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長纓在手蒼龍得縛

五月十二日,對於很多人來說,都可能是他們人生中最長的一天了。

當猛虎團的機械化步兵在四九城裡橫衝直撞,內城的九個城門和外城的七個城門全部被控制的時候,這座人口五十多萬的城市,已經成了一個只能進不能出的大牢籠。

猛虎團、昭烈團、神威團相繼入城後,開始對城內各達官顯貴進行控制,第一撥的就是內城的那些王爺們,比較有實力的八旗氏族也相繼被控制起來。這一夜的時間,都在槍炮和血火中渡過,即便唐軍並沒有刻意對清兵和旗丁進行殺戮,但任何擋在唐軍面前的人,唐軍都不會存在憐憫。只是唐軍是熱武器的軍隊,即便是殺戮,也殺不出個人頭滾滾來,唐軍不曾放火,不過對於一些守軍營地的炮擊還是造成了一些火勢,但都被比較快的撲滅了。

事後統計,僅僅五月十二日一天,直接和間接死於唐軍的佔領行動的旗丁,包括擒龍行動中被重創的禁宮侍衛、內城八旗對唐軍進城的反抗,至少造成了近萬人的死亡。

比較令人感嘆的是,驍騎營和前鋒營這樣正牌的八旗士兵,在遭受唐軍的火力重挫之後,往往很乾脆地就投降了,反而是失了最高統領的步軍營在城內的反抗更激烈一些,不過也只是相對意義的,他們也並未對唐軍造成太大的麻煩。當日,約有三千多名綠營兵陣亡,餘部大都被俘虜。

對於京城內部的肅清工作,起碼還要再進行幾天,肅清將主要集中在內城,因爲除了極少數的漢人居住在這裡,內城四十多萬人基本都是旗人。在第二天的時候,唐軍就放鬆了對內城的控制,允許當地漢人商販出攤交易,並不禁止街上的行人自由行動,只不過出入城門,卻需要進行更細緻的盤查。

這樣當然可能走漏非常多的情報和消息,至少周遭的官員、清軍,都可能瞭解到京城這邊的情況。這也是白南早就打算好的事情,如果用一句歌來形容那就是——北/京歡迎你——他巴不得這些人都打上門來,讓他一口氣全收拾掉。

當夜色已經完全降臨下來的時候,猛虎團的部隊已經進入皇宮,接手了擒龍戰隊和陸戰隊班的任務。而此時的擒龍戰隊,特別是陸戰隊班的戰士們,已經眼皮打架,快要精疲力竭了。

“這一天可真夠折騰的啊!”楊有光沒有任何儀態地直接躺在了牆根上,跟他今天早上躺在斷壁殘垣的大沽底下時如出一轍。

周俊寶也很是疲憊了,今天的戰鬥他至少擊斃了三十多名敵人,戰鬥的興奮感讓他在當時十分精神,可是當終於有人接手了他們的防務時,整個人就跟抽走了魂魄一樣蔫兒了下來。

羅騰拍拍周俊寶的肩膀道:“沒想到啊,咱們俊寶平時生龍活虎的,今天居然也累成這個樣子。”

周俊寶強忍着睏意,對羅騰道:“還是副班長你厲害,現在還這麼有精神。”

羅騰不在意地笑笑:“我們你們不一樣,那會兒還在部落裡當獵人的時候,爲了守一個陷阱,有時候可能需要連續好幾天不睡,從那個時候起我就差不多能調節自己的睡眠和活動了,只要一倒下立馬就睡得着,而且睡得香,但是隻要心裡繃着弦知道不能睡,那也絕對不會太困。”

周俊寶羨慕道:“這個本領太好了,我也想學。”

這個時候,班長王濤也過來了,說道:“剛剛接到郭上尉的指示,我們班任務完成,被准許歸建了,上邊說放我們三天假,好好休息一下,今天晚上趕回去大沽也行,明天一早再走也可以。我尋思着早回去早歇着吧,這京城這幾天估計要亂着呢,咱們在這休息不踏實。”

楊有光臉上終於帶了幾分笑意,“首長們真是善解人意啊,理解萬歲!三天假,能好好歇歇了,我要在牀上窩一天。對了,咱們今晚回的時候怎麼回,坐直升機嗎?”

