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和小霍如願考上了市重點,當然還有晨晨。很有緣我們仨還在一個班。那時高中老師姓鄭,是個中年女人,我們叫她鄭大媽,大媽知道我和小霍的事,所以把我和小霍的位置安排得很遠。但我的小霍父母都是權勢的人,所以她還是很容忍我們。
那時我的晨晨同桌,小霍坐隔着三排坐在我後面。依然和原來一樣,晨晨聽課放風,我看小說發呆,打磕睡。偶爾小霍會隔着老遠傳來一張紙條。通常上面都是些肉麻的酸話,我低頭忍着甜蜜的笑收回小條,轉頭狠狠地瞪了小霍一眼,意思是讓他用心聽課。然後不再看他。他可揹負着考大學賺錢養我的大任。大前提是不可以忽視的。
下課後,小霍就巴巴地跑來找我,這時晨晨總自動將自己的位子讓給他。他也不客氣呼一下爬我桌上,帶着哀怨嘆道,“小可,你偶爾也回個頭看看我吧!我想你都看不到。”
我推開他,“天天看有什麼好看的啊!”
他又蹭過來,“就好看,我的小可最好看。”
“行了行了。別耽誤我看書,一邊去。快上課了。”
我們通常就這樣推來蹭去,直到老師進教室。他才奔回自己的位子。一般在人前我都對小霍愛理不理的,好像是他巴着我的一樣。但人後我對他還是很好的,噓寒問暖、關心體貼一個女孩該做的我還是會做的。看來那時我已虛僞到骨子裡了。
當然沒有幾個人看得出我的虛僞,在外面,連大人都當我很乖,很喜歡我。其中對我最好的大人算是小霍的母親。
小霍的母親是個極溫和的人,她端莊的臉上總帶着淺淺的笑。
小霍對她也很好。有時候有開玩笑說小霍有戀母情結。
小霍也沒什麼大反映,只是低頭喃喃地說,“你和我媽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
那時我問,“你爸呢?”
小霍臉一擺,帶着滿臉的鄙視,“那個臭老頭子,如果不是看着我媽的面子份上,讓我叫他聲爸都別想。”
後來,我慢慢知道小霍的父親是個很花的人。霍家表面上的和睦全靠小霍母親的支持。有時,女人爲了孩子,爲了家,能忍的真的很多。
高二那年我和小霍間的溫度突然升高了,其中原因可能有年齡成長後身體的渴望,也有可能是因爲酒精的作用。酒?對!酒後亂性這事似乎被人說爛了,似乎酒成了人們做錯事的罪首。可真真經歷後,我不得不誠實地說,做錯事的永遠只是人自己,酒那只是個藉口。我想大多時候酒後的過錯,只是人們在酒精的作用上做了以前不敢做的事而已。
記得那天是小霍的生日,我、小霍和幾個朋友賣了一堆零食可樂啤酒在小霍家慶祝,剛好那陣子我們廠裡的爹媽都組織去黃山旅遊了。我們一幫孩子也沒人管樂得自在了,很是頹廢了一把。
蛋糕放中間,零食擺了一桌,小霍翻出家裡的酒杯擺了一圈。倒上啤酒可樂,還真跟有那麼一回事一樣。男生統一喝啤酒,女生喝可樂。大家聊得正開心,晨晨突然輕輕掐了一下我,對我使了個眼色。我想起,大家早揹着小霍安排好了,讓我在適當時候把小霍帶到一邊,讓他們準備。
我臉紅了紅,小聲跟小霍說,“唉,我們先去看看你那個新遊戲吧!”小霍家買了臺電腦,最近他總顯擺着他的新遊戲,我正好用這個藉口。
小霍詫異地看了我一眼,高興地帶着我跑進他的屋間。一進門他反手帶上門,這讓我也詫異了一下。不過好在他過去記錄優良,我也不怕他會對我做什麼過火的事。
我坐在電腦旁等開機,他拖了張凳子坐在我旁邊。
“小可,今天是我生日。”
“知道!”
“十八歲生日。”
“知道!”是虛歲,那一年他十七,比我大一歲。
“以後我就成年了。”
“嗯!”我胡亂地滑着鼠標,我猜到他是想說什麼,我慣於用無意義的動作掩飾心裡的緊張。
“那我算成人了哦!”
