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的燈光幽幽地照射下來,空氣浮動着微小的塵埃,喬鎖看向雙手抱胸的喬思,大波浪捲起的頭髮,洋娃娃一樣的精緻面容,亮色的緊身裙,煙燻妝,她走過來,微冷地說道:“小思,我是姐姐,你回來爸媽知道嗎?”
喬思的表情在某一秒中變化的很奇妙,如同被猜到痛處的動物一樣,尖叫道:“臭女人,你瞎說什麼,我沒有姐姐,我只有哥哥。”
“喬思,你那個哥哥入獄坐牢了,你知道嗎?據說他不是喬家人啊。”一個男子見喬鎖上前去認親,饒有興趣地停了手。
徐若有些慌亂地一把抓住喬鎖,眼神有些驚異地看着她,沒有說話。
“住口,你們今兒是來幫我的還是來奚落我的。”喬思惱羞成怒,看着提着棒球棍醉的連路都找不到的齊齊,轉身將她拖了過來,神情有些陰狠,指着喬鎖兩人,說道,“去,那兩個都是狐狸精。”
齊齊扛着棒球棍就要打,有些含糊不清地說道:“我打死你這個狐狸精。”
喬鎖拉着徐若後退,看着不爲所動的喬思,皺了皺眉,叫道:“喬思,你要是再鬧,我現在就打電話給爸。”
“行了,喬思,別理會這兩個女人了,走,我們出去玩,要是你爸知道了,把你抓回家,你怎麼出來玩?”
“就是,多大點事,走,我們上游艇上玩去。”
那幾個男人你一言我一眼地說道,喬鎖看着這幾人看喬思的露骨目光,心中突然之間膈應了一下。
“打了這兩個瘋女人,我就跟你們出去玩。”喬思朝着他們勾了勾眼。
喬鎖見狀,也不說話,拿出手機打電話來。
喬思這一見,臉色一變,脫下腳上的鞋就砸了過去,喬鎖躲閃不及,被砸個正着。
徐若尖叫了一聲,說道:“喬鎖,流血了,流血了。”
喬鎖緩了好幾秒鐘才感覺到疼,手一摸額頭,都是血,火辣辣的疼,喬思的鞋砸中了她之前的傷口。
“走了,喬思。”那幾個大男人見流血了,偏偏還是喬家人,趕緊催促着喬思走。
喬思瞪了喬鎖一眼,火氣極大地拖着齊齊就上了瑪莎拉蒂,末了還開車撞向了徐若的車,將車子撞上了一邊的柱子上,車子的警報聲響起來,有煙彌散開來,圍觀的人都嚇得四處躲閃,一片混亂。
喬思等人的車迅速開走。徐若扶着喬鎖,焦急地說道:“走,我們上醫院去。”
喬鎖點了點頭,看向她被攔腰撞得有些變形的車,說道:“你去看看車怎麼樣了?”
徐若有些心疼,咬牙道:“沒事,有保險呢,今兒要不是你,這事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子,我們打的去醫院。”
徐若的電話一直響個不停,她看了看號碼,沒有接,扶着喬鎖去醫院。
她們去醫院急診掛了科,值班的醫生處理了一下喬鎖的傷口,說道:“這額頭上的傷原本要好了,這一折騰又嚴重了些。”
“還需要縫針嗎?”喬鎖問道。她到了醫院後,臉色蒼白如雪,看的徐若膽顫心驚的。
徐若想起事務所這平日裡悶頭做事,從來不多話的小姑娘居然是喬家人,想起之前喬建的案子,不禁有些呆滯,她原本在帝都朋友不多,見喬鎖單純,跟她玩的比較多,這事出了之後也就自然而然地想要找朋友給自己點勇氣,卻不想牽扯出了這許多的事情來。
“縫針倒是不需要,不過要包紮傷口,開藥吃。”醫生囑託了一些注意事項。
兩人出了醫院,已經是深夜了。
“喬鎖,我送你回去吧,都這麼晚了,一個人不太安全。”徐若說道。
喬鎖搖了搖頭:“你回去吧,我自己找人來接我,你的車子問題比較大,回去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情明天處理。”
徐若確實心繫自己的車子,心情比較低落,也沒有多說便打車離開了。
喬鎖一個人順着醫院的路往家裡走,夜晚的帝都和白晝截然不同,她走在路邊,看着車流和燈海找不到方向。家?喬家不是她的家,那裡她沒有歸屬感,喬鎖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着,直到電話響起來。
“你在哪裡?”凌生的電話。
她有些愣住,黑麪神幾乎從不在下班時間給她電話。
凌生在電話裡說道:“剛剛徐若給我打電話了,說了晚上發生的事情,你們怎麼不打電話給我,說地點,我過來接你。”
喬鎖報了地點,沒有多說,凌生便掛了電話。
二十分鐘後凌生一路飛車過來,看見了蹲在公交站牌下的喬鎖。
他下車看了看她額頭上的傷,黑着臉,說道:“上車,送你回去。”
喬鎖一直在發呆,看見他來了,哦了一聲便上車了。
她上車也不說話,這段時間她比之前要沉默的多,徑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凌生找着話題,問道:“打人,撞車的都是喬思,你妹妹?”
她點了點頭。喬思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喬家人都還被悶在鼓裡。
“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家人。”凌生小聲低咒了一句。一個喬建已經渣到不行了,又來了一個連自己姐姐都打,在路上公然撞別人車子的妹妹,凌生想起喬家的這些子嗣,喬臻雙腿殘廢了,喬謹言冷血無情的,這全家也就喬鎖一個正常些。
“傷口疼嗎?”凌生低低地問道。
喬鎖愣了楞,看向他有些關切的目光,許久才反應過來,條件發射地搖頭道:“不疼的。”
凌生聞言低笑,說道:“也就你這傻妞說不疼。”
喬鎖的眉睫顫抖了一下,不知道說什麼好,一路沉默不語。
凌生送她回到喬家,給她開門,想要摸摸她的額頭,喬鎖猛然間偏過了頭,一時之間,兩人都沉默了。
“回去好好休息,明兒上班別遲到。”黑麪神低低地交代着,感覺到了喬鎖的抗拒,他聰明地選擇了後退一步,將兩人的關係拉到正常的同事關係上。
喬鎖點了點頭,見他的車子走了,烏黑的雙眼有些幽暗,她低低嘆氣。如果之前是辦公室的人瞎猜說黑麪神對她有意,不過是流言蜚語,可是今晚,她自己都明顯感覺到了凌生對她與衆不同的關心。他是凌家人,他的姐姐搶走了她最愛的男人,他們之間註定不會有任何的故事。
喬鎖垂下眼,臉色微冷,進了喬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