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擺了擺手,咯吱咯吱,耳邊一陣弓弦被拉開的爆響之聲,震得人耳膜有些難受,一個個壯碩的匈人,他們的弓有兩種,一種是馬弓,一種是步弓,步弓多爲八十~九十磅弓,一般人拉開都是困難,這些硬弓拉開已經不光是需要力量了,還需要身體的一種合力的發力技巧。
這種技巧需要很好的掌握,否則這弓箭你就算拉開,你的準頭完全看天意。
一個個匈人先是弓步,然後腰轉,帶動身體,拉動那弓弦,噼裡啪啦的響了起來。
聽到這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那一個個面目猙獰的匈人他們拉開那硬弓。
王雙聽到那牙齒打顫的聲音,不知道爲何,心中涌起一陣恐懼,他看到身旁面目猙獰的匈人,本能的就是心裡一縮或許這就是一種人對野獸本能般的恐懼吧,他看到那一個個匈人,那硬弓拉開讓他牙酸的聲音。
連匈人都?他恐懼的內心中那不平的種子又是壯大,那麼年輕就是指揮使,就有如此精兵,想想自己,這指揮使的位置拼搏了多久,送了多少錢財熬了到三十多歲,纔有着指揮使的位置,再看看對方怕是成年都沒有。
還有那精銳的部隊,再想想昨天他的嬌妻,還有那敲詐的錢財,爲什麼,爲什麼同爲指揮使,差距是這般巨大。
“將軍,不要走神,要時刻小心流矢”小川說道,看着直愣愣的王雙,心中不屑,真不知道這種窩囊廢怎麼成爲了都指揮使?
“哦”王雙這才反應過來,露出最獻媚的笑容,道:“多謝將軍提醒,嘿嘿,將軍你真是年少有爲,如此年輕,手下就如此一隻精銳,這匈人將軍你是如何招募”他這般問道,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道這樣自己問是太突兀了,他心中生出一道貪婪。
“匈人?”小川看着那些張弓的匈人,道:“他們是從歐羅巴坐船過來的蠻夷,我接納了他們的首領,給了他們錢糧,他們便是服從我的指揮”
王雙聽到後,眼睛眯起,道:“將軍真是氣度不凡,能降伏此等蠻夷,不僅武功蓋世,而且還有如此氣度,真是我大明棟樑!”他心中卻是一陣嫉妒,爲什麼,爲什麼我遇不到這種好事!
嗖嗖嗖————箭簇射出,宛如一道烏雲般騰空,天空一團黑雲遮蔽了天空,一羣流賊都是驚恐的看着那箭簇,雨絲般的箭簇落下,一千箭簇直直的落下。
噗噗噗————那本在盾車後面的一衆流賊都是驚恐模樣,看着那如雨絲般落下的箭簇,盾車後面一陣陣淒厲的慘叫之聲,一個個流賊本來以爲安全了下來,卻沒想到遭到了如此強弓的打擊。
後面密集站立的流賊,有人已然向後跑去。
“火銃!”小川當即暴喝一聲!那火銃兵當即一排排對着那向後退去的流賊攻擊。
正要躲避弓箭,向後退去的流賊被那火銃打翻在地,一個個胸口破洞!
後面其在馬上的孫可望呆呆的看着這一幕,完全說不出話來!他撓了撓腦袋,喃喃:“強弓手?”他看着那弓箭威力,明軍起碼有一千強弓手?弓箭手的培養都需要四年時間,能拉開硬弓的那就不光是時間培養了。這些強弓手卻是精準的把箭簇射到了盾車後面。
他有一種做夢般的感覺,縱橫大明十餘年,見到的全都是火器犀利的部隊,犀利的弓箭卻是基本都見不到了!這突然出現這般厲害的強弓手,讓他震驚,不知所措起來,就好像你對戰一個遊戲,卻發現你打到一關的時候,那個boss跟你說,這關不靠操作,你做道數學題般的感覺。
他全然亂了章法,盾車防住了火銃,卻是根本放不出弓箭的拋射,更何況還是如此強弓,又一次退了,那羣饑民在那老賊的呼喝聲中,瘋狂的逃命,那些強弓手精準的射殺老賊。
只留得那空曠的平地上,孤零零一排如刺蝟般的盾車,還有那滿地的死屍。後面傳來一陣鳴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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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獻忠站立在那山丘上,眺望着遠處的高臺,一旁跪倒的義子,他都沒有去攙扶顯示自己的恩重,他看着山丘,說不出任何話來,眼神呆滯,搖了搖腦袋,道:“強弓手?明軍哪裡蹦出來這麼一羣強弓手出來,誰能告訴我?”
一衆人都不說話,李定國看了眼自己的兄弟,孫可望,此刻孫可望已經臉色慘白,雙目無神,卻是這突然的失利讓他有了陰影。
“這明軍弓箭手卻是蹊蹺”汪兆麟站了出來,也是眼神疑惑,大明朝開國之初,衛所兵就五人一火銃手,弓箭手可以說道現在依然是絕跡的東西。
甚至有大臣提出,去挖開宋朝古墓,提升強弩的威力,都沒有人去想着如何去造弓箭,此刻見到這般厲害的弓箭手,讓他們有些亂了陣腳。
“對啊,我們原來見過明軍弓箭手,那箭射的,完全沒有威力,還是射不準”一旁的艾能奇說道。
張獻忠已然重新定位了對面的明軍,恐怖的火器,犀利的弓箭,道:“如此,我義軍就要重新決定戰略。如何打進去,望兒起來吧”他說道,孫可望就是站起,似乎腦海中還在思索剛纔失敗的模樣。
聽到這,除了他四個養子,個別悍將,一個個都是把頭低了下去,生怕找了自己去攻城。
“義父,可否在那盾車上面加一個蓋子!”一旁的艾能奇說道,他眼睛如銅鈴般,身材壯碩,宛如一隻黑牛。
“不可,那樣需要多大一塊木板,才能遮住那麼多人”李定國當即否定了這個行不通的建議!
張獻忠卻是咬咬牙,道:“不行,就添油戰術!衝鋒!”他說道,語氣中頭顱着一股無奈。
“孩兒原打主公”那艾能奇當即請戰,幾個義子還有其他悍將都是請戰。李定國道:“義父,不如讓孩兒火銃兵上!”
“此時唯有如此了,只能強攻!”汪兆麟道。“就讓寧宇上吧”
張獻忠這纔看到自己的義子李定國,這些義子中,他最看重的就是李定國,奈何他一直鑽研火器,空有一身才華卻是鑽研奇技淫巧之術,此刻他卻是對他改變了看法,這或許不是奇技淫巧,他看着城牆下的一地死屍說道“好,寧宇!你要好好打仗!拿下城池,我給你的火銃兵擴編!”
“多謝義父!”李定國大喜說道,一旁忘兆麟也是點點頭。
李定國領了兵前去,這時候張獻忠看着孫可望的樣子,搖頭苦笑一聲,道“朝宗,你此番攻城做的很好了,要是本王,怕是也想不到洞子這個法子,這事情不怪你,都是對面明軍太強,誰也不能做的比你好!”
一衆將領都是前來寬慰!孫可望感激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義父,抱拳道:“多謝義父寬慰”
他又對着那汪兆麟道:“軍師,您上次贈與寧宇弟的《神器譜》可還有”
“正好還有一本”汪兆麟扶着鬍子笑道,他早就想到總有一天孫可望會問自己要這本書,便是多留了一本。
張獻忠滿意的點了點頭,又是滿是擔憂的望了一眼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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