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出現,會給你們惹來不少麻煩,你們原本可以與世無爭的在此處生活下去。”
司徒悅垂眸,緩聲說道,
“所以,我們一定會盡快,還此處一方淨土,最大化的減少對藥王谷的受損。”
外面正在交戰,藥王谷那些珍稀藥材,也不知道會被破壞成什麼樣子,總之此刻她心裡是異常愧疚的,若不是夜恆帶着到這裡,也不會給這祖孫倆增添這麼多困擾。
“該來總會來,躲也躲不過。”
吳用淡淡的說了一句。
有些事情,他心裡清楚,只是在面對夜恆那個狂妄的小子時,並不言明罷了。
活了這麼多年,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他難道一丁點也不清楚?
即使沒有這兩個不速之客,外面的形勢一變,這藥王谷也必定會受牽連,畢竟這裡外面的人想要的東西太多了,如今找着了這麼好的一個突破口,那些蠢蠢欲動的人不行動起來,又怎麼對得起那早已落地三尺的口水呢?
“如今時局確實不穩,假如……”
司徒悅突然停下了語調,因爲她感知到了夜恆的氣場瞬間變弱,似乎受到了重大的攻擊,難道現在的他,真的無法擋下那些人的攻擊嗎?
她身形一斜,就要下榻前去查看情形。
“你方纔還說讓我別出去,以免他分心,如今你若這個樣子出現,他豈不是會更分神?”
湘兒上前扶住她,看着她眼裡的擔憂:
“你命是撿回來了,但你的武氣修爲可別想太快復原,我知道你是個絕頂高手,可你現在的樣子,跟個普通人是沒有區別的。”
這一對戀人的眼裡,爲何都有如此之深的憂慮?
兩個人,只要彼此心裡有對方,能夠在一起不就是很幸福的事情了嗎?
爲什麼他們二人的眼裡,都透着對未知的恐懼,以及不確定呢?
“我若出去,興許能幫上些忙。”
司徒悅轉頭,看向湘兒,
“聽我的,扶我出去吧。”
那股攻擊夜恆的力量,不是出自於烈焰。
那熟悉的氣流,讓她心裡頓時一緊,那竟是拓跋晟!
他是用了何種方式,竟然變得如此強大?此時思緒有些混亂,她無法去分析,拓跋晟此時周身那強大的氣場,是從何而來?他的武氣修爲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到達如此強大到可怕的地步?
“你這麼虛弱,把你扶出去,外面那些攻擊,一招就能讓你再度沒命,我爺爺千辛萬苦研製出來的九轉回魂丹豈不是白白浪費了?”湘兒有些不解,她爲什麼非要以這種姿態出去,看她現在弱得一陣風都可以吹走,她出去,能幫上什麼忙呢?還不是給夜恆幫倒忙,想到她有可能拖夜恆的後腿,湘兒便不太情願,亦不想帶她出去。
司徒悅淺笑着搖頭:“湘兒姑娘,我知道你的擔憂。”
說完,她已經慢慢的下地,雖然身形依舊搖晃,但她每走一步,至少不再是鑽心的痛楚,而能夠踏實的感知着地面的溫度,不管有沒有用,她要出去一試,因爲夜恆的氣場,正在以分秒計算的開始流失,他定是受到了重傷纔會如此,無論怎樣,她清楚的知道,她沒有辦法看着夜恆死在她的跟前……
見她已經下地,湘兒無奈,唯有輕輕扶住了她的手臂,攙着她緩步踏出了房門。
此時的的場景,與在黑暗神殿無異,夜恆一人被困其中,對付烈焰與拓跋晟帶來的所有高手……
“都停手吧……”
司徒悅清了清嗓子,緩聲開口。
輕柔的嗓音響起,拓跋晟第一時間發現了她的存在,見到她虛弱的由一名少女攙扶着,穩穩的立在天地之間,不由得大喜過望,她真的活下來了!
“小狐!”
他縱身一躍,落到司徒悅的跟前,細細的看着她,
“你真的活下來了,太好了……”
他的眼裡,有了一種欣喜若狂,得知她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這比任何消息都要來得珍貴,心裡那沉重的壓抑終於能夠雲開霧散,他的小狐,還完好的活着……
“放過他吧。”
司徒悅擡眸,直視着拓跋晟,
“黑暗神殿現在已經成了烈焰的天下,他不再是聖皇了,爲何要趕盡殺絕呢?”
