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瑾未曾想到會有人阻攔,猝不及防下倒退了三步。
掌心出現了一道傷痕,有鮮血滲出。
他的眼神微微一震,緩緩地擡起了頭,和鬱夕珩的視線正正地對上了。
“……”
一片寂靜。
氣氛沉重凝結。
司扶傾一個人去見雲瑾,鬱夕珩並沒有阻止。
他在這裡等着她一起離開,結果就看到雲瑾追了出來,凌空就是一掌。
作爲空間系S級極致進化者,他能夠感受到這一掌用了八成力,又奔着司扶傾的要害而去,分明是要治她於死地。
他自然也不會留手。
但和雲瑾對的這一掌,讓鬱夕珩確認了,的確如司扶傾和雲影所說,雲瑾是一個實力深不可測、強大到可怕的男人。
他眼眸中有大片的雪落下,冰冰涼涼的。
但在目光落到女孩的身上時,轉瞬化爲一汪泉水:“沒事吧?”
司扶傾搖了搖頭,輕笑了一聲:“覺得挺好笑的。”
很好。
這時她和雲瑾之間的第二筆賬了。
“雲上之巔,”
這個時候,雲影和談京墨以及月見等人也都趕了過來。
周圍仍然寂靜,但地面和空中卻留下了交手過的痕跡。
雲上之巔的弟子們都驚才絕豔,自然清楚發生了什麼。
“師傅,您在做什麼?”談京墨眼神極冷,“鬼手天醫前輩剛救了小師妹,您怎麼突然對她下此狠手?”
司扶傾眨了眨眼。
能聽見她二師兄叫她一聲前輩,她十分圓滿。
雲瑾的神情沒有什麼變化。
他看了看自己的掌心,隱去眸中的幾分驚色:“抱歉,此事是我唐突了,還請兩位不要見怪。”
“不要見怪?”鬱夕珩的眉眼比雲瑾更加沉靜,他似乎笑了笑,“孤偏要,你又能如何?”
雲瑾看着他,靜靜不語。
但他的內心遠沒有他表面這般平靜。
他一向對自己的實力自信,即便阿德里安再在永恆大陸修煉百年,也不是他的對手。
因爲雲瑾有一個誰都不知道的秘密。
可今天,突然自曝身份的鬼手天醫和她身旁的這個同樣不見面容、戴着銀色面具的男人,都讓他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尤其是在鬼手天醫將要點破玉璃的身份時,他已然對她動了殺心。
但卻被這個半道而來的男人擋住了。
自稱孤?
莫非在他閉關這幾年,自由洲又出了什麼新實力?
雲瑾終於開口:“那閣下欲要如何?”
“不如何。”鬱夕珩淡淡地說,“你給她一掌,孤也給你一掌,這樣你們之間再無干系。”
他說完,並沒有等雲瑾回答,便擡起了手。
“嘭!”
空氣中傳來了一連串的爆裂聲,掌風獵獵。
雲瑾並沒有躲,硬生生地受了這一掌。
“噗——”
有鮮血順着他的脣流下,他的面色也蒼白了幾分。
孟玄澈一驚,忙上前:“師傅!”
雲瑾可是自由洲第一巔峰戰力啊。
他和阿德里安多次對決,也從未受過這麼重的傷。
孟玄澈一邊將雲瑾扶住,一邊驚疑不定地看着鬱夕珩,腦袋裡的警報聲滴滴作響。
這個男人是誰?!
“我沒事。”雲瑾搖了搖頭,推開孟玄澈。
站起來的功夫,他身上的傷已經好了:“一掌已受,希望閣下說到做到。”
鬱夕珩摸了摸司扶傾的頭,語氣微冷:“是,毫無干系,孤希望你說到做到。”
雲瑾的眸光驟然一眯,那種奇怪的恐慌感再一次涌上。
“我們走了。”鬱夕珩沒再言語,而是牽起司扶傾的手,兩人很快下了山。
雲瑾還站在原地,有些出神。
“師傅,你今天到底什麼意思?”談京墨再次開口,“你有事情瞞着我們?”
