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豆花領着闞大哥回到客棧,再三關照他,不要輕易去街上溜達,河防團耳目衆多,以前有馬營長明裡暗裡盯着她,馬營長死了,但新來的賀團長一刻都沒有放鬆對豆花客棧的監視,她知道,自己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讓抓住小辮子,如果是因爲自己,而讓闞大哥受了不白之冤,那她可是成闞大哥的罪人了,沒有幫到他,反而讓他跟着自己受累。

剛纔闞大哥把那個自稱叫英連的婆姨當成了翠連,讓豆花心裡起了疑心,從英連的背後看,太像一個人了,別說是闞大哥要認錯,就是豆花本人也會認錯。

豆花把闞大哥叫回窯裡,又詳細地詢問了一遍翠連的情況,從身高,到胖瘦,從走路的姿勢,到她的愛好,她是長髮還是短髮,腳有多大的鞋碼,點點滴滴,問的仔仔細細。

闞大哥不厭其煩,講的清清楚楚。說到腳碼,闞大哥不懂這個,拿手比劃了一下,說:“大概有這麼大。”

豆花自己也拿兩手比劃着,問闞大哥:“這麼大嗎?”

闞大哥憨憨地說:“差不離。”

豆花又對闞大哥做了一些交代,表明自己會幫助他找到他的翠連的,又委婉地說:“只怕不是你的翠連了。”

闞大哥一聽着了急,說:“翠連說過了,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家的鬼。她說過的,這一生一世,都會和我在一起的,永不變心。”

豆花知道闞大哥理解不了自己的話,就又對他好言相勸,鼓勵他要有信心,他的翠連一定能夠找得到的。

從闞大哥住的客房出來,豆花把闞大哥的情況和喜子說了,讓他多加留意,她總覺得,從闞大哥認錯那個英連的那一瞬間,這裡邊好像有着一個巨大的陰謀,只是她還沒有梳理出一個頭緒來。

喜子聽老闆這樣說話,表情也凝重起來。他看着豆花,正要張嘴說話,就聽得院子的大門“哐啷”一聲響,進來了一隊河防團的士兵。

豆花和喜子忙迎出門來,河防團的人已經氣勢洶洶地進了院子。帶隊的是一個排長,以前馬營長的舊人,豆花認得,就上去說:“胡排長啊,又例行檢查嗎?先進來喝杯茶吧。”

胡排長臉上帶着歉意,說:“谷老闆,不好意思了,這回還真不是檢查,是來拿人的。”

豆花忙說:“胡排長啊,可不敢嚇唬我,我膽子小,我店裡沒賊沒盜,拿的哪門子人?”

胡排長說:“谷老闆啊,我也是奉賀團長之命來拿人的,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知道,一會兒隨我們去問賀長官去。”手一揮,衝進闞大哥住的客房裡,把闞大哥押走了。

闞大哥懵裡懵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無端地被兩個當兵的押着,心裡既憤怒,又害怕,做着無謂的掙扎。

豆花過去安撫他:“大哥,別怕,有我呢。”

其實她自己心裡一點底都沒有,但也知道和胡排長說的再多也沒用,她跟在胡排長的後面,一併去了河防團。

這是她頭一次見到賀團長,這賀團長是一個矬子,五短身材,滿臉黝黑,滿口的黃牙,鬍子刮的鐵青。見了豆花,也不打官腔,而是和藹地和她說話,還讓勤務兵給她倒了一杯水喝。

豆花自然是替闞大哥喊冤,“他老實巴交的一個人,能犯甚麼事呢?長官您可不能冤枉好人那。”

賀團長說:“谷老闆,請相信我,賀某人精忠黨國,秉公辦事,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我們也是接到舉報,你客棧裡邊有窩藏**的嫌疑,例行公事而已。”

豆花就說:“賀長官是包青天在世,明察秋毫,闞大哥世面都沒見過,怎麼可能呢。”

賀團長說:“谷老闆敬請放心,我一定會調查清楚的,還你一個公道。”

然後對勤務兵說:“送谷老闆一步。”下了逐客令。

勤務兵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自己先出去了。豆花忙掏出二十塊大洋,塞賀團長抽屜裡,跟上勤務兵出了河防團的大門。

從河防團出來,到了鳳來客棧門口,亢鳳站在門口嗑瓜子,好像專門在等她一樣。

見豆花過來了,亢鳳嬉笑着,說:“這是上河防團賣騷去來,姓賀的那頭騸驢騎沒騎你。”

豆花就回駁她:“好像你上過一樣,知道他是騸驢。”

