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卡到莊內,並沒有多少路程,所以不一會就隨着家內。.
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座氣派宏偉的硃紅大門,左右兩側是兩隻碩大的碧玉石醒獅,蔡攸不禁輕輕笑道:“黃員外果真不是凡人也”
家僕自是得意,呵呵笑道:“那是,就單單這兩隻獅子,就花費了整整半年時間,而且用的是上好的玉石,價值千金”
走進大門,便是錯落有致的亭臺別院,樓臺舞榭,看來裡面是經過專人設計的,極盡富貴,處處彰顯着尊貴,在蔡攸看來,這做府第的豪華程度絕不亞於太師府,甚至還有過之。
再走了片刻,家僕引着蔡攸,在一個叫做如意閣的地方停了下來。
家僕恭敬說道:“蔡大人,黃三爺就在裡面,您請進”
“嗯,我知道了”
蔡攸輕笑說道,不過心中卻是不大高興,這黃員外可真是端得好大架子,他好歹是客人,竟然也不來相迎一下,連正常的禮節都不懂,當下蔡攸對黃員外的印象立馬就降了三個檔次。
蔡攸剛一進去,就見朱大邦正與一位衣着華貴的老攀談,從朱大邦滿臉諂媚的樣子來看,那位老必是黃員外無疑。
朱大邦先看到蔡攸,立刻起身,帶着稍微的責備語氣說道:“蔡大人,小老兒記得你可是一大早就出去的,爲何現在纔來呢?”
蔡攸不禁暗哼一聲。心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敢來責備於我?不過眼下人在屋檐下。也只得暫時忍讓一番。於是說道:“我人生地不熟。在路上耽擱了一些時間。”
“大邦。無妨。無妨蔡大人初到此地。情有可原”
黃員外笑呵呵走上前來。說道:“大邦。按此說來。倒是你地不是了。既然蔡大人人生地不熟。理應由你帶路纔對”
“對。對”朱大邦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連連稱是。
蔡攸更是對朱大邦投以鄙夷地眼色。蔡攸原本以爲朱大邦之所以投奔黃員外。是爲了僅僅混口飯吃。卻不想他連自己都賣給了黃員外。對於這種人。蔡攸不會同情。更不會可憐。
黃少傑上前一步。拱手笑道:“聽大邦說。新任地主簿年少不凡。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反響。真乃是一表人才。”
蔡攸微微笑着,還禮道:“黃員外過獎了,黃員外的大名可是如雷貫耳,響徹江南吶在下早就仰慕已久,就是無緣得見,今日一見,在下真乃是三生有幸”
黃少傑聽到蔡攸恭維,自然滿心歡喜,當下說道:“蔡大人,請坐下再聊”
蔡攸謝過一聲,直接坐到偏位的椅子上,而黃少傑則坐在了主位上。他們剛一坐下,就有小婢遞上香茶。
黃少傑約莫五十歲出頭,面色紅潤,精神矍鑠,兩隻鷹眼炯炯有神,開闔之間,不時迸着銳利的精光。似乎是由於保養好的緣故,黃少傑看起來卻像三十幾歲的壯年男子,頭上竟然沒有一根白頭。
黃少傑端起香茶,笑着說道:“蔡大人,請用茶這乃是上好的西湖龍井。”
蔡攸點點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後巴扎巴扎嘴,只覺得脣齒留香,回味無窮,果真是難得一品地好茶。
“嗯,果真是好茶黃員外,如果在下沒有猜錯地話,這沖茶的水一定是無根之水?”
黃少傑眼前頓時一亮,說道:“嗯,蔡大人果真是品茶高手”
朱大邦卻不明所以,問道:“何以稱爲無根之水?”
蔡攸微微笑道:“無根之水乃是天降雨露,這西湖龍井之中似乎還夾雜着一股苿莉的淡雅香氣,所以這無根之水必是取自雨後的苿莉花之上。”
“好,妙”
黃少傑不禁拍手叫好,哈哈笑道:“蔡大人,果然見多識廣”說罷,又重新打量起蔡攸來,其實這茶水乃是黃少傑試探人的一道法寶,從品說出的話,黃少傑可以輕易判斷出品地身份和背景。
可是從蔡攸剛纔所說的話來看,蔡攸絕不僅僅只是表面的那般簡單,但是朱大邦卻說蔡攸乃是在東京城惹了權貴,才迫不得已來山遠縣做官,而且身世清貧,沒有大的背景。想着想着,黃少傑不禁皺起了眉頭。
蔡攸一邊喝茶,一邊四處隨意觀看着,如意閣中的擺設很有講究,如果不是上位,根本看不出門道,其間不乏名貴的古玩字畫,當今四大家的畫皆在其列。
突然,蔡攸目光一緊,定格在了屏風正面往上的一塊鎏金匾
‘流傳百世’四個大字龍飛鳳舞,遒勁有力,把王淋漓盡致。
黃少傑也注意到蔡攸一直在盯着那四個字看,當下便詢問道:“蔡大人,你可知道這四個字出自何人之手?”