王濤點頭道:“洞兩和洞三已經返回大沽了,我們坐洞四回去,正好郭上尉也要回去向白司令覆命。”

誰知道羅騰突然弱弱地道:“呃,那個,如果是要坐直升機的話,我們恐怕今晚走不成了,剛纔我在南薰殿那邊跟直升機機組的同志聊天來着,隨手不知道碰了什麼地方,結果直升機就故障了,現在機組的同志在搶修呢,說是很可能搞不定,得讓在大沽的專業機師來搞……”

王濤和全班的同志都楞了一下,看着羅騰的眼光裡充滿了質詢和不懷好意。

羅騰似乎也知道自己機械殺手的名聲在外,強自辯駁道:“別這麼看我啊,真的跟我沒關係,我就是好奇,隨便摸了摸,說不定將來我也去當直升機駕駛員呢,我這麼有駕駛天賦。”

周俊寶這個老實孩子立即天然地給他補刀:“明明是破壞天賦好不好。”

王濤也無奈,他去找直升機機組的同志覈實了一下,果然這架直升機不知道哪裡出了毛病,機組成員判斷可能是飛控出了點問題,倒真的跟羅騰沒有直接關係,但跟他身上開的機械殺手光環有沒有聯繫就不好說了。

“行了,也沒招了,我們今晚就在這皇宮裡過一夜吧,明一早猛虎團能給咱們勻出來一輛車往回趕。”王濤只能宣判了他們的下場。

不過大家想一想,突然覺得又挺興奮:“在皇宮裡過夜啊,真是不敢想。”

楊有光是典型的鄉下孩子,當年對於皇帝、大官這樣的存在敬畏有加,不過那些畢竟是他從來都沒有觸碰過的。反正他害怕最多的,還是縣城裡張揚霸道的衙役和那些小吏。後來他也知道了,那小吏是連品級都沒有的東西,而就算是正一品的大官,甚或是什麼親王,沒有皇帝的留宿,也不可能在皇宮裡過夜。

這會兒二隊長也過來湊趣道:“怎麼辦,咱們這幾十號人呢,睡哪還是個問題,誰都想試試皇帝的龍牀是什麼滋味,不如咱們賽一賽,誰贏了誰去養心殿睡皇帝的牀。”

其實王濤對於龍牀什麼的是沒有太多想法的,但是奈何大家好像都興趣不低,而且當兵的自然不願意輸一口氣,所以他也參與,他問道:“怎麼弄,大夥兒現在累得都跟傻小子一樣了,賽跑什麼的肯定沒意義了。”

二隊長居然變戲法一樣地掏出一副撲克來,“簡單,這有一副牌,咱們三個隊幾十號人來抽,抽出大鬼的同志睡龍牀。”

楊有光立即道:“二隊長,這牌可是你的啊,誰知道你有沒有在上面做記號啊。”

王濤嘿了一聲,就給楊有光這不會說話的小子一腳,然後對大夥兒道:“來吧,都來抽排。”

今天打了一天仗的大家也都累了,這也算是一個娛樂活動,所以大家興致還都不錯,連剛纔在修直升機的駕駛員也過來抽牌了。實際上今晚夜宿紫禁城的不止他們這些人,不過他們神兵天降,愣是從宮裡把乾隆都給綁走了,這份功績是被認可的,所以他們有什麼要求,駐防的猛虎團的兵也不會拒絕。擒龍他們明兒就走了,而猛虎團卻要一直在宮裡駐紮,這養心殿和龍牀誰住不是住。

宮裡這會兒已經沒了攜帶武器的侍衛,皇宮中的大小太監宮女、各宮的娘娘們都被勒令呆在自己的宮內禁止行動了。所以紫禁城居然變成了一羣大唐士兵的遊樂園和小操場,他們怎麼耍都沒有人管。沒有敵人,所以隊員們甚至把身上的沉重裝具給解了下來,就穿着一身軍裝,顯得清爽舒服很多。

一夥人一會兒就把撲克牌給搶完了,然後大家都發出了哀嘆聲,顯然並不是那張大鬼。

“誒,我這是張鬼啊。”

“白癡,那是黑白的,小鬼。”

“喂,哪個兄弟抽中大鬼了?”

大家嘻嘻哈哈地打鬧着,絲毫沒有受今天的戰鬥的影響。

這個時候,周俊寶吞吞吐吐地將手中的撲克牌翻了過來,道:“貌似是我。”

楊有光一副痛心疾首地樣子,捶了周俊寶的三角肌一下,道:“唉,我就知道,每次都是你,每次都是你,你的運氣怎麼一直都這麼好!”

