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你打死的,賠的銀子自然不能從府裡賬上劃,得你自己出,不過據我所知,碧玉的父母可有三個兒子等着娶媳婦,想要封他們的口,這可不是一筆小的開銷。”
許氏臉色白了白,她雖然是林府二夫人,但一來她的月例本就不多,能撈的機會又少,二來還要貼補終日無所事事的孃家兄弟和年幼的子侄們,連瑞王平日送給眉兒的禮物,她都要強行奪去換錢,所以她雖衣食無憂,卻沒多少私藏,也正是因爲這樣,她才挖空心思地想讓眉兒藉助林府這棵大樹攀上瑞王。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不勞你費心。”許氏故作強硬道:“想來看我笑話的話,就免了。”
鍾氏並不生氣,反而平靜地盯着許氏半晌,忽然嘆息一聲,“罷了,碧玉的事,我替你擺平吧。”
有這種好事?許氏狐疑地瞪着鍾氏,兩人明爭暗鬥多年,她太瞭解鍾氏,這個常年帶笑的女人可不是什麼活菩薩,手段狠着呢,當即眯起眼睛,“真的?”
鍾氏又是一聲嘆息,“府裡發生這種事,我也很心痛,就算碧玉是你失手打死的,可若傳了出去,連累的依然是我們林家的名聲,我自然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去遭難。”
雖然許氏並不完全相信鍾氏的話,但她說的確實有道理,若她能擺平碧玉的事情,自己也少了一件煩心事,不冷不熱道:“那麼多謝了。”
鍾氏微微一笑,自然而然道:“你我是一家人,說這些見外的話幹什麼?”
許氏有些不習慣鍾氏的親近,後退了一步,“大夫人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就回去安歇吧。”
鍾氏眼中機芒一掠而過,“今晚的事,你難道不覺得奇怪?”
許氏眉峰一跳,“你什麼意思?”
其實,於許氏心底,她一直都懷疑鍾氏是幕後黑手,林紫婷要當瑞王妃,容不下眉兒,所以出手對付眉兒,毀了眉兒的清白,好厲辣的手段,不過因爲沒有證據,所以她只得將疑慮強行壓在心中。
今晚的鐘氏倒是坦誠,“我知道你心裡在懷疑我,但我此番來,就是告訴你,這件事與我無關。”
許氏當然不會傻到相信她的話,只是冷笑兩聲,“是嗎?”
鍾氏的聲音緩了下來,“你也不想想,這樣做對我有什麼好處?若眉兒的名節受損,同爲林家小姐,語兒和婷兒的名節難道不受牽連?就算你我平日有些不睦,但在外人眼中,我們始終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有什麼理由要這麼做?那不是同樣害了語兒和婷兒嗎?”
這話也有幾分道理,這件事處處都透着詭異,許氏將信將疑地看着她,“那你覺得應該是誰?”
鍾氏眼底露出詭譎的笑意,“在江夏郡主來府之前,府裡一直風平浪靜,可爲什麼她一來,眉兒就出了這麼大的事?”
許氏臉色一黑,她原本根本就沒往江夏郡主身上去想,鍾氏的話提醒了她。
鍾氏看在眼裡,眼底笑意更濃,意味深長道:“你可別忘了,她曾經和瑞王定過親,瑞王爲了眉兒,堅持退親,毀了她的名節,她必定心生憤恨,不敢對瑞王怎麼樣,卻難保不會把怨憤灑在眉兒身上。”
名節?許氏眸光一閃,恨意叢生,同樣是毀了眉兒名節,難道這就是江夏郡主特別制定的報復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