豆花就有點焦急,一本正經地說:“嫂子,你說我該怎麼辦呢,我家的一個親戚,婆姨走丟了,來大峪口找人,就讓河防團給抓走了。”然後偷偷地觀察着亢鳳的表情。

亢鳳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她嘆了一口氣,說:“使銀子唄,要是錢緊了,我可以幫你。我也就只能幫你這個忙。”

豆花說:“這幾天手頭還真有點緊,再說吧,愁死了,憑空出來這麼一檔子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趕明兒了,打發他走了事,省得自己操心受累。不說了,走了。”

看着豆花走遠的背影,亢鳳朝着她“撲”地吐了一個瓜子皮,心裡說:你這個妖精,也有犯難的時候。

回到了客棧,豆花心神不寧,她替闞大哥操心,不知道他會受到怎麼樣的熬煎。

這一個大白天過的慢長,豆花的心全在闞大哥的身上,是甚麼人舉報他了呢?這不是舉報闞大哥,這是在舉報她呢。闞大哥有事了,她能逃脫得了干係嗎?

到了黃昏的時候,豆花實在坐不住了,她還得去河防團打聽打聽,闞大哥甚麼情況。

剛剛走下臺階,胡排長帶着兩個人,領着闞大哥回來了。一見面,胡排長就說:“谷老闆,實在對不起,誤會了,賀長官明察秋毫,秉公處理,這位老兄是冤枉的。”

豆花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地,她暗自慶幸,這個姓賀的也不過如此,嘴上說的好,也是一個貪錢的主。幸好自己留了一手。

謝過胡排長,豆花剛要轉身,胡排長叫住她,把二十塊大洋交還給她,說:“賀長官說了,他得樹立一個風清氣正的典範。這個請你收起。”

輪到豆花不知所措了,姓賀的不按套路出牌,往往打她個措手不及,她不知道這個姓賀的葫蘆裡裝着甚麼藥。但闞大哥平安歸來了,這比甚麼都強。

豆花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個頭緒來,這個賀團長,到底是個甚麼樣的人呢?是個視金錢如糞土的人嗎?這樣的人其實是很難對付的。但她覺得闞大哥事件是個機會,是她和賀團長套近乎的一個好機會,所以她得再去感謝賀團長。

豆花精心打扮了一番,又去了河防團,要見賀長官。

哨兵進去稟報過後,領豆花進了賀團長的辦公室。

賀團長還是住着馬營長的那兩孔窩洞,一孔辦公,一孔做臥室。

豆花熟悉這裡的每一件擺設,桌椅板凳,牀頭高低,連桌子上的那一部電話,也還在老地方擺着。

兩人一見面,話很投機,豆花表現出了相見恨晚的急切,她把剛纔那二十塊大洋上又加了二十塊,感謝賀長官的寬宏大量。

賀團長堅持不收,他一本正經地說:“谷老闆要是還要這樣,賀某人可就不高興了。”

豆花沒有再堅持,她繞到椅子背後,把自己的前胸貼在賀團長的後非上,賀團長就趁勢抓住了她的手,她就摟緊了他的脖子。她就不相信,這個姓賀的有金剛不壞之身,面對如此美豔的女色,能不有所動心。金錢和美女,總有一個能打動你。

姓賀就一手摟緊了豆花,一手對她上下其手。豆花心中暗自得意,沒有不偷腥的貓,你姓賀不充當正人君子嗎?還不得倒在老孃的石榴裙下?

賀團長撫摸了一會,突然推開她,說:“谷老闆果然是風情萬種,哪個男人見了能不動心。可惜賀某人沒有這個福氣。”

他嘆了一口氣,又說:“實不相瞞,谷老闆,賀某人戰場上受過傷,已經不是男人了,見到你這樣的美色,也只能是空有一腔春心,不中用了。”

然後又笑咪咪地看着豆花說:“谷老闆要是再沒有別的事了,賀某要休息了。”

豆花感覺自己讓賀團長狠狠地搧了一個耳光,好像她光着身子在大街上行走一樣,羞愧難當,灰溜溜地逃出了河防團。

路過鳳來客棧,又遇到了亢鳳。她就說:“你好像專門等着我一樣,我每去河防團一次,都能遇見你等着。”

亢鳳也沒有遮掩,說:“我就是在等你呢,我正要問你呢,姓賀的是叫驢呢,還是騸驢。”

豆花說:“假眉三道,你自己知道,還問我呢。”

亢鳳嬉笑着說:“我怎麼知道呢。”

豆花又一本正經地說:“我看這個姓賀的是個正人君子,能秉公辦事,我那個親戚被放了。”

這一點亢鳳倒是沒有想到,她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流露出一絲失望的表情,“噢噢”地答應着,轉身回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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