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老臣

“什麼!要在塘沽訓練新軍?”

“是。”歐陽適道:“其實我也早有此意,只是沒想到應麒的心肝居然比我還大,競要把兵力漸增到十萬人!”

“十萬人!”

“嗯,不過也不是現在就募集這麼多人,而是慢慢來。”歐陽適道:“看來你所料不差,應麒果然有經營燕京的意思。”

“四將軍!這十萬人,節制之權在誰?”

歐陽適呆了呆道:“自然是中樞。”

“中樞那四將軍便無權過問麼?”

歐陽適默然半晌,說道:“我素來主管水師,陸上兵事較少調動過問。若是兵力真擴到十萬人,那這支人馬怕便會成爲我漢部的主力了!以我們漢部的軍制,這麼大規模的人馬,就是老二在時也不能全權節制。”

“可這麼大的兵力放在這裡,也不能沒有個首腦啊!”

歐陽適道:“應麒的意思,似乎是要調老三過來。”跟着把陳正匯剩下的話說了,道:“老三倒也是一個可信任的人,再說,這事也不是一兩年內的事情,也許要三年五年、甚至十年以後才完成呢。”

“不錯,十萬大軍的建制,短期內是不可能有的。可是四將軍,先來的這批兵將,加上招募的壯丁,在幾個月內也能達到五六千人吧?塘沽如今的步騎精兵纔不過四千五百人,若這批人來到,不多久就會反客爲主,成爲塘沽最大的陸上兵力!這批人又聽誰節制?”

歐陽適道:“平時訓練,津門會派個總參過來!戰時助防,則要聽我宣調,就像現在的塘沽守軍這又有什麼好說的?”

“可這批人馬畢竟還不是由四將軍完全控制,是吧?”

歐陽適點頭道:“是。不過這些兵將不管民政,只要軍民隔離,你又擔心什麼呢?現在塘沽那四千守軍也是如此啊,對我們也無妨礙。”

“這些兵將自然是不管民政,可要是津門再派一個主管民政的官員過來呢?”

歐陽適心中一凜道:“你說應麒要削無權力麼?”

“恐怕是。七將軍在漢部文官中威信無人能及,再加上他現在是執政,若重新委派一個主管官員下來,誰也不能有話說㈠”

塘沽開港時還只是一個小小的邊寨,但從一開始楊應麒等就十分重視,這個地方不置文臣正首,都是由陳正匯、張浩、盧克忠輪流兼領,平日庶政則是由文官副首執行。經過這幾年的發展,塘沽地位越來越高,甚至漸漸有趕超遼口之勢。眼下塘沽文臣副首是燕地士人沈璋,這個沈璋雖然也是一個幹練的士人,處理日常事務沒有問題,卻威脅不到歐陽適在這個地方的權威。但楊應麒要是另外派遣一個得力的人比如陳正匯、張浩過來,那情況便大大不同了!

歐陽適沉吟道:“你是說,這是應麒設下的一個局?”

“恐怕是!如今塘沽城防守將都是二將軍舊部,若七將軍再趁着四將軍往津門成婚之際委派一員大吏下來接掌津門,那時他要收回塘沽的政務、軍務易如反掌,而且四將軍也找不到阻止的理由。”

歐陽適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說道:“應麒真會這麼對付我麼?”

“是或不是,看陳正匯接下來怎麼說便知道了。不過就算這樣四將軍也不必太過擔心,畢竟你在塘沽鎮守己久,七將軍要委派塘沽守臣,也得取得你的同意。所以在守臣的人選上我們還可以爭上一爭。”

歐陽適沉吟道:“我們推誰上去好?”

“塘沽如今是漢、宋、金三國交界的地方,所以這個地方的守臣不但要處理政務,還得涉及外交。因此塘沽守令不委派便罷,若是委派,便是一個以中樞大臣身份來塘沽鎮守的重臣,如陳正匯兼領岱輿、張浩兼領遼口一般。”

歐陽適道:“若是這樣,我們手頭可沒合適的文臣,除非……除非把陳老推出來。”

“這……這個恐怕不妥。老朽當初答應爲四將軍籌劃,其中一條便是不仕金國,以宋臣終老,此乃老朽夙願,望四將軍成全!”

