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星光明媚。
夜風熙然,一連數日都下着的大雪,突然在這一夜戛然而止了。
也不知道是個怎麼回事。
沒有下雪的“沙沙”聲,
導致這唐恪,唐侍郎,在牀上左右翻滾,怎麼也都睡不着。
這可苦了他的第十二房小妾,是他去歲正妻死了,才娶上一個續絃的歌姬。
這歌姬名叫蘇婉兒。
雙十年華,
長得那叫一個青春靚麗,美貌無比。
據說年輕的時候,還讓當年的徽宗皇帝喜歡過呢,不過當時的徽宗皇帝已經有了李師師了,再來一個她,估計就要力不從心。
所以也就沒有要她了。
這才後來被唐恪看到,給撿了漏。
自從娶了這十二房小妾蘇婉兒後,之前娶的十一房小妾,他這個唐某人都覺得索然無味了,就將自己的小妾給分給了自己的學生亦或者是贈送給了朋友。
畢竟那些個小妾都玩膩味了,再要品玩的話,估計都已經下不去嘴了。
文人墨客嘛,
是封建時代最厚顏無恥的一批人。
嘴上講要注意天理循環,要注意修身養性,要剋制自己的慾望,要什麼存天理,滅人慾。
結果一肚子的男娼女盜。
那個什麼大儒朱熹,不就是一個道貌岸然的人嗎?
什麼扒灰的詞彙,都被用在了他的身上,他的私生活,可以用一個字“亂”來概括了!
大儒都如此,其他人說不定就更加腐敗了。
這唐恪還算好的,他只有十二房小妾,對已經死去的正妻還算是足夠尊敬的,要是擱在其他的文官家裡面,估計都會驚駭得人頭皮發麻。
“哎呀,老爺,您就別滾來滾去的了,人家好不容易睡着嘛!”
蘇婉兒耐不住睡不着的煩惱,只能小聲埋怨道。
前幾日,老爺回家都是精神抖擻的,看着她的眼神都是綠色的,一到戰場之上,就恨不得直接將她給扒光了吃掉。
那幾日可是讓她稍稍快活了一下,但唐恪畢竟是老了,身體機能早就跟不上了,自然就不能在某些事情讓她飛昇太虛了。
現在好了,晚上讓她睡覺都變得如此困難了。
她怎麼能夠開心起來呢?
“唉,婉兒啊,不是老爺不讓你睡覺,只是這老爺心裡面悶得慌啊!”
“老爺,怎麼了啊?您現在不是貴爲戶部侍郎了嗎?那戶部尚書田扈不是聽您說,已經垂垂老矣,即將要告老還鄉了嗎?您應該高興纔對啊,怎麼今天一回來就愁眉苦臉的,現在好了,還不讓人家睡上一個安穩的覺!”
她忍不住地抱怨了起來,看向面露難色的唐恪的眼神都充斥着濃郁的不滿。
“唉,婉兒,你有所不知啊,當今的皇帝陛下,精明的跟一個鬼似的,老夫我啊,氣不過這右丞相的位置沒有拿到手,這才與他鬥了起來......”
“什麼?老爺,你跟官家鬥?”
蘇婉兒馬上就忍不住地柳葉眉緊蹙了起來,她們民間可對大宋官家十分的畏懼啊!
當然,在民間乃至於在大宋官場上面,都是稱呼皇帝爲官家的居多。
但是,在如今的東京城裡,大部分官員都會稱呼皇帝爲陛下,或者直接聖上。
他們不是不知道大宋的習慣如此,反而是這皇帝趙樸不喜歡這個官家的稱呼,直接當朝宣佈作廢了,換成了“陛下”。
但民間和其他地方依舊保持舊俗。
“唉,老夫也是老糊塗了,昔日金兀朮讓老夫去大金,老夫想着自己身體裡面流淌着大宋的血,生是大宋人,死是大宋鬼的氣節讓老夫沒有同意他的邀請,反而在這腐朽的大宋繼續待下去了,更別說現如今得罪了這般精明的皇帝,老夫也不知道前路該如何走咯!”
唐恪一連嘆了好幾口氣,他整張臉都好像是老了十年以上,整個人對自己的未來充滿着疑惑,似乎是一點兒信心都沒有了。
“老爺,您說當今官家很精明,很聰明,那麼他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弱點呢?”