她的語氣裡,有一種不解,何時起,拓跋晟爲什麼也要變成從前的夜恆呢?最強的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就如此的吸引着他們嗎?
“趕盡殺絕的不是我,而是烈焰。”
拓跋晟急切的解釋道,
“我會出現,只是因爲知道他帶你到了此處,我只是想把你接回去,其它任何意圖都沒有,只要你點頭,我現在立刻撤兵回朝。”
司徒悅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
她跟着拓跋晟離開,夜恆能活下來嗎?
“黑暗神殿內部的事情,我本便不想參與其中,小狐,你應該清楚,我是什麼人,我只有一個信念,那便是你。”
他定定的看着她,伸出雙手,輕輕的搭上了她的肩膀:
“現在攻擊夜恆的隊伍裡,有三分之二來自於釗鐸王朝,只要你點頭跟我走,我立刻就帶上他們離開此處,剩下的人,夜恆要對付起來,應該不會太難。”
他的語氣,仍然溫柔,眼神,仍然充斥着濃濃的愛意。
只是這樣的拓跋晟,讓她明白,他已經融入了這個東方大陸,知道要如何纔可以在這裡生存,他再也不會是前世的於凱了,此時他眼裡的情意深重,也多了其它的意味。
“不要怨我,用這樣的方式來逼你,因爲我太瞭解你,只有你肯點頭,心甘情願的跟我走,我纔可以真正的不失去你。”
見她不語,眼裡的神色,皆是痛楚,他只覺得心下也跟着一緊。
“你這個人真是的,拿夜恆的性命來威脅她?這樣帶走她,她的心又不在你的身上,試問這樣的愛情有什麼意義?”湘兒看不下去了,擡眸狠狠的瞪着拓跋晟,這個看上去如此溫文爾雅的男子,爲什麼可以有如此狡詐的一面呢?
怪不得這位姑娘說,只要帶她出來,她興許能幫上忙。
原來,她是這一切根源的緣由,紅顏無罪,只因太美啊……
拓跋晟完全無視湘兒的存在,只定定的看着司徒悅,他清楚她是什麼人,只要她真的點頭應允了,那麼,他便不用擔心,她會臨時反悔轉而又重回夜恆的懷抱,因爲承諾二字對司徒悅而言,是極其重要的,她不會背棄自己的承諾。
她此刻的眼神,完全揪緊着,只望着那個被衆人包圍的男子身上。
感受着夜恆身上不斷減弱的武氣修爲,司徒悅心裡的苦楚,無法言喻,而此時,已經容不得她再去多想,因爲繼續戰下去,夜恆一定會被烈焰控制住,烈焰是一定會致夜恆於死地的,因爲只有夜恆永遠消失,他這個新任聖皇纔可以坐得更穩更長久。
“你可別答應他,若是答應他了,夜恆知道會被氣得半死的。”
湘兒見司徒悅眼裡的猶豫不決,出聲勸道,
“像他那樣的人,哪怕是自己戰死,也定不會願意自己的女人委屈求全讓他活下來。”
湘兒的話,道出了司徒悅真正擔憂的一點,像夜恆這般驕傲的人,又怎會容許他自己落得如此狼狽的下場,更加不會接受她這樣給他帶來的恩惠。
可是一味的強撐,他只會被逼走向死衚衕,最終跳進烈焰的圈套裡。
夜恆已經看到了司徒悅由湘兒的攙扶走了出來,氣得大吼道:“你快給我帶她進去!”
拓跋晟想做什麼,他太清楚不過,可是眼下他只能苦苦招架四周的攻擊,暫時無法分身,他夜恆,何時如此狼狽不堪過?心裡掠過一陣極其不好的念頭,他害怕會出什麼事情,他害怕一切不會如他所想的那般順利進行下去……
烈焰的步步緊逼,將他牢牢的困在此。
拓跋晟到底在對悅兒說些什麼,爲什麼悅兒要選在這個時候出來?她……
夜恆的瞳孔赫然睜大,因爲他看到拓跋晟突然打橫將司徒悅抱起來,而她卻絲毫沒有反抗,只是任由他這樣抱着,二人的身形交纏着,在夜恆的眼裡,形成一抹巨大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