這四個字乃是正宗的徽體,當然是出自宋徽宗趙之手。
蔡攸定定說道:“如果在下所料不錯,此四個大字乃是當今聖上地神來之筆”
黃少傑瞳孔猛地一陣收縮,眼前的男子到底是何種身份,竟能認出皇上的筆跡,黃少傑閱人無數,但是還是看不透蔡攸,蔡攸的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種高貴的氣質,這種氣質是無法裝出來的,是一種與生俱來的特有氣質。
“難道他原本生在權貴之家,而後家道中落?或他原本就是在故意隱藏身份?”黃少傑複雜的看着蔡攸,心中頓時激起了陣陣波瀾。
其實這也是蔡攸的真正意圖,一來決不能讓黃少傑小瞧了自己,二來要在黃少傑面前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態勢,這樣一來,自己也容易行事,而且萬一黃少傑想要打自己地主意,心中也會有所顧忌。
蔡攸把茶杯放下,說道:“黃員外,在下說的是否正確?”
“呃,對對”
黃少傑回過神來,笑着說道:“蔡大人果然是真人不露相,不錯,這的確是當今聖上的親筆。”
蔡攸又道:“黃員外,不知祖上……”
這是很顯然的,能得到皇帝地御賜墨寶,只有其祖上曾爲宋朝立過汗馬功勞的人,才能夠享此殊榮。
黃少傑點點頭,說道:“蔡大人所料不錯,祖上地確出了一位開國元勳,家祖曾追隨太祖皇帝十餘年,南征北戰,立下了汗馬功勞,當時太祖皇帝黃袍加身,家祖就是現場的見證人之一。”
“原來如此,看來這黃員外乃是仗着祖上陰德,纔在這山遠縣獨霸一方。”
蔡攸微微一笑,拱手說道:“難怪,難怪原來黃員外祖上是開國功臣,蔡某失敬了”
黃少傑輕嘆一口氣,惋惜說道:“哎,只可惜,黃某無能,未能光宗耀祖,只能守着一塊祖上地功德碑蝸居在這窮鄉僻壤。所以日後還需蔡大人鼎力相助纔是”
看着黃少傑一臉痛不欲生的表情,蔡攸此刻真想衝過去奏丫地一巴掌:“你還無能?舉手之間,覆雨翻雲,這叫無能?暗中控制山遠縣的全部稅收而據爲己有,卻不留下絲毫蛛絲馬跡,這叫無能?在我看來,你比你祖宗十八代高明不知道多少倍呢”
就在此時,一名小婢走進來,道個萬福,恭聲說道:“三爺,酒席已經準備妥當。”
黃少傑起身說道:“蔡大人,現在已近晌午,咱們入席?”
蔡攸說道:“我看就不必了,怎敢勞黃員外破費”
“喛,蔡大人說這句話就顯得見外了。”黃少傑故意擺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說道:“蔡大人此刻在山遠縣爲官,實乃山遠之幸,老夫備下薄酒一杯,也是理所當然,蔡大人切莫再要推辭”
蔡攸也不再推辭,當下應道:“既然如此,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一旁的朱大邦心中卻是酸溜溜的,記得他剛來山遠縣的時候,也是因爲人生地不熟,所以晚到了半個時辰,那時候黃員外表現的不大高興,所以對他也有所怠慢,只是隨便和他閒聊幾句,就打他走了,那時候也是已經晌午,但是黃員外根本沒有留下他一起吃飯的意思。
但是再看看蔡攸,現在的情況與當時他的情況十分類似,但是黃員外對他和蔡攸的態度卻是天壤之別。
“同樣是一樣的人,爲何差別就此之大呢不就是會品品茶,認認字麼不行,有時間,小老兒我也好琢磨琢磨。”朱大邦不禁歪着腦袋想到。
黃少傑哈哈笑道:“蔡大人,請”
“黃員外,先請”蔡攸微微一笑,頷說道。
眼見黃少傑與蔡攸並肩走出去,朱大邦也欲跟上去,卻不料黃少傑說道:“大邦,你且留在如意閣,我與蔡大人還有些話要說。一會飯我會吩咐人給你送過來。”
“呃。。。。。”
朱大邦不禁傻了眼,有氣無力的坐在了椅子上,而後狠狠的灌了一口茶水,嫉妒說道:“這蔡攸有什麼好的,竟然能得到黃三爺如此禮遇?真是氣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