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霍利雖然跳出來鏈陣。但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此刻,三根穿雲鎖鏈赫然穿過了完顏霍利的左臂,已然染紅了大半個衣袖。
“**,真是該死!”
在這種情況下,根本由不得完顏霍利選擇,當下,只見完顏霍利咬着牙,大吼一聲,便將紮在胳膊上的鐵鏈猛地拽了出來,頓時就冒出一團血霧,而一股鑽心的疼痛瞬間就遍佈完顏霍利的全身,完顏霍利雖然強悍,但也禁不住連連向後倒退幾步。
看着隱隱在耶律不仁腳下跳動的穿雲鎖鏈,完顏霍利終於明白過來,難怪從始至終,耶律不仁都沒有移動一步,如果不出所料的話,耶律不仁正以自己爲餌,吸引對手進入到穿雲鎖鏈陣中。
可是現在明白過來,也爲時已晚。更何況完顏霍利身受重傷,所以他打算趁機逃走,至於殺母之仇,來日再報!
但是這裡畢竟是遼陽王府,豈容的你想來就來,想走便走?!
就在完顏霍利打算跳窗逃走的時候,耶律不仁突然大喊一聲:“拿下!”,而與此同時,蕭芳兒與明德也跳將出來,一前一後,同時朝着完顏霍利發難。
眼見逃生的路被蕭芳兒堵死,完顏霍利甚是惱怒,當下低吼一聲,便提起鋼刀就朝着蕭芳兒招呼過去,蕭芳兒也不敢託大,雙鉤交叉,嬌呼一聲,徑直迎了上去。
“小子,讓你嚐嚐爺爺的地趟刀法!”
在耶律不仁面前,明德自然要好好表現一番,當下也大吼一聲,加入了戰局之中。
若論起單打獨鬥,完顏霍利不輸於蕭芳兒和明德任何一人,但現在他面對的並不是一人,而是蕭芳兒和明德的前後夾擊,再加上他左臂上得不輕,戰鬥力着實縮水不少。
但此刻。正是性命攸關的時候,完顏霍利自是豁了出去,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幾乎把自身的潛力全部發揮了出來,如此一來,他竟然在一時半刻之內也沒有落得下風,但也遠遠沒能達到他最原先的期望。
他原先以爲,憑藉着拼命的態勢,可以強行突破蕭芳兒,但是他卻萬萬沒有想到,蕭芳兒的一對雙鉤也甚是了得,招招之間,銜接有序,滴水不漏,把完顏霍利的去路封得死死的,根本沒有留下一絲機會。
而明德所謂的地趟刀法,也着實給完顏霍利造成了很**煩,約莫又是幾十招過後,完顏霍利漸漸開始有衰敗之象,雖然他用盡全力,力圖挽回敗局。但無論是蕭芳兒,還是明德,都不會給完顏霍利絲毫喘息的機會,眼見完顏霍利漸漸不支,當下更是加快進攻的節奏。
終究,完顏霍利雙拳難敵四手,在被蕭芳兒狠狠踢中一腳後,當即如被狂風颳下的樹葉一般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而他手中的鋼刀也被打落在半丈之外。
完顏霍利心有不甘,當即強忍着全身劇痛,緩緩支起上身,但就在他剛要起來的時候,只覺得喉嚨一甜,接着便噴出一大口鮮血,只是一剎那間,完顏霍利的臉色變得無比慘白,已然是一副強弩之末的樣子。
當下,明德輕哼一聲,便徑直大步跳到完顏霍利的身前,而後不由分說,將手中的大刀架在完顏霍利的脖子上。
其實,明德着實是多此一舉,就算沒有把刀架到完顏霍利的脖子上,此刻的完顏霍利也沒有能力逃走了,甚至連站起來都成問題。
耶律不仁先是看了完顏霍利一眼,而後陰沉說道:“明德,將他押過來!”
“遵命!”
