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嬌從睡夢中醒來, 依稀記得那個喚她孃親的女孩。她穿着一身紅衣,靈動的大眼睛竟有幾分冷峻。“孃親,聽說你又欺負爹爹了”, 敢情這還沒生出來, 就知道幫助自家爹爹了。
帝王之家的孩子若是被養的如夢中那般隨性, 軟語柔柔的喚着她孃親倒也不錯。只不過, 性子隨着劉徹腹黑一些纔好。
阿嬌嘴角含笑, 想到了她和劉徹之間多一個小孩子的樂趣。斜靠在榻上,紅衣映着如雪般的肌膚。慵懶吩咐春花抱來小糰子,擡步走向椒房正殿, 照例接受衆妃的請安。
“臣妾聽聞,衛妃生病了。也不知道, 她是不是故意不想給娘娘請安”, 陳夫人先是拍着桌子, 接着瞥了一眼阿嬌。怔了怔接着道:“皇后娘娘,臣妾不敢胡亂說話。臣妾聽聞, 昨日衛妃還在御花園散步。”
“本宮不想計較這些,只要徹兒不計較就可以。”阿嬌語畢,陳夫人的面子明顯掛不住。
陳夫人跪在阿嬌面前,雙眼噙滿了淚水,一手撫着眼淚抽泣的說:“陳皇后, 你我都是陳家的女兒, 您真的忍心我被那卑賤的歌女欺負嗎?”
衛子夫的隱忍, 是陳家女子學不會的東西。鋒芒畢露只會讓自己更危險, 陳羽真的一點都不懂嗎?
阿嬌扶着小糰子頭上的紅毛, 坐在鳳椅上不悅:“皇上的旨意,封衛氏衛妃。陳夫人還是要多多聽衛妃的教誨, 知道嗎?”
“皇后…”陳夫人不甘心。還想說很多,卻被阿嬌打斷道:“本宮希望後宮和睦,很明顯本宮做的沒有讓陳夫人滿意。依陳夫人所言,本宮應該讓徹兒廢了衛妃,對嗎?”
“臣妾不敢……”陳羽終於意識到自己做了多麼愚蠢的一件事,懊悔的跪在地上戰戰兢兢。
阿嬌含笑,讓人感到陰冷,衆人都知道她是怒了。“本宮把這後位讓給你,可好?”懶懶的聲音,卻有說不出的威嚴。
“臣妾不敢,皇后娘娘莫要如此說。這宮裡人人都知道,皇上最在乎的只有皇后娘娘。”話雖如此說,陳夫人眼中卻已經噙滿了淚水。
同陳羽一起進宮的,還有一位王夫人。性子沉穩,看上去也很是聰慧。“皇后娘娘,臣妾身子不適可否先行告退?”,一個福身,不卑不抗也沒有失了禮節。
相比較而言,阿嬌喜歡這種女子。陳羽的愚蠢已經讓她失望,阿嬌問:“王夫人等等,陳夫人所言你以爲當如何?”
王夫人答話:“皇后娘娘賢惠過人,莫說是皇上喜歡娘娘,臣妾作爲女人都喜歡娘娘。”
阿嬌投去一個讚賞的眼光,陳夫人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趕緊附和道:“王姐姐說的對,臣妾也這樣以爲。”
“哦…是嗎?”長長的尾音,透露出阿嬌的不滿。
後宮妃嬪,假意逢迎姐妹之稱,一往往是副姐妹情深的樣子。可是,真實的樣子往往是讓人失望。
“本宮眼裡見不得,不乾淨的東西。大家雖不能像親姐妹一樣,但也不可以相互猜疑陷害。”阿嬌擡頭,望着陳夫人說。
陳羽知道阿嬌是在訓斥自己,等到王夫人走後,才纏着阿嬌道:“陳姐姐,衛妃整日欺負我。你受得了我被那輕賤的歌女欺負嗎?皇后姐姐…您要爲我做主啊。”
阿嬌笑,看着陳羽的目光也冷了幾分。隨即,開口說:“陳家的女子,自然是不能白白欺負。只是,陳妹妹你確實不如王夫人聰明。”
“陳姐姐,我怎麼會不如那個病女子?”陳夫人不解,任性驕縱失了身份。
阿嬌本想顧及情面,可惜陳羽實在是太過分了。“你們同是夫人,你怎麼可以這般羞辱她?衛妃位分比你高,她處處忍讓你還不夠嗎?”
從來沒有想過,她陳阿嬌也有幫衛子夫說話的一天。“皇后娘娘,你真如此想,當真以爲衛妃如你看到的那般單純嗎?希望娘娘您日後不要後悔纔好!”
她本以爲阿嬌會裝做一切都沒有發生,可是阿嬌卻罰她抄寫佛經。心裡本就有氣,這下更是氣的不輕。
出了椒房殿,還沒有離開甘泉宮,她就不滿的說:“憑什麼?都是姓陳的女子。陳阿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而我偏偏只能是個小小的夫人。”
不偏不巧,只是剛剛好被劉徹聽到,“你可知罪?”,劉徹沉聲問,嚇得陳夫人不敢說話。
“你是什麼東西?若不是你姓陳,朕會讓你進宮嗎?記住自己的本分,滾。”他怒,卻不知爲什麼那樣氣。
夜晚的時候,劉徹的動作一點也不溫柔。多了一些公式化的動作,卻少了往日的溫情眷眷。阿嬌不滿輕哼,“徹兒…徹……徹兒”
劉徹邪魅一笑,對上阿嬌的眼睛,“看來很有力氣,我還不夠努力,是不是?”
隨即,指甲印深深的陷在了他的後背。“你不開心?”經歷過□□的阿嬌更加敏感,抓着劉徹的手問。
“痛…我不要生孩子了。”阿嬌大喊,哭的滿臉都是淚水。
劉徹漸漸清醒,看着阿嬌身上青紫的痕跡,他輕輕的吻着那些粗暴。他還是失控了,沒有溫柔的對待她。
聲音沙啞,痛苦不堪的說:“嬌兒,我錯了,原諒徹兒好不好?我一點都不想這樣傷害你,都怪我忍不住。”
臉上的紅暈久久難以消散,再加上劉徹這樣的情話。阿嬌羞怯的說:“其實,也沒有那麼痛。可能是我矯情了些,受不住那些疼痛。”
淚水滴在牀榻上,濡溼一片。燭影搖紅,纏綿了整整一個晚上。“第一次,你是怎麼過來的?”劉徹問。
“討厭,困了呢。我要睡覺了。”阿嬌臉皮薄,把自己埋在了被子裡,像一個糉子一樣。
劉徹輕輕地剝開“糉子”,給她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輕輕的吻着阿嬌的額頭。
相擁而眠,錯過了早朝。劉徹就在甘泉宮陪了她整整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