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記憶, 看似忘記了。儘量不去觸碰,也不代表完全不記得。前世過深的傷害,不管如何迴避, 傷害就是傷害了。“嬌兒, 你怎麼了?”劉徹低着頭問。
阿嬌擡頭的瞬間, 淚痕不減, “你對我這樣好, 好的我都有些怕了。皇上,有些事情,我沒辦法忘懷。”
“朕不好, 你別哭了”,越是這樣說, 阿嬌的眼淚就越停不下來。她不知道爲何今日哭的這樣兇, 手裡依然還是抱着那個金絲楠木盒子。“朕在你身邊, 你又懷着孩子,抱着那個盒子做什麼?”劉徹從阿嬌手中拿下盒子, 隨手交給了楊得意。
阿嬌阻止劉徹道:“等等,你可否打開來看看?”
他心裡也好奇到底是什麼盒子,害的心愛的皇后一直掉眼淚。年幼時的承諾是最爲真摯的,劉徹拿在手裡覺得沉甸甸的。還好,他沒有負了天下, 也沒有辜負阿嬌姐姐。
“經年已逝, 我們如今都已有了孩子。”劉徹不知是在安慰自己, 還是安慰失落神傷的阿嬌。阿嬌愣着神道:“我很慶幸在宮外的日子, 我不是一個沒有孩子的女子。那個時候我有辰兒, 我還有榮哥哥的愛護,我終於不是那個被世人可憐的善妒皇后陳阿嬌。”
相顧無言, 劉徹唯有把阿嬌緊緊擁在懷裡。他要是不懂的阿嬌的心情,又怎麼會陪着她一起心憂?只不過,劉徹心憂的卻是將要到來的那位國主。
阿嬌伏在劉徹耳邊,冰冷又有些公式化,“皇帝陛下,我的時間有限暫且不跟你玩兒了。”
接下來,在劉徹的震驚裡,熟悉的提示音驚擾了他的耳朵。久久不能平靜的心湖一圈一圈的盪漾開來。劉徹想砍人,準確的說,他很想砍掉系統。
穿越系統提示:“親愛的蘇玉,您將會遇到史上最大的考驗!我尊貴的皇帝陛下,本宮請您認真些,小心賠了皇后又失了皇子!!!”
穿越系統提示:“親愛的蘇玉,您將會遇到史上最大的考驗!我尊貴的皇帝陛下,本宮請您認真些,小心賠了皇后又失了皇子!!!”
穿越系統提示:“親愛的蘇玉,您將會遇到史上最大的考驗!我尊貴的皇帝陛下,本宮請您認真些,小心賠了皇后又失了皇子!!!”
劉徹放開懷裡的人,抱着樹無情的吐了起來。真是不能忍,他怎麼被穿越系統調戲了呢?唉……罷了,反正它從來都沒有正常過。
“朕的嬌兒呢?”劉徹擔心地問。
穿越系統化身的阿嬌媚眼如絲,含情脈脈道:“皇上真是糊塗了,本宮就在你的身邊啊。”
他只得忍住心裡的疑問,把楊得意一干人等全都打發出去。劉徹冷着臉問:“嬌兒呢?你懂不懂她對我的意義,放在我們那個時代,她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摯愛。”
穿越系統沉着聲音:“本系統不接受虐系統秀恩愛!”
穿越系統沉着聲音:“本系統不接受虐系統秀恩愛!”
穿越系統沉着聲音:“本系統不接受虐系統秀恩愛!”
多日不出現,穿越系統調皮的學會了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它是阿嬌眼中的淚滴,萬事都要以阿嬌爲先,至於,蘇玉到底開不開心它纔不在乎。
“她到哪裡去了?”劉徹有些心急,拽着系統化身的阿嬌把它往水裡扔。穿越系統鄙夷道:“你以爲一滴眼淚會害怕水嗎?蘇玉,你身爲歷史系高材生應該是憑藉真實水平的吧!”穿越系統貌似說漏了些事情,它默默地指了指裡屋。
無情的帝王把它“噗通”一聲扔到了水中,最後都沒想起來把它撈出來。下次一定要變成衛子夫,好好地破壞一下和睦的帝后關係。
可是,身爲眼淚的穿越系統,情不自禁都想流眼淚了。它變成衛子夫的模樣纔是恥辱,最大的恥辱。它不能完成的事情,唯有將希望寄託在那個前所未有的“考驗”上。
杏眸微合,鮮豔的脣帶着致命的誘惑。身上火紅的嫁衣更加襯得她膚如凝脂,腹部那個地方還在微微地動。這身嫁衣讓劉徹想起了太多,比如說:
那日,她紅妝傾城,傾倒了他的心城。
那日,她忽然轉性,血色渲染的紅衣。
那日,她忘情棄愛,了斷青絲的決絕。
劉徹在一片溫和的日頭裡,愛憐的把阿嬌擁在懷中,在他懷中的人是真實存在的。她睡眼惺忪之間,那個寵溺的聲音道:“嬌兒,再睡會兒。”
轉眼間,草長鶯飛,又是一年春已至。在路上顛簸了許久的人,終還是來大漢拜見。
阿嬌礙於劉徹並沒有表現的很歡喜。所有的一切,都只按照禮數用最快的速度走了一遍。幸好,孩子在肚子裡安穩,劉徹的臉看起來還好。
如果說,初見那日,阿嬌把眼前的人當做劉徹。那麼今時今日,阿嬌懷着劉徹的孩子,她又如何還把眼前的人當做劉徹?那種感覺太強烈,甚至,強烈地阿嬌不由自主的往那人身邊靠。
劉徹那張陰晴不定的臉,隨着阿嬌的動作變得更快,“阿嬌皇后,朕尋思着,你是否應該在朕身邊來?”,阿嬌回頭看了劉徹一眼,依然邁着步子,“陳阿嬌,你過來朕身邊!”說話的時候,難免一不小心就把酒杯扔到了地上。
“徹兒,你怎麼了?”阿嬌回神之間,手臂已經被人緊緊抓住。衆位大臣搖了搖頭,狠狠的瞪了一眼阿嬌,順帶也把劉念辰身邊的青兒也連累了。
青兒眨巴着眼睛問:“辰哥哥,那些人是幹什麼的呢?”