“並無。”雲瑾眉頭擰着,語氣也冷了下來,“只是我見這鬼手天醫來得蹊蹺,怕她傷害到小九,於是試一試她的實力而已。”
談京墨目光銳利,忽然笑了起來:“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雲瑾也沒有再解釋什麼,折身返回桃花源,並讓孟玄澈在外看守。
雲影和談京墨等人找了個藉口也全部下山,回到了霍家。
霍家府邸足夠大,是他們現在主要的落腳地點。
“雲瑾瘋了嗎?”拉斐爾終於繃不住了,他罕見地暴怒道,“小師妹,你可是你前腳才治好了那個冒牌貨,他居然後腳就追出來殺你?”
且先不說鬼手天醫就是司扶傾,是他們的小師妹,真正的雲九。
就算不是,殺救命恩人也過於卑鄙。
雲瑾這一舉動,讓所有弟子的心中都只剩下了寒意。
“他殺我,是因爲他知道我已經看出了異常之處。”司扶傾神情淡淡地說,“殺了我之後,就沒有其他人知道了,也可以更好地將這件事情瞞一輩子。”
月見冷笑了一聲:“他還不知道我們早都和小師妹你相認了,只有他自己是一個小丑,陪着他演戲都想吐!”
雲影微微頷首,側過頭問:“方纔你和他對了一掌,能殺掉?”
鬱夕珩緩緩地搖了一下頭:“難。”
巔峰高手之間的對決,往往在一息之間便可見分曉。
但想要殺掉對方,卻難上加難。
除非是有徹底碾壓的實力。
雲瑾的確夠強,他的靈魂還要更強。
“不用。”司扶傾閉上眼,“我說了,我的事,我自己來做,你們誰都不要幫。”
雲影知道她此刻的心情,聲音也緩和下:“嗯,不要太累了,師兄師姐們都在。”
司扶傾嗆了一下,十分熟練地趕在他會說出下一句噎人的話之前開口:“我知道雲瑾復活的是誰了,是玉家玉璃,曾經的自由洲第一美人。”
月見和談京墨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很驚訝。
“玉璃?”雲影也有些意外,“我倒是不知他們之間有什麼交集。”
“是誰都對我沒有影響。”司扶傾伸了個懶腰,“我去永恆大陸了,雲夢前輩肯定可以教我抽出對方靈魂的辦法。”
鬱夕珩也起身:“嗯,走,一起去。”
兩人並肩離開。
月見若有所思地望着兩人的背影,忽然說“大師兄,你看小師妹和小師妹夫感情真好,是不是也想找個伴?”
雲影撐着頭,聞言懶散地看了她一眼:“找什麼?一個人逍遙自在,無拘無束,我可不想被困住。”
月見聳了聳肩:“是大師兄你的風格。”
談京墨插話:“那個霍宴行還在追你?”
“是嗎?”月見很震驚,“他在追我?”
談京墨:“……”
他問一個記不住人臉的人說這種問題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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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恆大陸,雲夢澤。
司扶傾將來意敘述了一遍,雲夢也勃然大怒:“竟然還有這種事情,傾傾你放心,我一定教你。”
“不出兩個月,就算她的靈魂被釘死在你的身體裡,也能被抽出來。”
“多謝雲夢姐姐了。”司扶傾道謝,“雲夢姐姐可知道我的靈魂和身體是怎麼回事?同一時間我怎麼會有兩具身體?”
靈魂可以分成兩半,但身體又沒辦法做到這一點。
雲夢沉吟片刻:“只有一種答案,你的靈魂被分開後,一部分在你真正的身體裡,而另一個身體,是被鍛造出來的。”
“鍛造?”司扶傾的神情一凜,“也就是說,我以前的那具身體只是放我另一部分靈魂的容器?”
明天見啦~
明天二更時間不確定,我需要去殯儀館,可能還要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