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這座明朝曾經的瀋陽城,伴隨着一場悲壯的渾河之戰,浙兵全員戰死,白桿兵一蹶不振,,瀋陽丟失,遼東局勢大變,這曾經的邊防重鎮也成了滿清的都城。起名奉天,後在清朝當作陪都。
其外是連綿不絕的鐵匠鋪,爲這滿清打造着兵器鎧甲,不像大明朝,對鐵匠疏於管理,只收匠班銀,導致武器粗製濫造,火器竟然有時候士兵不敢使用,而滿清對於武器打造殊爲嚴格,又和內地家族有秘密走私往來,爲他們運送各種物資,導致他們士兵鎧甲甚至比過明軍精良,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
他們從從十歲開始就進行軍事訓練,戰鬥力強悍,加上通過聯姻綁架的蒙古葉赫拉那,建立的八旗蒙古,還有投降的漢軍勢力,這些漢軍將在幾年後組件漢八旗,其中漢軍戰鬥力絕對不可小覷。
漢軍,其中有徐光啓的弟子孫元化在遼東花重金打造的純火器部隊,其部火炮瞄準已然超過了明軍,是葡萄牙人訓練,當時明軍炮手瞄準都是依靠炮手經驗,而此部,卻是學習西方的標尺等物瞄準,火器習練甚至超過邊軍的火銃手。
還有當年毛文龍的舊部,這支背靠朝鮮,收攏流民建立的部隊,在白山黑水之間,進行着艱苦卓絕的抗清鬥爭,根據滿文老壋記載,這支部隊和後金交手的記錄,超過關寧軍,獨自開疆東江鎮,毛文龍甚至有天啓皇帝御賜的尚方寶劍,可以想象他們的戰鬥力有多麼強悍,在滿清的後方像是一顆釘子一般牢靠!後來也隨着耿中明,尚可喜的投降基本叛變。
光以他漢軍實力來看,甚至就可和關寧軍一戰。更不要提,其中的八旗蒙古,八旗滿洲。但是其入關之後,卻是迅速腐敗,全然沒了過去十歲開始進行軍事訓練這種殘酷的軍事化制度,變成了在北京城遛鳥玩樂的八旗子弟,平定三藩之亂也是綠營之兵,甚至被打得劃江而治,之後吳三桂死後纔算平定。
此時的滿清卻是實力最爲強盛的時候,光純滿清牛錄就有三百多個,一牛錄三百戶,一戶出丁一人,純八旗精兵人數超過十萬多人,還有蒙古八旗,更多的是那些包衣更多。
踏踏踏,一隊長長的隊伍走來,前面是身披鑲鐵棉甲,鐵盔黑櫻,刀槍如林的士兵,他們背後有着長長的鼠尾辮。一個個身材敦實,身上散佈着殺氣。
之後一個黃色的大儔,大儔下,一個穿着黃袍,身材有些臃腫的男子,便是那皇太極,他手中正是一份奏疏,語氣帶着奇怪道:“秦小川,這人是秦山之子麼?”
一旁的文人便是漢人范文程,其人可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漢奸,清軍攻下錦州,他便和他哥哥直接自薦投降,毫無骨氣,之後有幫助滿清出謀劃策,策反明軍,南下滅明,分化南明四朝廷都有參與,可以說是個徹頭徹尾的漢奸,他看着奏章,眼神一凝,道:“此人現在僅僅是一個千戶就能力挽狂瀾,打敗倭寇,又勇冠三軍,可見有勇有謀,不可留,陛下,此人不除,日後必爲我大清禍患。”
皇太極也是重重的點點頭,目光所及,是那南方,眼神無比的凝重,道:“朱明何德何能,有如此猛將爲之賣力,爲什麼,他不效忠我!”
“陛下皇恩浩蕩,日後南下中原,如此人物,不爲我們所有實在可惜啊”范文程眼睛明亮,知道了皇太極的意思,不是殺,是起了愛才之心,面前的皇太極看上了這個秦小川,也是,勇冠三軍,一百五十步外射中倭寇,如此戰將,任何一個梟雄都是喜愛,可是招募,他卻認爲可能性不大。
“嗯,秦家世代忠良,代代猛將輩出,如此家族,如果爲我所用,那該多好!”皇太極說道,語氣中全是懇切。
“大人,我們明年入關,可以走山東”范文程道,這也確實是崇禎十年倭寇入寇的一路,山東!
山東!皇太極語氣中帶着疑惑,隨機目光放大,道:“對,對,走這裡,若是消滅此地駐軍,倭寇有復燃可能!”
“倭寇?”范文程明白了他的意思,道:“陛下,此次入山東,除掉兩人,一人楊御藩!”
