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明天我過生日,你要怎樣幫我慶生啊!”我坐在小謝身邊和他一起看電影,清清楚楚地聽見電話裡陳小菲殺豬般地吼叫。陳小菲和張雅君一天生日,都是五月八號。
“你說,都聽您老吩咐。”小謝急着看電影,沒功夫陪小菲探討這個問題。
“我要去鼓浪嶼,你跟熊一借相機,我們拍照。”小菲一改之前的兇猛,溫柔地說。
“好好好,行行行,OK OK OK。”小謝一連串說出一堆肯定後,迫不及待地掛了電話。
“星期六要陪媳婦兒了?”我扭頭看了看小謝說。
“必須的,想活命肯定得陪她了。”
“那瑋慶拍畢業照你肯定去不了了。”
“是啊,你到時替我向瑋慶通融下。”
看完電影已經九點多,突然感覺有點餓。央求了半天誰也不肯陪我,沒辦法只好自己去。剛下樓沒走幾步,就看見董莉一個人迎面走過來,手裡拎着個精美的包裝袋。
“這麼晚了幹什麼呀?”董莉先跟我打招呼說。
“有點餓,出去吃點東西。你呢?剛從哪裡回來?”
董莉把包裝袋湊我面前搖了搖說:“小菲明天過生日,我去給她買禮物了。”
“走吧,我請你吃東西。”
“纔不要,這麼晚了。不過你可以請我喝果汁,五一我給你買那麼精貴的土樓模型,你都沒表示下的。”
我們一人買了杯西瓜汁,然後我自己還買了份手抓餅。之後我提議再逛逛,而董莉也很自然地點頭答應。知道林雲健的事情已經一個多月了,我的心也揪了一個多月。每次見到董莉,我的身邊就會冒出一個天使和一個魔鬼。魔鬼拿着三叉戟惡狠狠地勸我趕緊告訴董莉,而天使則會立刻打斷魔鬼的話勸我要冷靜。每每這個時候,我的腦袋都會被折騰得痛苦不已。
我們不知不覺走到了本部的一幢男生宿舍樓下,看見一個男孩跟一個女孩爭吵了幾句就轉身頭也不回地進了樓。女孩在樓下嘶聲痛哭了起來,旁邊的好友摟着她安慰着。
董莉停住了,遠遠地看着正傷心欲絕的女孩嘆了口氣說:“好可憐。”
我好後悔,好好的幹嘛走到這裡來,讓董莉看到這麼不吉利的一幕。我拉了拉董莉她才繼續走,而心情也完全受到了剛纔那件事的影響。我們只是走着,沒再說話。
靜默的路上,我一直掙扎着,考慮了很久,終於問董莉說:“你是怎樣看待男女分手的。”
董莉被我唐突的問題愣住了,看着我思考了下說:“分手不是目的,而是一種方式,一種讓兩個人都走出痛苦的方式。”
“你的意思是,爲避免長久的痛苦,你還是能接受得了分手帶來的短暫的痛苦的是嗎?”我像是看到了一絲希望,語氣裡竟然透着一絲激動。覺得董莉可能並不是我想地那番柔弱不堪。
董莉很不解的看着我,並沒有回答我這個像是詛咒她的問題。
我見董莉沒有回答,也知道她在回答這個問題上比較困難。但我控制不住自己,又問道:“假設,我是說假設,如果你和你男朋友分手,你會接受得了嗎?”
董莉很勉強的笑了笑說:“怎麼了?看見人家分手,到讓你的情緒受到了這麼大影響。”
我並沒有理會董莉此時的心情,依然催促她回答我剛纔的問題,董莉顯然有點不開心,很冷地,用一種從未對我說過的語氣說:“你這個問題很不禮貌,我拒絕回答。”說完就直勾勾地看着前方,步伐明顯加快。
我被董莉的語氣給震住了,她的語氣突然讓我很心痛。我跟上她,小聲向她說了句對不起。她只是搖了搖頭說:“今天逛街有點累了,我們都回去吧!”
躺在牀上,董莉很生硬的話仍然在我耳廓裡迴盪。這一個多月來我的心已經備受折磨,而今天又吃了董莉這一記悶火,竟讓我淚如噴泉。淚流多了,鼻涕也來湊熱鬧。我一直吸着鼻子,聲音很顯然吵到了大敵。
“健哥,你怎麼了?在哭嗎?”大敵探出腦袋從上鋪看着我。
我趕緊抹了抹眼淚,清理下嗓子說:“沒,沒有,可能有點感冒,鼻子不通。”
我突然想起那晚小謝的哭聲,那種鑽人心痛的哭聲。當時我還勸告自己,如果以後自己分手,不管怎樣也要控制住不能哭。可是,我還沒談戀愛,我今晚爲什麼哭?
我輾轉反側,整個宿舍黑漆漆的,只有熊一的手機充電器,一閃一閃,像我不安的心跳。突然收到了條短信,本來不想看,可是因爲設置成了持續提示,提示音每隔一分鐘就會叫一次,所以還是很不耐煩地打開看了看,是董莉的。
“對不起,今晚不應該對你用那樣的語氣。只是你的問題很唐突,讓我有點生氣。不過我已經原諒你了,希望你也能原諒我。回來後我也想了很多,一直縈繞着你的問題。雖然我和男朋友的感情很深,但也不能迴避這個問題。我是說過分手能讓兩人少痛苦些,可是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我應該接受不了分手這個殘忍的結局。”
我很平靜地看完董莉的短信,因爲我早就知道,以她的性格,分手肯定是致命的打擊。我很慶幸自己一直守着這個秘密,只是我不知道,還能守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