“嗯!”
“那我可以做點成人做的事了哦!”
……
我沒說話,心裡緊張到極點。繞這麼大個圈子原來……
“送給你!”突然他拿着一個張開的小盒子放在我面前。我眼睛一下亮了,小小的紅色絨線盒子裡放着一枚泛着銀光的戒指。我心喜地拿了出來,作勢要往手指上套。突然我想起這樣也太不矜持了吧!小書裡不都寫着是男豬角將戒指帶在女豬角手上的嗎?我忙又把放它放回盒子。
“怎麼了?”小霍轉頭問我。
“你生日怎麼送我東西啊!還送這個你什麼意思啊!”
小霍深吸了一口氣,像背書一般,他莊重地說,“從今天起我就是個大人了,我有資格對你做出承諾了。小可,這輩子我們註定屬於彼此。我霍瑞廷發誓這輩子除了徐可凡我不會再愛別人。小可,今生今世我只愛你,而且五年之後,我要你成爲我的妻子,所以我提前預定,免得你被人搶跑了。”
我心裡激動着,不過心裡忍不住暗想,前面的話多浪漫啊!偏偏最後一句敗筆,真丟份子。唉,算了,我拿起戒指毫不猶豫地戴在左手中指上。
“等等!”小霍一把抓住我的手,將戒指取了下來換到無名指上。然後得意地看着我的手指,“戴在這裡纔對。”
“切~有你這樣的嗎?人們不都是先訂婚再結的嗎?”我抱怨着,不過心裡還是甜甜的。
小霍說是我低頭淺笑的樣子誘惑了他,讓他忍不住想留住那抹清新笑容。不過——有用吻封存笑容的嗎?
當我得瑟地看着手裡的戒指時,小霍突然偏過頭出現在我面前。我還沒反應過來他的嘴巴已貼在我脣上。我本能的向後退了一退,卻被椅背擋住了。這一撞讓發暈的腦袋終於明白我們這是在幹嘛了。
接吻這事,小書裡看多了,電視裡也看得不少。可真真實際起來,我還是不太能明白要怎麼做。兩脣相接之後再幹什麼呢?看電視裡兩個人腦門轉來轉去的,也不確切明白別人是在轉嘛。這自己做起來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一波一波的電擊感刺激着神精,激動之下好像是要被對方吞進去一樣。
不過我和小霍第一次接吻到沒那麼激情澎湃的感覺,那時真真太緊張了,腦子都繃麻了,什麼感覺都沒體會到,就聽到外面的敲門聲。
我和小霍馬上分開,門外幾個鬧騰的男生已推門進來了,他們一進來就對着門外的晨晨說,“我都說了沒什麼吧!自己兄弟還敲什麼門啊!”
我和小霍相視臉紅,幸虧敲了一下門,不然真成現場直播了。
我們被衆人推到門外,廳裡生日蠟燭已經點上了,大家唱着生日歌,起轟着讓小霍許願。小霍在大家的推攘下,走到我身邊拉着我的手與他一起許願。燭光照耀下,我看到他閃閃發亮的眼睛,那一刻我相信心靈相通,我似乎聽到他的願望,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執子之手,夫復何求?
和他一起吹滅蠟燭前,他在我耳邊輕聲說,“我愛你!”
我心裡浸着甜蜜,在吹滅蠟燭的黑暗瞬間,我轉過頭輕擦他的臉龐也小聲說了三個字,“我也是!”很奇怪,後來我才發現,我從未真正對我愛的人說過“我愛你”三個人。相反這三個字真從我嘴中說出來時,往往是爲了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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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疑惑,當着小可我也就直接問了,“不太明白小霍是怎麼想的,換我是他,我也會選晨晨。你不是說晨晨打小就比你漂亮的嗎?”
小可,“不是漂不漂亮的問題,感情的事有時候是緣份。”
“緣份?”這個詞,我念得遲疑。
她無奈搖頭,“好吧,即使孽緣也是一種緣份吧!”
哦,也對,只是這樣的緣份太沉重,太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