楊御藩,聽到這名字,他心中便是一股難言的憤怒,他想起了楊肇基,這個曾經導致他入寇失敗的男人,讓他無可奈何,道:“還有,秦小川,我要活捉他”
聽到皇太極的話,范文程心中明白,自己的陛下是太想要一員良將了,八旗滿洲,八旗蒙古固山額真旗主,其中不乏有武力超羣,但能做到神箭無敵,還有萬人莫敵的卻是沒有,更主要的是真正漢人良將的那種統兵擁兵的能力,可能是上次渾河之戰的折兵,讓面前這位皇者對於漢人大將有了渴望,他渴望招募一隻和浙兵一般的軍隊了。
“陛下,此人是秦山之人,世代忠心朱明,投降怕是可能不大!”范文程道,他明白那些明人,有的世代忠良。
“哦?”皇太極笑了笑,道:“世上不存在絕對忠良之人,你說呢?只要有了合適的利益,必然會投降!”
“那大人,你爲何獨獨看上這秦小川,大明良將如此之多!爲何陛下您看上此人!”范文程奇怪道。
“因爲他是大明土木堡之變後僅存的勳貴子弟!此人若投降,則是影響非凡”皇太極說道,這便是和後來的洪承疇投降意義一樣,洪承疇投降,開啓了真正大明文官投降的先例,讓真正無數文人開始思考亡國的問題。而想着在此次勸降此人也是抱着試一試的態度,不行的話,直接殺掉,政治上的意義是巨大的。
范文程也是明白皇太極的意思,道:“陛下,你莫非”他知道皇太極的意思,此次入寇是定在明年,也就是崇禎十一年,而現在他卻是想要提前一年南下入寇。
“嗯,漠北林丹汗已經平定,此次入關可以放開手腳”皇太極道,目光始終望着南方,小川卻是沒有想到,世界的軌跡已然發生了變化,曾經定於崇禎十一年的清軍入寇,提前一年,一張大網卻是提前鋪開。
“憲鬥,我剛纔仔細看了戰報,此戰中鹿邑,明軍用鳥銃,打敗日本鐵炮手,這令朕有些疑惑,他們如何能夠以少勝多”皇太極道,鳥銃對射他還是有些不明白。
“陛下,此戰明軍所用之鳥銃唯嚕密銃,其威力遠遠超過日本鳥銃,就如當年寧錦之戰,城下列陣袁崇煥軍隊所用一般”一旁范文程道。
“袁崇煥!”皇太極腦海中不禁會想起寧遠城下的一幕,那一排排車牆,數不清的嚕密銃從哪車陣射擊孔中噴吐着烈焰,往日無往而不利的滿蒙鐵騎無法突破的鋼鐵防線,引以爲傲的箭雨也在哪車陣的防禦下毫無用處,心中就是一陣發涼,道:“此物不精,日後對於明軍怕是要吃虧”他卻是看出了火器的威力,歷史上他卻是非常有遠見卓識,組件漢軍旗,修習火器。
“陛下聖明”范文程拜倒,他也經常上書,訴說火器的重要,可一衆滿清大臣都已騎射爲祖宗之法爲由廢除,說到底還是信不過漢人。
“目前組建漢八旗卻是不現實”皇太極搖搖頭,想起多爾袞,苦笑一聲,他早就想要組建漢八旗,可心中卻是顧慮重重,此番看到鳥銃,便是發現,日後漢人也將成爲滿清主力,他倒是想籠絡漢軍力量,來達到制衡多爾袞的目的,道“日後,會造鳥銃,火炮漢人工匠分開,其不用造其他兵器,專門集中打造火器!今年入關,多多擄掠這些打造火器的漢人工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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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初春天氣還是嚴寒,大地一片枯黃,北風呼嘯,天空陰沉。
遠處黃色的荒原,傳來一陣驚雷般的聲音,上千鐵蹄奔騰,猶若雷震一般,是騎兵,數千騎兵,遠遠望去像是一片烏雲一般。
他們頭包紅巾,背後揹着馬弓,腰間別着馬刀,一副精悍裝扮。
其中一人,左手斷掉,一手騎馬,身後幾名親隨跟從,卻是那張河,此番逃到李自成這裡,靠着他一向的的坑蒙拐騙無往不利的口才,已然在羅汝才軍中混得一席之地,本想投靠李自成的他,卻是投靠了羅汝才。
成爲這位號稱曹操的義軍首領麾下重要一員,爲之出謀劃策,衝鋒陷陣,很快便是委以重任。
早年落入才,與李自成,張獻忠,實力相當,是榮楊大會十三家義軍主力一員,善戰步衆不下萬人,這些人可不是山賊馬賊是流,是貨真價實,通過流寇無數次戰鬥淘汰下來的主力精銳,遠非那張河曾經手下馬賊能比。
他目光看着手中邸報,上面是山東大勝的消息,眼神中閃過一絲憤恨,道:“呵呵,秦小川,總有一天我會回去找你的”他看着自己身後數千精銳,心中就是一股豪氣,他心中已然在合計,如何能夠東山再起。
心中越發對着這個男人嫉妒憤恨,害的自己苦心孤詣打造出來的隊伍潰敗,數年努力功虧一簣,心愛的女人離開,這種痛苦,讓他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復仇,心中已然在合計,山東,此時他在河南,北方就是山東。
他感覺到了,朝廷調兵遣將,會師過來,將有大動作,不知道會不會調集這支在抗倭戰鬥中大放異彩的軍隊,如果調集了?他冷笑一聲,一定要讓他嚐嚐義軍的兵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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