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門,又稱印門,爲央蒼界至高隱秘,一直被央氏皇族掌控,每千年纔會開啓一次。
靈門的出現可追溯至數千年前,當時仍是散修的央家先祖被仇敵追殺,誤入一道空間裂縫,在其內得了造化,這纔有瞭如今皇族。
據傳那裂縫連通着一位聖靈境強者的居所,一次最多容納八十人前往,再多一個兇險便會增加數倍。
這數字是歷代人以生命爲代價探索出來的,第一次靈門大開時,央蒼界一下子派出三百名根骨卓越的弟子,到最後無一生還。
千年後,派出人數削減到了一半,可仍是剛進去便被屠戮殆盡,無人知曉到底發生了什麼。
第三個千年,進入裂縫的人數只有五十人,依舊死傷慘重,但活着走出來的人日後在修煉上一帆風順,速度較同輩快上不少。
據倖存修士所講,靈門後方世界廣闊無邊,他們剛踏足其中,便感受到一股威嚴。
這威嚴無情且冷酷,不會傷到人卻讓他們心生畏懼,恨不得當即跪下向看不見的天威叩拜。
那裡天同樣是藍的,卻不見陰晴變化,水映射着天空倒影,但投石不見波紋,大地之上有黃沙有植被,黃沙死板一片沒有起伏,植被泛着墨綠死氣沉沉。
花不帶香、鳥不會啼、蟲寂靜不鳴……一切都很古怪,但他們還算相安無事。
五十人分頭行動,漫無目的找尋傳聞中那位強者,直至第九天傍晚,天地忽然變色。
狂風捲動,烏雲蔽日,驚濤拍岸,雨雪紛飛,那些遲到的景象都在這一刻來臨。
天空上雷鳴陣陣,一隻只兇獸在電光映照下顯露身形,而後開始朝下方修士展開了攻擊。
兇獸們身軀呈半透明,體內臟腑一清二楚,一些複雜符文在隱隱閃動,身上卻不見絲毫靈力波動。
五十名修士包含了各個境界,但在面對那些見所未見的兇獸時,連駐魂期神通也奈何不得它們,最終折損大部分人後,剩下幾個倉惶從裂縫返回央蒼界。
之後幾千年,央蒼界繼續遣修士前往,經過數次試探,才總算摸清了大致規律。
靈門最多容納八十人前往,加上那位誰都沒見過的強者,共八十一人,正合九九之數,進入門後最多待九天,第九日傍晚必然會出現獸羣暴動。
……
星空中,八十名修士聚在一起,前方三位仙師靜靜望向東方,似乎是在等待什麼人降臨。
不知是不是巧合,子英剛好站在央定春身旁,對方依舊一身黑色打扮,皺了皺鼻子說道:
“能不能離本少主遠點,一股子騷臭味。”
“烏鴉站豬身上笑豬黑。”男子面無表情道。
雖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但子英橫看豎看都不像豬,反而央定春那身黑裝像極了烏鴉。
青年的話讓女子一瞬間想起三仙界那幾個可惡的傢伙,就在她想開口刺對方几句時,不遠處的三位仙師同時開口:
“恭迎君上,恭迎宗主。”
衆修士面露肅穆,共同朝東方遙遙一拜,口中重複着一樣的話語,再擡頭,三師身旁已多了兩個人。
當中仙風道骨的老者,是蒼竭宗宗主,一身粗麻布衣,看起來很是隨性。
老人叫“朝聞道”,名字雖不太吉利,但千把歲的年紀,卻不見遲暮夕死的跡象,反而修爲日益精進,頗有幾分老而彌堅的意味。
老者年輕時是劍修,與三仙界一名劍修比過後,險差一招最終落敗,自此棄劍修法,成就瞭如今的大乘期巔峰境界,而當年那位勝過他的劍修,便是如今三仙界之主太白仙帝。
老人旁邊看起來四十出頭的中年,長相稱得上標準的正統英俊。
一雙劍眉直插入鬢,雙目炯炯有神,國字臉加長度剛好的鬍鬚,搭配上一身金紋黑錦華服,整個人英武非凡。
人羣中的子英摸着下巴朝身旁女子說道:
“你父皇年輕時一定迷倒過不少女修吧。”
“那還用說?”央定春似乎忘了二人的恩怨,言語間甚至還帶着喜意。
“那你怎麼就長歪了?”
“你這混蛋…”
央定春剛喊出半句就意識到不妙,連忙停嘴,周圍人皆看向此處,饒是她活了一百多歲,仍不免一陣尷尬。
作爲一界皇者的中年男人饒有興趣打量了眼使得自己女兒失態的男子,而後朝老者點點頭道:
“開始吧。”
……
二人各自結出一個手印,同時指向前方,虛空中逐漸浮現出一道三張高的裂縫,裂縫緩緩打開,一股微風從內透出。
衆人在接觸到微風后,既沒感覺溫暖也沒感覺寒冷,似乎其原本就不帶溫度。
裂縫越開越大,縫隙內側出現道道鎖鏈,隨着裂縫加寬鎖鏈越收越緊,最終崩成一道直線。
央皇與老者神情開始顯得有些吃力,以他們的磅礴修爲,仍是無法一下子打開,後方修士們見狀也不免緊張起來。
“請鬥牛劍!”
央皇沉聲說道,聲音依舊威嚴,但語氣卻帶着些許恭敬。
隨着他說完,東方很快響起呼嘯之音,一柄寬刃巨劍瞬息而至,劍身上一名年輕修士端坐御劍。
來至近前,年輕人飛身下劍,寶劍隨之變小,他握住劍柄,朝裂縫奮力揮出一劍,頓時劍氣衝斗牛,方圓千里只聞劍鳴不息。
片刻後,一連串金屬崩裂聲響起,全部鎖鏈應聲斷裂開來,做完這一切的年輕人再度轉身御劍離去,自始至終未發一言。
……
看着對方遠去的身影,央定春雙目閃動起光芒,這一幕毫無意外落在了子英眼中,他湊近小聲詢問道:
“發花癡呢?”
“瞎說什麼,那是器靈。”
“器靈?那你還一副想得到他的模樣?”
“廢話,鬥牛劍是央家太祖皇者的佩劍,先祖隕落後,除了劍靈再沒人有資格去駕馭,哪怕央皇也不例外,這等神兵利器誰不想得到?”
央定春說完,突然意識到什麼,轉頭看向男子,眼中滿是狐疑。
子英見狀下意識心頭一驚,但緊接着又有些莫名其妙起來,自己沒做虧心事,究竟是在害怕什麼?
女子盯着對方看了許久,這纔開口道:
“怪了,我爲何要告訴你這些?”
“大概是因爲我英俊吧,不過話說回來,大家相熟一場,待會進去後要不要我罩着你?”
“不必,本少主已經有同伴了。”
說罷,她看向不遠處一個身形挺拔的男修,子英尋着她的視線望去,眼中立時涌出殺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