歐陽適道:“金國?嘿!我們漢部現在和金國還有多少實質的關聯!當初答應陳老,是考慮到陳老對我漢部還不深了。但看如今的形勢,我漢部勢必大有可爲!難道陳老還嫌棄我們眼下這個偏居海疆的局面?”

“這個……自然不是。”

“既然不是,陳老到底還有什麼顧慮?”歐陽適道:“雖則請陳老鎮守塘沽有些委屈了。但今日的塘沽守臣,便可能是明日的燕京府令位同大宋開封府尹!而且開國重臣,地位自然不同!歐陽適說這一點,不是要用功名爵位來染污陳老的清名,只是希望陳老能看在兩河百姓的面上,屈一屈架。”

“嘿!才幾年功夫,四將軍也變得會說話了。”

歐陽適微笑道:“有陳老在身邊,多多少少總會沾染一些懦風的。”

“呵呵,四將軍過獎了。不過這事還是容我再考慮考慮。”

歐陽適問道:“陳老還擔心什麼呢?擔心仕二姓之名麼?”

“仕二姓……仕二姓……唉!老朽在四明山中本來逍遙快活,不想在理俗務。得空出海,本只想一遊便返,誰知道來到後才知道天下事己非在大宋時所能想象,人老心不老,這條路竟是越走越遠……”

歐陽適道:“陳老的苦衷,歐陽適知道。”

“知道?嘿,四將軍,你若幾年前有這等涵養,正匯賢侄也許就不會輕易被七將軍吸引了。”

歐陽適臉色微微一沉,說道:“他的事情,不提也罷!”又道:“若不是他,我們何至於如此被動!”

“但四將軍把我推出來,也未必能在文官場上轉爲主動啊。我己經老了,心力跟不上七將軍和正匯賢侄他們的。”

歐陽適道:“陳老過謙了。您畢竟在岱輿桃源學舍講過半年多的學,如今我們帶到塘沽來的主事官員,甚至陳正匯帶到津門去的主事官員,當年多在您面前行弟子禮。原籍兩浙的漢部士子,又有誰不知道陳老的令名?您不現身便罷,您若現身,什麼朱虛先生之流都得往後靠去!”

“嘿,四將軍過獎了,過獎了。也罷,既然出海,便己預備着沾染一身鹽了。不過有一事我還是要事先與四將軍言明。”

歐陽適大喜道:“陳老請說。”

“我本來不喜漢部,甚至頗爲疑忌。來了兩年後由疑忌轉爲歡喜,喜的是漢部氣象有吾懦先進之風。古語云:失之中華,存之四夷——以今日之時勢論,則失中華者大宋也,存中華者漢部也。故我所以勸四將軍者,均是令四將軍與漢部、與華夏小大同利、私公兩便之策,非徒欲教四將軍與七將軍爭權。昨日我如此,今日我如此,明日我亦如此。我不出山時,與四將軍是合則來塘沽、岱輿,不合則歸江南、嶺外。若我出仕,則是仕於漢部,非仕於四將軍,此節不可不明。老朽言己至此,四將軍,你還堅持要老朽出仕麼?”

歐陽適沉吟半晌,終於道:“陳老既然能爲華夏而仕我漢部,難道我歐陽適就不能爲漢部而請陳老出山麼?”

歐陽適的這位謀主聞言哈哈大笑道:“不錯,不錯!四將軍,你就是得有這等器量與談吐,才能令懦者折服,才能與七將軍在中樞一較高低啊!”

