廈門的春天來得早,去得也快。剛剛四月,春姑娘就被炎炎的夏風嚇走了。伴着熱浪,從鹹鹹的海面吹向了每個人的臉。
不久就是清明節,而我們也盼了那一天很久。一方面是享受老祖宗用生命爲子孫後代換來的假期,另一方面,按照規定,清明節出生的大佬要請我們吃飯了。只是因爲大敵是泉州的,離廈門很近,所以要回家過清明,於是只好把飯局推到清明三天假的最後一天。
“兄弟們,好好整理你們的肚子哈,那天別口下留情。”這幾天,大佬總是財大氣粗地拍拍自己鼓囊囊的錢包如是說。
清明假期最後一天的下午,我們五個人,除了還在回廈門路上的大敵,午飯都沒吃,早早地來到了島內。所謂島內,就是廈門的市中心。恐怕很多人,包括我在來廈門之前都不知道,其實廈門就是一座小島。淺淺地,落潮時都能見到底的海水,地理性地分割了這座美麗的城市。也分割了生活在這座城市裡的人的等級。島內的,陽春白雪,島外的,下里巴人。
大佬早就在網上物色好了一家風味餐廳,也知道這家餐廳的附近有家KTV。所以我們打算再去唱唱歌,消耗消耗體力,晚上也能吃得更多。
節假日的KTV異常火爆,雖然隔音效果很好,但在大堂裡還是能聽到許多唱客們鬼哭狼嚎殺豬般的吼叫聲。
由於節假日,KTV做酬賓活動。唱多少錢的,就可以在KTV的超市裡拿多少等價值的物品。當然,這裡的物價肯定要高出外面好幾倍的。崔水和熊一兩個對吃不感興趣的先去包間試麥克風了,而我,小謝還有大佬則一人挎個購物籃在挑選着零食。
“嘿,來唱歌啊!”有人拍了拍我,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我回頭一看,原來是董莉,身邊還有一個和她一樣白白的,看上去就很調皮的那種女孩。兩個人眼睛都眯成一條線,盯着我,含含地笑着。
“是啊,放假嘛,和舍友一起來唱唱歌。”又在外面和董莉不期而遇,讓我很開心,而旁邊又站着一個陌生的女孩,使我作有點靦腆。我忘了挑零食,跟董莉聊了會兒。她說她們也是宿舍一起來唱歌,剛纔她和旁邊這個女孩也就是陳小菲一起上衛生間,路過超市,碰巧看到了我。
剛和董莉聊了沒幾句,小謝就過來挽着我脖子要去結賬。
“有空一起去吃個飯吧,好久沒一起吃飯了。”自從那次在肯德基見到她和她男朋友後,我就一直有意地逃避着她。雖然也會發發短信聊一聊身邊的事,但自從那天高數補考成績出來請她吃飯後,就再也沒約過她。
“好啊”董莉笑笑說:“我們上一次一起吃飯都過去一個月了,是該好好一起吃個飯了。”董莉頓了頓,“要不一會兒你到我們包間獻唱一首吧?”
“我勸你們還是別請他唱,,就我們健哥那嗓子,恐怕你們小女生的心臟受不了。”小謝埋汰我說。
“你妹”我向小謝豎了豎中指,回頭對董莉說:“你們也趕緊回去吧,這麼久不回去,別讓舍友擔心你們掉進了馬桶。”
玩笑開完,董莉和陳小菲捂着嘴笑了笑,跟我說了拜拜就走了。
提着沉甸甸的零食來到了包間,熊一正躺在沙發上玩他的Iphone3,而崔水則已經啃着話筒,唱着他KTV必點的神曲《死了都要愛》。那銷魂的神情,那誇張的姿勢,卻唱出了催命的聲音。我們宿舍的已經習慣了,而爲我們送茶的服務員,顯然被崔水嚇得不輕。
崔水唱歌其他不會,只會走調。就連超級大衆的《義勇軍進行曲》,他也能把調走得十萬八千里,真是神奇。上學期的國貿英語外教課,外教老師佈置一項作業,就是每個宿舍合唱一首英文歌。那段時間,我們宿舍整天放着《apologize》,於是就選這首歌了。因爲我已經轉了專業,所以不在其中。那天他們五個人唱時,崔水的調走得厲害,害得其他四人唱不下去了,呆呆地站在講臺上。而崔水還是忘乎所以的閉着眼睛,深情的唱着:“it’s to late to apologize•••”差點沒把他們全班同學給笑死。英語外教也一臉無奈,彷彿在自責着自己不應該佈置這項作業似的。後來小謝總是說:“我們1515的臉,全被這個水貨丟光了。”
唱着歌,等到大敵回來,我們便去了那家餐廳。下午的歌唱得很瘋,晚飯吃得也很開心。晚上,我們一個個腆着肚子,看不到了腳尖,打着飽嗝,蹣跚地走在夜光珊然的大街上。總幻想着人生,永遠都是那放浪的歌聲和放肆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