明德抱拳答應一聲,當下就一把抓住完顏霍利。徑直朝着耶律不仁這裡走來。
很快,完顏霍利就被帶到耶律不仁面前,而耶律不仁眉尖一挑,而後似笑非笑的說道:“怎麼樣?本王說的沒錯吧,但凡想要本王性命的,都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完顏霍利斜眼看着耶律不仁,眼中盡是不屑之意,冷哼說道:“少廢話,既然落在你的手裡,爺爺我自是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只可惜我未能報得殺母之仇,着實是平生之憾矣!”
“殺母之仇?”
聽到這裡,耶律不仁雖然心中疑惑,但也沒有當回事,他一生殺人無數,哪裡記得清楚,當下,耶律不仁雙眼微眯,而後緩緩說道:“再殺你之前,本王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是誰?”
說着,耶律不仁猛地一伸手。將完顏霍利面罩拽了下來。
“竟然是你?完顏霍利!”
當耶律不仁看清楚後,臉上盡是吃驚之色,不過很快,就轉爲狂喜之色,難以置信的說道:“原先本王以爲,你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真刺客而已,卻不想竟然是女真族的二王子大駕光臨,哈哈!”
完顏霍利並沒有說話,只是狠狠的白了耶律不仁一眼,而後冷哼一聲,便把腦袋轉到一邊去。卻不想就在完顏霍利轉頭的剎那間。一個掛件被不小心從衣領中甩了出來,這個掛件乃是一個牛角狀的玉石,雖通體黝黑,卻晶瑩剔透,上面華潤溫煦,不着一絲痕跡,一看便知道不是凡品。
當下,耶律不仁就皺起了眉頭,心中暗道:“咦,這掛件好生熟悉啊?本王貌似在哪裡見過!”
可是至於到底在哪裡見過,耶律不仁還當真想不起來了。
片刻後,耶律不仁也不再想掛件的事情,而後饒有興致的看了完顏霍利一眼,譏諷說道:“完顏劾裡鉢那老東西竟然也捨得讓他的兒子充當死士,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完顏霍利鼻子一哼,頗爲不屑的說道:“你個老豬狗,別和爺爺說這些沒用的,趕緊給個痛快!呸!”說着,完顏霍利竟然直接朝着耶律不仁吐了一口夾雜着血絲的濃痰。
“豈有此理,簡直是在找死!”
眼見如此,明德不禁大怒,抄起拳頭就狠狠朝着完顏霍利的肚子給了兩記,這兩下着實了得,只見完顏霍利的半邊臉都扭曲了起來,當下又哇得吐出兩口血來。
但是,完顏霍利眼中卻盡是不屈的神色,一字一句說道:“耶律老狗,今天殺不了你,只怨我學藝不精,就算爺爺我做了鬼,也一定讓你不得安生!”
此時,耶律不仁的嘴角在不止的抽搐着,從袖口中緩緩取出絲巾,而後慢慢的擦乾淨臉上的濃痰,當下,耶律不仁臉色鐵青。陰沉說道:“好小子,這麼多年來,你還是第一個如此羞辱本王的人!本王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你小子會死的很慘!”
完顏霍利根本不鳥他這番話,只是輕蔑的看了耶律不仁一眼,而後不以爲意的說道:“爺爺既然敢來,那自是抱着必死之心,只可惜還是功虧一簣!”
這時,明德徑直揪起完顏霍利,而後對着耶律不仁說道:“王爺,這個小子死到臨頭,還如此是狂妄,着實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您看,這小子給如何處置?”
“如何處置?嗯,這倒是個問題!”
耶律不仁摸着下巴,眼中盡是思索之色,如果刺客是個尋常的女真人,那麼根本不用多想,直接拉出去砍了便是,但是完顏霍利可就不同了,他乃是完顏劾裡鉢的第二字,若論其價值,可着實不菲!
是做爲威脅完顏劾裡鉢的籌碼呢?還是直接殺掉?當下,耶律不仁也不禁猶豫起來,而就在這時,蕭芳兒上前一步,抱拳說道:“王爺,現在聖火戰車已經準備完畢,若能夠激怒完顏劾裡鉢,讓他們舉兵攻城,那麼屬下便可讓女真人吃不了兜着走!”