“這......”
唐恪閃爍着疑惑的眼睛看着懷中嬌滴滴的美人,仔細地想了想這些日子他與趙樸相處的經過,還真的沒有發現這趙樸有什麼不良的嗜好亦或是有什麼突出的弱點。
只得帶着失望地搖了搖頭。
這讓蘇婉兒有些不解了,是人都是有弱點,有軟肋的!
不可能大宋官家沒有啊!
你看看徽宗皇帝喜好什麼?
喜好畫畫,喜好一些稀奇玩意,比如花石綱等等。
再往前的太宗皇帝,就喜好美人,比如著名的小周後,讓一代才子李煜含淚寫下多少被綠了後的憂愁詩詞?
這些人的弱點顯著的不得了!
還有,男人的通病都是好色,有句話怎麼說來着,男人至死是少年。
皇帝只不過是將這慾望給無窮、無止境的放大了而已罷了!
“老爺,您再想想,不可能一個人是沒有弱點或者喜好的,這位官家難道他不是男人嗎?是男人都喜歡美女啊,不如老爺送些美女讓官家擴充一下後宮,這樣一來,那些被送進宮的美女在官家的枕頭邊吹吹枕頭風也好啊!”
這蘇婉兒的小腦袋瓜子就是靈光,不愧是年輕人,想東西的速度就是比老年人要快許多。
這提議一出,喜得這唐恪馬上一拍大腿,激動道:“哎呀,婉兒,你這倒是提醒了老夫了,如今聖上剛剛即位不久,別說後宮了,就是連個像樣的皇后都沒有,這成何體統啊?明日上早朝的時候,老夫只要如此言語,管教這聖上定然與老夫冰釋前嫌,甚至會與老夫重新握手言和,重用起老夫啊!”
“嘿嘿嘿,老爺,要是事情真如老爺如此預料這般,還請老爺要多多獎賞奴家呀!”
“哈哈哈,放心吧,你這個小狐狸精啊,老爺我啊,肯定不會虧待你呀!等事情成了,老爺就把你風風光光地按照正妻的規格娶回家,而不是像這樣毫無動靜地就把你給帶回家這麼簡單!”
唐恪十分開心,甚至連這般的承諾都許下了。
這讓蘇婉兒喜出望外。
畢竟在這宋朝,普通的侍妾是毫無權力的,雖然在名義是被娶回家的,但實際上這個“娶”與常人所理解的“娶”是不一樣的。
娶妻,是要有一套嚴格的規章流程的,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基本上按照納采、問名、納吉、納徽、請期、親迎這個流程進行。
妻子娶進門後,是跟丈夫有同等的家庭地位的。
甚至可以要求同丈夫合離,這個在朱熹的理學大成之前,都是符合古代的世俗觀念的,女子地位的極度衰落,是理學形成之後。
甚至出現了女子裹小腳的陋習!
所以,這也是女孩子普遍不喜歡朱熹的原因。
而娶妾,那就簡單了,只要把小妾帶回家,就可以說是娶了,這種地位很底下的,甚至還不如侍婢。
所以一般說娶小妾,都是說納妾得比較多。
如果風光大娶的話,那就是平妻了,地位就不是普普通通的侍婢所可以欺負得了。
這蘇婉兒高興的是她的名分會提升到平妻,另外老爺的幾房還沒有送出去的小妾,就不會在爲難她,反過來,她可以訓斥這羣小妾,包括之前欺負她的侍婢。
次日一早,東方發白。
皇帝趙樸正襟危坐在御書房中,看着雨化田從前線發來的密信。
上面寫了金國大將軍金兀朮已經逃回了金軍大營以及佔據了江南地區的趙構,在臨安府祭天台上,發佈了討伐他的檄文。
之前的九路大軍,並沒有因爲趙構撤退到臨安府就走到半路返回了,反而在半路上停着不走了,一直等着趙構的下一步安排。
現如今,趙構這討伐檄文一出,九路大軍瞬間就開始恢復了行軍的速度,最快的是蜀中的名將吳玠的部下楊政的前鋒軍,都已經快要抵達荊州了,下一步就要與臨安府的趙構佈置在荊州方面的大軍成功會師了。
這種軍情可以說是相當的緊急。
趙樸看完了後,情不自禁地皺起了眉頭,似乎是感到了些許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