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空間,長廊外是漫天的海水,那個男人留着青渣鬍鬚,目光放肆不羈,穿着睡袍眯着一雙金黃色的眼眸,眼底皆是寒氣。
他是混血,他的眼睛顏色不是黑色的,喬鎖大腦呆滯時只想過這個問題,全然不知自己所處的環境。
男人沒有說話,一雙金黃色的眼眸盯着喬鎖就如同看着一隻命在旦夕的獵物。
喬鎖感覺身子有些冷,這人渾身上下都洋溢着一種危險的張力,她沒有動,直覺沒有動。
“對不起,我走錯了房間。”喬鎖咬着乾澀的嘴脣,說道。
那人薄脣勾起,目光越發的放肆幾分,起身去酒櫃裡倒了一杯紅酒,喬鎖看着他喝着鮮豔色澤的紅酒,伸手握住了門把手。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出去自尋死路。”那人極淡地開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隨意地撐着胳膊說道,“外面那兩個是帝都出了名會玩的兩個紈絝,玩賭博玩女人玩酒,除了不敢玩命,他們什麼都敢玩。”
喬鎖目光一凝,低低地問道:“你是誰?”
金黃眼眸的男人聞言一笑,露出一口的白牙,喬鎖就覺得看見了露出森冷牙齒的鯊魚。這人比喬謹言還要危險。至少喬謹言從來不會給人這種窒息感,喬謹言一貫是清冷的內斂的,從不在表面脅迫人,只會不動聲色地殺人不見血。
“你不認識我?”那人笑道,有些不懷好意,“我認識你,喬鎖,你放心,在未來的日子裡你會記住我的名字。我叫莫冬勍。”
莫冬勍?那個海盜出身的男人,這艘船的主人?他怎麼會認識她的?喬鎖只覺得心跳的厲害,渾身散發出一種無力感。
“你知道我的身份?”喬鎖問道,走到他面前,他既然知道她的身份,這事便不是簡單的撞見或者偶遇了。
“準確地說來,在今天之前你是阿貓或者阿狗我都沒有興趣認識,不過我認識你大哥喬謹言。”莫冬勍笑的有些陰狠,示意喬鎖坐,在這艘船上他是老大,喬謹言也拿他沒有辦法,更何況他們兩之間的恩怨由來已久。
就在凌晨時分,喬謹言居然讓凌婉給他打電話了。
多少年了,他還記得那個站在雨中穿着旗袍的凌家女兒,她當年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跟他老死不相往來,後來她果真說到做到,嫁給了喬謹言。
他以爲這輩子這個女人都不會聯繫他,可爲了喬謹言居然會在深夜打電話給他,她那麼愛那個男人,可喬謹言呢?莫冬勍冷笑了一聲,看着眼前的喬鎖,這個妹妹在喬謹言的心目中看來很是重要啊。
他要好好思量一下,該從這個妹妹身上拿到哪些特權呢?
喬鎖聞出了空氣中的一絲詭異的氛圍,直覺眼前這個男人跟喬謹言是有過節的,不過如此一來她倒反而鬆了一口氣。如果知道她的身份,那麼這也意味着知曉她的價值,那麼她就是安全的。否則這個男人就不會坐在這裡跟她閒聊了,可能會直接將她丟下海。
“你認識我大哥?”喬鎖問道,以退爲進,試圖套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莫冬勍沒有回答,只說道:“你和喬謹言看着不像是兄妹。”
他狀似無意地說道:“很難看出來,喬謹言居然會關心你的死活。”
喬鎖這一聽,頓時心中一喜,是大哥,大哥知道她失蹤的事情,並且找上了莫冬勍,只是聽着眼前這個男人的口吻,這事只怕不是那麼簡單就能化解的吧。
“莫先生,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大家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我不小心上了你的船,希望莫先生能讓船靠岸,放我下去。”喬鎖直言道。
莫冬勍淺笑,垂眼摩挲着手上的杯子,一字一頓地說道:“這事你說了不算,得看你大哥怎麼說。”
莫冬勍頓了頓,說道:“喬謹言要是說的我滿意,那就一切好說,喬小姐會是我的座上賓,倘若談不攏,這事就不好辦了。”
他擡眼看向她,冷笑。
“你也知道,有交情這話纔好說,無親無故的話,我也就愛莫能助了。”
喬鎖咬了咬脣,眉眼微冷,沒有說話。
莫冬勍按了按房間的內線,交代道:“給喬小姐找間乾淨的房間,24小時貼身保護。”
這是軟禁的節奏。莫冬勍的兩個保鏢進來,將喬鎖監控了起來。
一夜過去,喬思在第二天清早被人從車內丟了出來,嚇得瑟瑟發抖,薛梅出來攬住喬思時,才發覺她渾身冷的就跟冰似的,精神有些恍惚,胳膊上有些擦傷和淤青,頓時大驚,急道:“小思,你怎麼了?”
“媽——”喬思雙脣發白,抱住薛梅就大哭起來,“我被人綁架了,他們威脅我,還對我逼供,要我說出喬鎖的下落,是喬鎖,是她派人打我的。”
喬思說的語無倫次,進了客廳便縮在了沙發上,喬東南聞言皺眉道:“你在胡說什麼,不是你自己打電話說在外面玩不回家嗎?綁架不是一個鬧劇?還有跟喬鎖什麼關係?”
喬思腦子有些混亂,全然不知自己說漏了嘴,哭訴道:“爸,媽,是真的,我昨晚被人綁架了,那些人威脅我還打我。”
喬謹言一早就坐在了客廳內喝咖啡,此時見狀冷冷說道:“劉媽說,阿鎖一夜沒有回來,這事跟你有關?”
喬思猛然間住了口,然後喬東南和薛梅都詫異地問道:“喬鎖沒回來,小思,這事怎麼回事?”
喬思見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無法隱瞞,便一邊哭一邊說了事情經過,當然是扭曲了一下事實,只說被綁架的是喬鎖,她說的不清不楚的含糊其辭,喬東南氣的不輕。
這一個個的都在鬧騰,每一天安生的。
“謹言,你看小思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要是小鎖也出了事,這往後我喬家的女兒還有誰敢要?”喬東南說道,“你看能不能把喬鎖先帶回來,無論什麼結果消息一定要封死了。”
喬謹言垂眼,淡淡地說道:“好,這事我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