歐陽適的謀主所料不錯,正月初二陳正匯代表楊應麒會見了塘沽各界人士,初三代表中樞和完顏虎慰問了駐防兵將,初四初五出巡塘沽各地,初六又來見歐陽適,先盛讚歐陽適才略雄大,把塘沽經營到如此氣象。又道:“如今塘沽地位日益重要,事務日繁。前日沈璋也跟我說他最近辦事頗感吃力。中樞方面也覺得有專設一個守臣的必要。昨日七將軍來信,要我和四將軍商量一下這件事情。”

歐陽適眼中神光閃爍,問道:“應麒想派誰來?”

陳正匯道:“盧克忠如何?”

盧克忠是津門所在的復州刺史,這些年隨着漢部的壯大,他的地位也水漲船高,如今是以轉運副使的身份兼漢部首府津門的守令,首府守臣地位與其它州縣的守臣不可同日而語,所以歐陽適聽見不禁有些吃驚,說道:“把他派到塘沽來,那不是降他的職麼?”

陳正匯道:“塘沽是要地,盧克忠不會不知。若決定由他來守塘沽,其用意不是貶斥,而是栽培,他只會欣然,不會有怨言的。再說他在津門呆了快十年了,也需要調動調動了。

歐陽適沉吟道:“盧克忠這十年來把津門庶政料理得甚好,只是他畢竟不明白塘沽的形勢。”

陳正匯頡首道:“四將軍說的也是,不過要找個資歷、能耐都夠,又熟悉塘沽情況的人,那可不容易啊!”他想了許久,嗯了一聲道:“四將軍,正匯毛遂自薦,四將軍以爲如何!”

歐陽適深深看了他兩眼,忽然笑道:“你若是來,那我高興得緊。可是你如今是應麒的左膀右臂,把你搶過來,應麒非恨死我不可。”

陳正匯微笑道:“在中樞、在地方,在七將軍處、在四將軍處,都是爲了漢部,都是一樣辦事。正匯心中沒有芥蒂,想來七將軍也不會有意見的。”

歐陽適卻仍然搖頭道:“不妥不妥。如今大哥不在,應麒身邊需要你這樣的人輔佐。他少不了你,這點我是知道的。”

陳正匯道:“這可難了。嗯,不如等遼南形勢略定,便請七將軍把中樞移到這邊來,那便兩全其美,四將軍以爲如何?”

歐陽適嚇了一跳,說道:“這如何使得!遼南是我漢部根本所在!如何能輕易挪動?中樞一動,只怕遼口、東津、半島北部的部民都要懷疑我們準備放棄遼南,那時人心慌亂,恐怕難以收拾。”

陳正匯道:“左右並無更好的主意,不如便請四將軍從權,準我來塘沽輔助政務。”

歐陽適沉吟道:“塘沽確實需要一個主政的人,不過這事並非十萬火急,人選待我與應麒商量過後再定。”

陳正匯問道:“四將軍如此說,莫非心中另有人選?”

“不錯。”歐陽適道:“是一位隱居於塘沽的賢人。他本來不願出仕,近來在我勸說之下己改變主意。待我和應麒商量一下,若他沒意見便請他出山。”

“隱居的賢人?”陳正匯道:“四將軍,我漢部萬事草創,拔能人於草澤之中是常有的事。但現在我們的基業畢竟大了,忽然推一個隱士出來掌控這麼重要的地方,只怕下僚不服一再說,這人熟悉我漢部的政制麼?熟悉塘沽的情況麼?知曉天下的大勢麼?”

歐陽適笑道:“這位賢人原本就是大宋重臣,並非未經歷練的白丁!請他來主持塘沽,我還怕委屈了他呢。我與他相識己久,有事常常向他請教商量,所以他對我們漢部的政治也不陌生。塘沽中層吏員多有他的門生,以他身份,料來便是沈璋之流知道了也不敢不服。至於對天下大局,他的見識只有在我之上!”

陳正匯奇道:“塘沽還有這等人物?嗯,大宋重臣我多有耳聞,卻不知這位重臣卻是哪位?”

