和嬴子衿兩位神醫,再加上諾頓這個鍊金瘋子,身體上的病反而是最容易解決的。
司扶傾沉默了片刻,聲音很輕地開口:“以前姐姐就是這麼哄我的。”
她曾無數次去想,夜挽瀾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
夜挽瀾是能夠替她把所有危險都都擋在外面,護她周全的人。
而外面的風霜暴雨,皆傷不了她。
君慕淺拍着她的背,聲音堅定:“會找到的,一定會。”
“說到哄孩子——”司扶傾眨了眨眼,“小淺已經成家,有了孩子,難道不會哄?”
這回輪到君慕淺沉默了,片刻後,她才正色道:“這個……向來是孩子哄我。”
司扶傾:“?”
現在的孩子,都這麼天才嗎?
嬴子衿淡淡地開口:“嗯,她孩子還負責哄我女兒,我很輕鬆。”
“傾傾,你要是需要了,我把我家的小美人借給你。”君慕淺大義凜然,“他很會哄人。”
司扶傾神情愉悅:“可以。”
“是那些邪惡的煉金術士。”諾頓冷冷地說,“看來我幾年未歸,王宮也踏入了這條路。”
有一些禁忌的鍊金術是不被允許修煉的,即便力量十分強大,卻會使得生靈塗炭,因此全部被封禁了。
“君慕淺,傾傾,你們去霧之森林。”嬴子衿闔了闔眼眸,開口,“我去王宮,我們分頭行事。”
“好。”司扶傾頷首,“我先給這個小姑娘找個安身之處。”
**
與此同時,王宮裡。
“什麼?!”阿萊斯的瞳孔猛地收縮了起來,“你是說就在剛纔,死人之國的秘境被破,秘寶也消失了?開什麼玩笑,不是S級煉金術士,進都進不去死亡之國!”
“千真萬確,臣不敢欺瞞大人。”維賈伊神情惶恐,“臣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分明守衛們沒有覺察到任何動靜,可死人之國就是被破了,死國之心也被取走了!”
“該死!”阿萊斯的手握成拳,猛地砸在了牆上,“別讓我知道是誰偷拿了我族秘寶,否則我讓他吃不了兜着走!直接拿去煉藥!”
維賈伊跪在地上,卻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能進入死人之國且拿到順利拿到秘寶,實力已經強悍到了讓人無法想象的層次。
大殿下怕是已經氣瘋了,完全不考慮自己是否能夠敵得過。
卻在這時,一道聲音不緊不慢的響起:“真是好大的口氣啊。”
“誰?!”阿萊斯猛地轉過身,“誰在我羅曼諾夫面前放肆?!”
燈光忽然大亮,照見了銀髮男人帶笑的脣和眉眼。
他斜斜地靠在王座上,雙腿交疊,右耳處的黑色耳釘微微反着光。
阿萊斯的心臟在這一刻驟停了,身子也無可抑制地顫抖了起來。
以他的年歲,他自然還沒有見過諾頓·弗蘭西斯本人,可他不會沒看過諾頓的畫像。
國王是個慕強且虔誠的人,王宮裡掛滿了鍊金界各代大師的畫像,除了那位中世紀在鍊金界風靡一時的神秘人之外,諾頓·弗蘭西斯的畫像就掛在第二位。
然而,畫像再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依然畫不出本人的氣勢。
阿萊斯的腿一軟。
“別慌張,找你的不是我。”諾頓雙手交握,微笑,輕飄飄地開口,“是我老大。”
小美人:我就是最會哄人的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