劉念辰低聲道:“國事,你不用懂。”
青兒不依不饒,拽着劉念辰的袖子,在他耳邊輕聲地說:“辰哥哥,那些人好可怕哦。”
“青兒,不怕。”情不自禁,劉念辰撫了撫青兒微亂的長髮。皇上是不敢管,可是,皇子卻是可以說。更何況,這個皇子將來還會繼承漢室。
陳皎身爲太子太傅,他面子上掛不住。可是,也沒辦法多說些什麼。畢竟,他相信劉念辰,正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劉念辰是劉徹的親兒子,兒子總不會差給父皇太多。
“皇上,你看皇子如此,似乎不太妥當啊。”不知是哪個沒長眼色的臣子,冒死直諫的勇氣讓人感動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本來劉徹是不在意的,可是望見阿嬌失望的眼神,劉徹只得耐住性子放開她道:
“皇子有何不妥?朕最近對皇子的確疏於管教,可是太傅時時刻刻都替朕教導皇子。朕以後,不希望聽見有人說皇子不太妥當。陳太傅,你可懂朕的意思?”
陳皎默默用着飯食,猛地太用力咬到了舌頭。顫顫巍巍的回話:“微臣知錯,以後定會好好教導皇子。只是朝堂之上人那麼多,微臣無法讓人人都滿意。臣定當盡力,讓愛嚼舌根的婦人儘量少說些話。”
那位諫言的大臣滿臉通紅,這個諷刺來的有些太快,他有些無力招架。本以爲這場鬧劇就要結束,劉念辰卻是道:“太傅不必如此說,父皇可能誤會兒臣了,那人說話的意思並非是爲了兒臣而是爲了大漢。”
全是讚揚的聲音,終於等到皇子醒悟,卻不料劉念辰還有下句。“青兒乃是兒臣準備要娶的妻子,別人或許不懂兒臣的心。可是,兒臣想,父皇必定是明白兒臣的。”
劉徹給兒子投向了讚許的目光,接着劉念辰的話說:“朕當然理解你,你與青兒同朕與你母后一樣。青梅竹馬到難捨難分的夫妻情誼,朕這一路走來有些辛苦,只盼着你與青兒能夠順利些纔好。”
陳皎見此,附和着道:
“皇上說的不錯,您與皇后是大漢賜給的良緣。世間上好二郎千千萬萬,也不是每個人都如皇后一般能夠有幸得到陛下愛憐與重視。當日,您要是沒說出‘若得阿嬌爲妻,定當用金屋把她藏起來’的話語,說不定陳家不會有那麼多榮光。”
話已至此,原是不應該再說,阿嬌在怎麼笨也知道哥哥與劉徹之間的暗涌。她心裡緊張,只能繼續裝做聽不懂,劉徹把她的手拉在手心問:“手怎會如此涼?嬌兒不必緊張,朕只愛美人不愛江山。朕怕外戚的原因無非就是因爲你,我怕你的孩兒也要如我一般懼怕外戚。陳皎不甘心做太傅也好,朕也是時候給陳家一個交待了。”
兩個人之間的耳語,旁人看來那樣羨慕。她們兩個人,當真應了外間流傳:“武帝重阿嬌,甘泉藏一嬌。”
一直不說話的大宛國鄰國國君道:“大漢皇上威儀四方,我等小國甘願作爲漢朝的附庸。那邊做的那個小娃娃真可愛,我總覺得見過他。漢朝皇后乃是傾國之姿,我總覺得她很像是一位故人。”昨日還一起在草原縱馬馳騁,他不信,今日就真的相見不相識。他不信,人情如此涼薄,嬌兒,爲了他,你才決絕我的嗎?
“哦,是嗎?”劉徹戲謔,笑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