歐陽適哈哈道:“這個人卻還是你的父執。當初還是你領了他來,我才認識。”

陳正匯驚疑更甚,忙問是誰,陳正匯微笑不答,只命童子去請陳老先生過來。陳正匯聽說“陳老先生”更感奇怪,問道:“哪位陳老先生?”

歐陽適微笑不語,不久微聞門外一個沉穩的腳步聲,陳正匯因歐陽適說來人是他父執,連忙起立,童子掀起簾幕,走進一個步履凝重、鬚髮稀疏的老者來。陳正匯見到這人大驚,下拜道:“原來是老尚書!正匯不知老尚書在此,競未來拜問,大罪,大罪。”

那老者卻是陳了翁的故人,大宋的前戶部尚書陳顯,當初楊應麒南巡大流求時候曾與他有一面之緣,之後他應楊應麒之請留在大流求講理財、政務之實學達半年有餘,半年時間說長不長,但那時剛好是漢部急着需要對文官進行培訓的時候,陳顯在那個時候進入,不經意間便打下了一個極爲廣泛深厚的人脈。

要知道老師對學生的影響,固然與老師的學識、教學手段有關,但在官場上老師的身份地位有時候卻更加重要。青年懦生在管寧學舍、蓬萊學舍、桃源學舍等學習,對那些普通的教師最多也只是心懷敬意而己,但對於楊應麒、陳顯等人,哪怕只是旁聽過他們一次講論,在外也往往自稱是楊應麒、陳顯的門生,而學生之間也經常因這等聯繫而互相指爲同門此理無它,以楊、陳兩人位高名重罷了。

眼下漢部文官有兩大“產地”,一個是津門的管寧學舍,這個不用多言。另一個就是岱輿的桃源學舍。桃源學舍和管寧學舍不同,從這裡出身的高材生大多不是在桃源學舍從無到有學起的懦生,而是原本就有根底的江南、福建學子,特別是歐陽適在陳正匯促請下大開門戶延引的第一批青年懦生,這些人大多到了桃源學舍以後可以說只是經過一段爲時不長的“培訓”便走馬上任。而陳顯的出現恰好就在那段時間,所以後來陳正匯帶到津門、歐陽適帶到塘沽以及留在岱輿、遠赴麻逸的青年文官大多曾在他門下行過師禮,這批南方士子經過這些年的奮鬥逐漸己成爲漢部文官系統的主力之一,則陳顯的地位不言而喻。

陳正匯忽然見到陳顯心中也是驚疑不己,口中問道:“老尚書,聽說你在岱輿講了半年學後便回去了,正匯等時常想念,不意老尚書竟然在此!”

陳顯微笑道:“我本來己回浙東,只是後來收到你父親的信,纔有再次出海之念。”

陳正匯心中一凜,想起父親那幾封信裡確有一封是寄給陳顯的,只是不知信中寫了什麼,當下垂淚道:“先父信中,可曾提到我這個不肖子麼?”

陳顯嘆道:“了翁亡故之年雖算不得早天,不過以他有爲之身當此亂世,如此故去未免令人扼腕!他信中也曾提到你,對你頗懷厚望,只是有些擔心你孤身在外,事務繁忙、功名擾心而忘了我懦三省之修。”

陳正匯惶恐道:“先父遺訓,無時敢忘!”

陳顯微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陳正匯和陳顯敘過舊後,轉向歐陽適道:“四將軍剛纔提到塘沽守臣,莫非是要推薦老尚書麼?”

歐陽適問道:“你覺得合適麼?”

陳正匯道:“由老尚書鎮守塘沽,那是大材小用了。”歐陽適一笑道:“我也知道是大材小用?不過這事也還不急?就等我去津門和應麒商量過再說吧。”

三人言語未到關鍵處,便聽急報傳來:金國東路軍渡河了!

陳顯與陳正匯聞言都是臉色一變,歐陽適卻冷笑道:“渡河了?宗望的動作倒也真快!

聽歐陽適這麼說話,陳正匯嘆了一口氣,陳顯則眉頭微微一皺,低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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