周俊寶看到大家豔羨的表情,自己也覺得聽不好意思,他跟班長王濤道:“班長,要不我這張牌給你吧。我住在哪裡都無所謂。”

王濤笑着搖頭:“我要是拿了你的牌,二隊長三隊長他們倒要把我給活撕了,好了,是你就是你,你去住就好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周俊寶還是靦腆,道:“要不大家都去住吧。”

楊有光又耍寶道:“嘿,養心殿就那麼一張龍牀,剩下的都是太監住的,怎麼你俊寶要享受皇帝待遇,把咱們兄弟們都當太監了麼。”

王濤無奈:“楊有光你這一張嘴,從來都吐不出什麼象牙來。”

周俊寶並不在意,笑着對大夥道:“要不大家都去參觀參觀吧,我們都還沒去那裡面看呢。”

三隊長笑道:“就是,來了紫禁城,怎麼也得值回個票價來。”

這一大幫子小夥子勾肩搭背,有的半敞着防彈衣,有的斜挎着槍,都沒什麼正形。唐軍中雖然相當注意紀律性,但是卻並不推崇那種呆氣的士兵,趙大嶺在組建唐軍的時候就有這樣一種觀點,軍人的凝聚力並不是單純來源於紀律和組織的,一個崇高的戰鬥目標,比如保家衛國,深刻的同志友誼,都是軍隊凝聚力之所在。趙總統的精神是很開放的,所以在非執勤的時候,士兵們被允許擁有不違反紀律的自由,而不是處處上綱上線,把軍人們真的當機器。

周俊寶和大夥兒來到了養心殿,也不由對這裡的奢華佈局和沉厚的歷史文化感嘖嘖驚奇,鄉下出來的周俊寶甚至都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落腳了。

羅騰看出他的侷促,笑道:“咱們都把乾隆老兒直接綁走了,你還尷尬個什麼勁,現在我們就是這宮殿的主人!”

這會兒楊有光卻到處摸索,他回頭跟王濤道:“班長,咱們出征之前,指導員是不是說大家都能夠拿一兩樣戰利品回國?”

王濤道:“是有這麼回事,但是戰利品的數量,不能超過三樣,而且不允許是體積太大的,更不能是價值巨大的寶物,其餘的你自己估摸着吧,走的時候要交給指導員去審,審不過也不成。”

這個規矩其實是白南定的,戰利品一切歸公這樣的規定不太近人情,而徹底放開這個口子,好傢伙,誰知道京師到底有多少寶貝,白南可不願意養一堆強盜出來,而且真正有操守和境界的部隊,不應該以物質利益作爲誘惑和驅動。所以,政策上士兵們可以擁有三件以下較小的、不具備巨大意義和價值的戰利品。而同時,故意掠奪戰利品也是不允許的,比如說內務府的府庫,各王府的小金庫,都是不允許普通士兵染指的,而從什麼大官兒指頭上擼戒指、福晉耳朵上摘耳環,這種事兒太難看,屬於搶奪,也是不允許的。當然,最安全最合適的,自然就是從被擊斃的敵人身上拿了。宮裡的侍衛倒也不窮,所以想要有所收穫還是不難的。反正後面處理屍體的時候,還會有專門的人再收拾一遍,沒弄下來的財物一樣要被收走。

楊有光倒是心思很活,他指着牆上一幅畫,道:“這東西體積小吧,能掛在這裡,肯定是什麼名家作品,肯定值錢。”

三隊長家學淵源,隨便一瞥,道:“這是元代畫家倪瓚的作品,掛在這裡自然是佳作中的佳作了,你要是拿到國內去拍,至少也能拍個幾千塊,這物件有名有姓的,肯定是不能讓你拿去的。”

楊有光氣餒,道:“那還有個什麼東西能拿啊。”

周俊寶隨手拾起几子上一個琺琅彩的鼻菸壺,道:“知足吧有光,這裡的玩意兒都是皇帝妃子們用過的,就算本身價值不大,也很有講頭。要是穿上兩三代,說不定就更貴了。”

三隊長笑道:“沒錯,這位同志的看法很對。你們別想着賺大便宜,咱們當兵的首先就得拎清楚義利觀,指望打仗發財,那就說明自己思想覺悟不夠。不過,就算是些小東西,幾十年上百年後都是古董了,這裡品相不錯的玩意兒很多,都有收藏價值的。你瞧這位同志拿的這個鼻菸壺,在古董收藏裡是雜項,但是放在這兒,那就是乾隆用過的御物,而且這胎質、做工、圖案,都屬上乘,放上個幾十年,怕不得也能賣幾千上萬塊。而且,它個頭小,也沒有什麼說頭,在你們指導員審覈那裡,估計也是好通過的。”

周俊寶憨憨地笑道:“聽三隊長這麼一講還真有道理,那別的我不要了,就留着這個小玩意兒吧。”

二隊長這時候也說道:“你們也都注意一下哈,別東摸走個東西,西摸走個玩意的,實在不好看,大家拿戰利品是爲個紀念,搞得太過就不好了。”

王濤也認同二隊長的說法,他指了指這宮室,笑道:“看見沒,那落地鍾是咱們大唐產的,窗口的玻璃擺件也是,其實也沒有什麼多少值得在意的東西。”