“蕭芳兒,你敢保證?”
耶律不仁隨即眼前一亮,定定的看着蕭芳兒,其實在耶律不仁心中,也傾向於將完顏霍利處死,不爲別的,就爲作爲王爺的面子,剛纔完顏霍利朝着他吐痰,雖然耶律不仁並沒有當場發作,但是在他心中早已經是恨得要死,就算把完顏霍利大卸八塊,也難消他心頭之恨!
蕭芳兒點點頭,一臉肯定的說道:“屬下願立軍令狀,若此次不能將女真人擊退,屬下甘願以死謝罪!”
“好!”
耶律不仁朝着蕭芳兒略微頷首,而後徑直對着明德說道:“明德,將此子拖出去砍了!”
“得令!”
明德當即抱拳答應一聲,而後冷笑着對完顏霍利說道:“小子,這下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了!就讓爺爺送你一程吧!哈哈。。。。”
說罷,明德不由分說,一把拽着完顏霍利的頭髮,就像是拖死豬一樣拖了出去,而完顏霍利面色悽慘,緩緩閉上眼睛,不禁用盡全身氣力大聲吼叫道:“爺爺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母親,孩兒要前去陪您老人家了!”
待明德拖着完顏霍利出去後,耶律不仁當即深吐一口氣,緩緩坐到椅子上,卻不想就在這時,耶律不仁腦中靈光一現,似乎回想起來什麼,臉色當下驟變:“本王想起來了,那個掛件是本王十幾年前送給烏庫絲表妹的定情信物!如此說來,完顏霍利很有可能是烏庫絲的表妹的兒子!可是,烏庫絲表妹並不曾向我說起過此事啊?還有,完顏霍利口口聲聲說要爲母親報仇,難道……難道烏庫絲表妹真的已不在人世?!”
“不好!”
耶律不仁這纔想起來,明德已經將完顏霍利拖了出去,如果完顏霍利真是烏庫絲的兒子,那麼與情與理,他又怎能下的去手呢?
當下,耶律不仁猛地從椅子上坐起來,而後朝着外面大聲喊道:“明德!明德何在?趕緊住手!”
“小人在!”
很快,明德就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隨後將一個大布袋扔在地上,而後興奮莫名的說道:“王爺請過目,這便是完顏霍利的人頭!”
眼見着在地上滾動着的血淋淋的人頭,耶律不仁不僅倒吸一口冷氣,而後沒好氣的說道:“這種事你做起來倒是不慢!哼!”
明德聽耶律不仁話中有話,不禁愣在當場,而後委屈的說道:“王爺,這不是您交代的。。。。?”
“罷了,罷了!你們兩個都出去吧!”
耶律不仁緩緩閉上眼睛,頗爲不耐煩的說道,而明德和蕭芳兒對於耶律不仁前後的異變,着實心中疑惑,但也不敢開口詢問,只得略微施禮,默默退將出去。
“表妹,表哥着實是對不住你啊!”
耶律不仁長嘆一聲,緩緩的又坐到了椅子上,不過此時的表情,卻是無比的落寞。
女真族領地。
自從蔡攸得知那家破人亡的消息後,就一直窩在自己的營帳之中,一進去就是整整兩天,其間,有些人想要進去送飯,還沒有掀開帳簾,就被蔡攸冷言罵了出來,所以只能把飯菜放在營帳的門前,卻不想蔡攸根本沒有吃飯的意思,第一天放在帳前的飯菜,當第二天過去的時候,竟然還是原封不動。
蔡攸的這番舉動,着實讓衆人有種人心惶惶的感覺,就連一直爲蔡攸正名的楚奇,也不禁皺起了眉頭,雖是如此,他依舊相信,蔡攸一定能夠走過這倒艱難的門檻,不因爲別的,只是因爲他是蔡攸!
