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金玉良棋
鳳惜雲望着執筆的西鳳皇,內心無數言語翻涌,最後,竟只幻成了一個人的名字。
天涼,你看,我成功了。
天涼,你看,你根本不用等我三年。
明日,明日我就可大婚娶你爲後……天涼,我勝了,此時最想與人分享喜悅的那人,竟還是你,厲天涼。
天涼,你看,我是喜歡你的,我果然是最喜歡你的那一個。
程將軍府,程策望見那夜空中烽火信號,隨即披裝掛帥,換上一身戎裝。
他快步走到自己密室中,轉動畫後隱秘機關,拿出牆壁中暗各中置放的錦盒,小心翼翼拿起,放置桌上,眸色一定,打開來,去拿那自己一直悉心守着半刻不敢丟的兵符!
當他手拿起兵符,正要往懷中踹放之時,只聽耳邊哐噹一聲巨響!
一把大刀,隔空而落!
刀鋒帶火,那速度快極,甚至快過在他驚訝之餘,根本來不及閃身去躲,在他退步之時,那駭人的大刀立即又隨火武而起,由下翻轉,咔擦一聲,轉砍至他右臂———
木屑飛揚,血腥噴濺。
他的手臂連帶着整張桌子,全被大刀砍斷,手臂落到地上,兵符彈飛,落入了一張素白纖細的手內。
程策悶哼一窒,瞬間未感疼痛,擡頭定睛望去,竟見自己右臂被這快至駭人的招式斬下!
他頓時雙目充血,扶住手臂慘叫一聲,倒退數步,望着那如鬼魅闖進屋,扛起大刀的女人。
“你……”目色斥滿瘋狂的怨怒,程策一字一字帶恨咬出那名字,“你……厲!天!涼!”
“程將軍當年與沈重任合謀,令我厲家蒙受不白之冤,強搶般接下我厲家十萬軍馬兵權,如今要你常常兵符被人搶走的感覺,如何?”
天涼抓起那兵符,笑了笑。
她險少用大刀,不順手,所以只砍了他半隻手。
“程將軍”,她將刀拿在手中晃了一晃,晃了滿屋寒光,“這些年來,程將軍一直樂此不疲的在江湖中重金買通殺手,尋我家兄蹤跡並進行暗殺,真是對我厲家費心又費力啊!”
程策以點穴止穴,望着她手中強搶去的東西,臉面大怒,“你以爲獨身來我府邸搶兵符,還能全身而退麼?”
“獨身?”
天涼冷冷一笑,橫刀一射,將大刀射在了他的腳邊,震的大退幾步,復又笑道,“睜大你的狗眼往外看看,門外都是誰的人?”
程策向外一看,只望見那院中立着黑鴉鴉的人羣,紛紛都是陌生臉面,那些人,神情森冷,殺意涔涔。
那帶頭之人,紫袍着身,一身的邪魅肆意,坐臥在石桌之上,眸帶揶揄嘲諷,“程策,本王來了很久了,你卻遲遲不來跪迎,該當何罪!”
“三……王爺……”程策面色錚然大變,不可思議看着那月色下不敢直視的冷傲男人,自言自語搖頭,“你明在江城被困魔教堂口,就算再快今夜也不可能趕回來……”
天涼無耐搖頭,“鳳傲天,你看看你西鳳的臣子都笨成什麼樣了,當反臣都這麼失敗,我看,你以後,還是清一色把這些廢物都換了吧!”
計不顯毒,兵不厭炸,可惜這計策講究的是個速度,而不是個狠毒,拿來對付這幫人,還真是沒什麼快意恩仇感。
風傲天朝她挑眉,躍下石桌,負手前來,月下尊貴紫袍浮動,那指間已緩緩聚了寒息,“你看不上,本王現在就來清理。”
天涼瞪他,“又往我身上扯!”
“本王可是一聽你被擒的消息便及時趕回來了”,鳳傲天朝她笑起,“並且沒與你有任何書信聯繫便能猜得你全部計劃,難道這不是所謂民間所說的夫妻之相,心有靈犀麼?”
天涼無語,擡手揚了揚那兵符,出院翻身上馬道:“大軍臨京,必須以此令符擋之,這裡有勞三王爺費心了,咱們皇宮再見。”
鳳傲天沉着目光盯着天涼,沒有說話,以表默許。
待到她消失於程府之後,隨即將手間青寒之光擴大了,望向那程策,一擊迎上。
程策自然不甘就此喪命,隨即迎擋之,瀕死反抗。
可惜事已定局,一人難抵千軍。
程策被鳳傲天一記寒擊之後,便被精兵圍堵,活捉上匣,扣上了鎖鏈,成爲了階下囚。
“入宮。”
收拾了殘局,鳳傲天躍馬,朝後下令。
鐵騎精兵隨之聽令入宮,其中一位王府親信上前,悄言低聲謹慎道:“爺,需要屬下去將兵符追回來麼?”
鳳傲天搖首,“隨她去。”
親信勸道:“爺,厲小姐曾與四王有過一段情,這個您心知肚明,爲何還如此放任厲小姐拿走如此重要的兵符?萬一……您不怕她臨時倒戈於四王對我們不利……”
鳳傲天眸色深沉,諳語篤定,“沈相死無全屍,沈蓉蓉慘死丞相府,丞相府邸燒的瓦片不留,程策當年不過攙了一腳做幫手,便被一招斬手,這是傷過她及厲家人的下場,那麼你覺得,鳳惜雲呢?”
親信一怔,不再言語,低頭說道:“爺說得對,是屬下唐突了。”
鳳傲天架喝一聲,快速朝西鳳皇宮奔去——
鳳惜雲,從舍了一顆金玉好棋,而去選一堆破銅爛鐵時,就已註定敗陣。
不,他不該將她稱爲棋,也不能。
鳳傲天脣角一勾,搖首而笑。
她是一個值得你傾覆全部,卻又能給你全部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