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這是死局
管他是敵是友,先下手爲強。
沈重任迅速從腰間拿出方正的木匣,在那人還沒起身時,以快至難言的速度,迅速起勢夾風舞於暗器朝前襲之,那木匣噴射出上千根淬了劇毒的細陣,鋪天蓋地圍成密不可逃的形狀朝斗篷男人擊去——
男人身子一動,肅然騰空躍起,那速度根本令沈重任看不清,這樣的步法,必要頂級十階武者纔可修成,否則根本難施出。
沈重任面色一寒,心知敵不過此人,勒馬轉向欲逃。
轟——!一把灼天的火紅照亮了半邊天!
那毒針遂然被燒成了粉碎,風武之息在那火勢之中如同遭遇海嘯的獨舟頃刻被吞噬乾淨,不留痕跡。
那火熊熊烈燒,張狂而帶着絕對的侵迫力,所到之地,處處火燒,被一股燙至窒息的熱度而恐慌。
沈重任生受一擊,從馬上跌落,摔在了地上,他大口喘息,皺紋密佈的臉上如同爬滿了蛛網,眼睛渾濁的瞪着那步步而來的男人,抖動着嘴脣無比觳觫的顫言:“你是……你竟是……厲天……”
咔!
男人斗篷由手間拋開,直經他的脖頸,斗篷邊緣利刃一轉,咔擦一聲——
沈重任最後一字未言,屍體倒地。
身首分離。
脖頸處流了一灘血。
男人從沈重任身上搜出一樣東西后,指上一動,起了一團火,揮掌一擊,投在那屍體上,那無生氣的屍體,頓時燃燒起來,燒的徹底,灰燼不遺。
“不要髒了我黑風寨門前地。”
厲天嘯冷冷一言,走至前方,望向樹上跳下的簡少堂,將東西遞給簡少堂。低令吩咐:“燃烽火,放信。”
咻——!
昏暗的天空,突然綻出一道烽火信號,這信號製作精良特殊,望見之人可知,望不見之人也能聽見那如鳥鳴一般特殊聲響——
此信號一放,一直守在宮門外帶了百名人馬的程家二字頓時上馬,張揚揮手喊道:“進宮!”
皇宮裡西鳳皇寢殿中,鳳惜雲與西鳳皇已是在下第三盤棋了。
太醫診過病後,觀了一局後,已退下。
西鳳皇吩咐內侍與宮女們紛紛退下,只留了兩人坐於龍榻上下棋品茶。
前兩局,西鳳皇大勝,這第三局,卻走了險勢。
鳳惜雲耳尖一動,聽至那尖銳鳴叫聲後,一直緊握着在袖口下的左手陡然鬆開,擡起了頭來,狠戾目光投向西鳳皇。
西鳳皇正在思量下一步棋該如何落定,如此一擡頭,突對上鳳惜雲這樣目光,不禁手指一動,棋子落在了棋盤之上……
橢圓的黑棋在期盼上轉動,發出了令人不安躁鬱的聲響。
“父皇,這是死局”,鳳惜雲擡手,按住了那黑棋,拿起來,撤到一旁,目光沉下,“我勝,父皇輸的死局。”
西鳳皇眸光一閃,洞隱燭微,立直了身,威嚴目光放在了這第一次對自己如此言語的兒子身上,側起了首問,“這是,你爲朕布的死局?”
鳳惜雲頷首,“父皇,你最近身體抱恙,重病染身,恐不可再執掌朝綱而操勞身體,這龍榻睡了過久,也是會厭倦的,我爲父皇備好了修身養性之地,父皇意見如何?”
西鳳皇瞳眸一縮,面色沒有變化,眸中卻隱忍着幾分慘痛,“朕不想……走到這一步的人……竟是你這個朕認爲品行端良,心報愧疚的四皇兒!”
“愧疚,可以抵什麼?”鳳惜雲下了龍榻,目色堅冷。
“父皇從不曾正眼瞧過我一眼,這太子之位,恐怕也早已心定三王了罷,我勤奮又如何,努力又怎樣,即使得了再多民心與口碑,也換不得你這個父親的一個認可,一句肯詞!”鳳惜雲冷笑,“父皇,愧疚,能做什麼?它只是一個用來爲過去尋藉口的虛詞罷了,它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西鳳皇臉色青白閃爍,扶住胸口,虛弱的咳了兩聲,瞪着他,只是搖頭,一句話也不說。
孩子,五強任務你完成的很出色。
你雖不像三王般有着出色的才能,可卻不似他心高氣傲,你知尋短補拙,也有着虛懷若谷的心境,朕其實更希望西鳳下一個帝王,是一個衆人擁戴的善君,而非睥睨天下的傲主。
這些話,是三局棋後,他欲向自己這個四兒子所說的肺腑言語……
西鳳皇搖自嘲,“朕老了,果是老了。”
堂堂君主,識人不淑,竟連自己兒子都無法看透。
此時,門外傳來了急切的拍門報告聲,“皇上,皇上不好了……東西宮門內有兩批人馬說是邊疆有外兵來攻,必須進宮護主,現不顧宮內侍衛勸阻,硬生生闖進宮裡,就要到寢殿裡來了……”
來了。
鳳惜雲那蒼白的面龐上,終於多出了平日少有的自信,他走到書桌伏案前,抓下空白奏章,扔到了牀榻上西鳳皇面前,低道:“父皇重病,無再治國,不如茲今夜便建立儲嗣,崇嚴國本,宣告天下,如何?”
西鳳皇望着那雙決絕的眼睛,心中頓明。
若他不被迫立儲,那麼便會落了個暴斃的消息昭告天下。
借程將軍人馬入京爲幌子,將逼宮人馬強行進入宮內,迫寫招書立儲,實是逼宮!
西鳳拾起那摺子,思量片刻,執起筆墨,下筆落書。
鳳惜雲挑眉,嘴角浮笑,宛若中隱在黑暗中終見陽光的鬼剎,這一刻,終於露出了人生第一個舒心而囂桀之笑。
這龍榻,這寢殿,這皇宮,這整個西鳳,終於一如他所想的,是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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