這日傍晚時分,蔡攸所在的營帳的帳簾突然動了一下,而當下,站在帳外的衆人皆是將目光鎖定在帳簾上,不約而同的將呼吸屏住,大氣的不敢出一聲。
片刻之後,一個人影緩緩從營帳之中走了出來!
“蔡大人,您終於出來了!”
最先喊出聲的是楚奇,接着,其餘衆人也相繼出聲,雖然衆人的聲音都很低沉,有的還夾雜着哭腔,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們的聲音是天底下最誠摯,最實在,最能暖人心窩的!
看着衆人熱切的目光,蔡攸心中感動莫名,忍不住說道:“真是對不住,讓大家擔心了!”
此刻,蔡攸的頭髮披散着,臉色相當憔悴,鬍鬚也長了許多,依舊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但是他的眼睛卻恢復了神采,而且在雙目開闔之間,竟時不時的迸出點點凜冽的精光。
經過這次事件,蔡攸興許會發生改變,但是他依舊是那個視兄弟情誼如性命一般的蔡攸,依舊是那個身陷險境依然能談笑自若的蔡攸!
“蔡郎!”
“夫君!”
兩聲激動的呼喊過後,只見兩個倩影瞬間就竄入蔡攸的懷抱當中,而蔡攸則深吸口氣,將馬湘蘭和李師師一左一右,緊緊抱在懷中。
“夫君,你可是嚇壞妾身了!”
李師師如小鳥依人般偎依在蔡攸懷中,而後輕柔說道,而蔡攸則愛憐的看着馬湘蘭和李師師,緩緩說道:“你們放心吧,我沒事的!今後,我再也不會如此了!”
這時,馬湘蘭目光輕瞟,不覺落在了蔡攸的一根白頭髮之上,當下,馬湘蘭心中一痛,不禁說道:“呀,蔡郎,你有白頭髮了!”
此言一出,衆人的這才注意到,蔡攸的雙鬢之上竟然泛着點點銀光,果真是白頭髮!不過由於數量不多,所以如果不仔細看的話,還真是看不出來。
“夫君,你,你這可如何是好呢?”
眼見如此,李師師慌忙踮起腳尖,湊上去查看蔡攸的白頭髮,臉色盡是焦急之色。
蔡攸緩緩搖搖頭,而後感慨說道:“都說憂愁可以讓人白頭,今天我終於相信了!”
“不過!”
此刻,蔡攸話鋒一轉,沉聲說道:“這些白頭髮我打算就這樣留着,只要讓我看見這些白頭髮,就能讓我想起與遼人、與王銑父子那不同戴天的血海深仇!”
接着,蔡攸緩緩放開懷中的兩位麗人,而後虎目一掃,大聲說道:“弟兄們!現在國仇家恨就擺在咱們的面前,如果咱們再無動於衷,那麼咱們妄爲男人!就算是替在下報仇,也要讓那些遼人和漢奸們付出血的代價!”
“蔡兄弟!灑家早就等着你說這句話了!”
魯智深一甩衣袖,異常憤怒的說道:“一聽這些遼人和那些狗漢奸的所作所爲,都快要把灑家的肺給氣炸了!只要蔡兄弟一聲令下,咱們弟兄一定鼎力支持!”
“對,對!魯大哥說的對!”
這時,李逵走上前來,附和道:“恩公,您的事情,就是大傢伙的事情!等咱們殺回東京城,俺一定要活活剮了那王銑父子!”
當下,其餘衆人也自是羣情激憤,紛紛出言附和,叫嚷着要殺回東京城,驅趕遼人,剷除奸黨!
其中,就數小李廣花榮喊得最爲賣力。起先,他雖然猜到這個茶隊並不簡單,但着實也沒有想到,這裡的大掌櫃和二掌櫃竟然是如此響噹噹的人物,現在,他也不禁暗暗慶幸起來,幸虧當時沒有押錯寶。不過,當花榮聽到昨日楊戩所說的一番話後,着實氣得夠嗆,只要是個男人,就有三分血性,現在國破家亡,在這風口浪尖之上,奉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自然是義不容辭!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