甭管衆人有着怎樣的心思,收戰利品這事兒不能過界,不然好事兒變成了壞事,反而賠了自己的榮譽和前程。像是隨後拿走一個小鼻菸壺這樣還算不得什麼,但是這一幫子人要是把養心殿席捲了,回頭肯定上級一定把他們約談,狠狠地給個處分。還是去摸屍體身上的隨身物最爲靠譜,至少這樣沒人會管。

大家各懷想法地睡了一夜,周俊寶反而覺得這龍牀相當不舒服,而且牀鋪上都是一股腐朽的老人味道,讓他很不適應。他覺得,還是自己在洛杉磯的家裡,那套又大又寬敞的席夢思更舒服。

第二天清晨,大夥兒收拾了東西,準備出宮了。二隊長又叫住了大家:“怎麼說咱們也算是完成了一個大任務,雖然青史留名可能辦不到了,但人這一輩子能做幾次這樣的大事兒?同志們在一起闖了一回天關,都是緣分,咱們就在這養心殿跟前,照一張合影吧。”

他的提議自然受到了大家的贊同,三十幾個小夥子站成三排,每個都挺得筆直,看上去倍兒精神。

當時光荏苒百年,這張只是黑白的照片已經泛起微黃,但是照片上每一位戰士的笑容卻仍舊燦爛,他們的英勇和功勳在那一刻被永恆記錄。照片的背面有一句題詞,上書“長纓在手,蒼龍得縛”,下題“贈友俊寶,兄王濤”

在這1879年天津市老城區的舊樓中,楊宗毅似乎記憶重回。在他小的時候,家中似乎也有這樣一張照片,背面是同一句詩,只不過後半句是“贈弟有光,兄王濤”。那時年幼的楊宗毅並不知道這張照片背後的故事,此刻,真相才揭開。

他沒想到,自己跟這面前的繭居族還有這麼一番淵源,更爲英雄的子孫如此落魄感到無奈和惋惜。而此時,隨楊宗毅一同閱讀日記的周建,似乎也沉浸在了高祖周俊寶的傳奇事蹟中,一時什麼話也都沒說出來。

然後,楊宗毅問他道:“……這些,你還賣嗎?”

剎那間,周建那張油乎乎的臉上突然通紅,嘴巴蠕動着:“我……”

楊宗毅嘆了口氣,他並沒有打算將自己的先人同樣參加過這次行動的事情說出來,而是說道:“我知道周先生你打算賣這些東西,肯定是經濟有困難的,但是你現在可能已經看出來了,這些遺物,是你高祖傳下來的,對你的意義重大,我認爲是十倍百倍於一串數字的。你是英雄的子孫,英雄應該得到敬重,如果可能,我想我可以借給你一筆錢,五千、八千,或者一萬,周先生完全可以出去找到一份工作,自食其力,至於利息,就算了,你可以在合適的時候將錢還給我。”

周建已然變得驚愕,他問:“真的可以這麼做嗎?你不是拍賣行的人嗎?”

楊宗毅眨了眨眼睛,其中帶着當年那個喜歡偷奸耍滑的陸戰隊士兵的那種狡黠,他道:“物主不想要出售自己的藏品了,拍賣行又能怎樣呢?”

周建也看出了楊宗毅想要幫助自己,他點點頭,站起來對楊宗毅鞠了一躬,道:“謝謝您了。”

楊宗毅從公文包中取出了支票本,寫上了一萬元,落款不是公司的名字和賬號,而是自己的。大唐建國百年來,唐元幾乎就沒怎麼通脹過,本世紀上半葉倒是有比較大的波動,不過國家進行了一輪貨幣改革,重新穩定了唐元的幣值,使得唐元的購買力,與剛建國時比,並沒有縮水多少。這一萬元,幾乎可以說是一筆鉅款了,是工薪階層一年的總收入了。

楊宗毅拍了拍年輕的周建的肩膀,道:“你是國家英雄的後裔,不要讓你的祖宗蒙羞。”

周建還是頗爲尷尬的,畢竟他今天走到這個地步,基本上是自作自受,好吃懶做,又缺乏動力。而今天,他看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他的高祖周俊寶過過更艱難的生活,當初的他只是一個吃不飽飯,出來到南洋闖蕩的小工,可是後來,他成爲了英雄,在這個國家的歷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即便他的名字從來沒有被提及,但無疑他的高祖是鍛造這個龐大國家最初基石的那一批人。

留下若有所思的周建,楊宗毅告辭而去。雖然沒有做成這筆生意,但是楊宗毅卻仍舊格外開心。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曾祖曾經建立過如此的功績。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白領,看到那些鉅富曾經羨慕嫉妒恨,感覺社會上還是存在各種的不公平。但是,此刻他又覺得這個國家是如此的美好。因爲這是他的曾祖用生命創造的國度,在此他的家人世代安居樂業。

也許從此刻,他也找到了,這個國家值得爲其奮鬥和維護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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