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章 傷懷(三)

果然如同陳飛所說的那樣,春節剛剛過去,他便拿着司令部的介紹信來到了十八軍,張賢親自把他安排到了十七師裡五十一團二營裡,這個營里正好有一個副營長的空缺,以陳飛的官階和軍銜,擔任這個職務也算是比較合適了。但是,陳飛也知道,就算他是個上尉,卻也是一個新來的人。部隊裡的上尉多得去了,他能夠擔任這個職務,定然是張賢的照顧了。

陳大興也在二營裡,經過了一年多在島內服役的考察,終於順利地踏上了金門島,爲了讓他能夠更快地得到提拔,張賢安排他直接進了連隊裡,一來便擔任排長一職。

此時,爲了適應新形勢的發展,國防部正在對國民革命軍的軍制進行改革,終於決定將“軍”這個單位撤銷掉,直接由司令部代管師,如此一來便可以減少許多不必要的人員,同時也可以令行禁止,讓龐大的軍隊瘦身。當然,這種軍改也是以循序漸進的方式進行的,有些軍級單位在頭一年便被撤掉了,金門因爲是前線重地,所以直到此時才裁撤,十八軍作爲一個歷史悠久的老部隊,也沒有逃脫被裁撤的命運。

十八軍被裁撤,其實對於其下轄的各師各部隊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真正有影響的就是象張賢、劉頂天這樣掛職在軍部裡面的人員,這些軍部員都要進行重新的安置,一部分人選擇了退役轉爲榮民,一部分人要麼降級到師裡面去任職,要麼自找門路轉往他處。對於張賢來說,他倒是希望自己能夠順利地退役當一當榮民,但是卻也知道如今的臺灣當個榮民也並非那麼好混,在臺上的時候或許會有人賣你個面子,但是一旦下了臺,那就什麼都不是了。想一想自己還拖家帶口的狀況,而臺灣經濟又是如此得不盡人意,如果自己真得退了役,只怕到時候連住的地方都沒有。想一想生活的壓力,張賢只得再一次面對現實,還是穿上這身他早就想要脫下的軍裝。不過,這也是吉人自有天向,正在這個時候,金門司令部的參謀長升任去了國防部,這個職位空缺了下來,立即成了幾個軍長、副軍長爭奪的目標。張賢從來也沒有想過要去謀取那個職位,但是上面卻偏偏選中了他,讓他擔任這個參謀長一職。

能擔任金門防衛司令部的參謀長,這的確令張賢有些意外,但是仔細想一想,又似乎是在情理當中的事,當初他在緬甸救國軍總部裡,擔任的就是這個職務,如果和那個時候相比的話,如今也只不過是官復原職罷了。

“呵呵,還有一件事要恭喜你!”劉章司令對着張賢道。

“什麼事?”張賢問道。

“你的軍銜晉升的申請老頭子終於給你批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中將了!”劉司令告訴着張賢。

張賢愣了愣,卻遠沒有太多的喜悅。實際上,如果從他晉升爲少將時開始算起,也有十年多了,早就可以晉升中將了;他也知道關於他軍銜晉升的申請早已經打了上去,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總統卻一直沒有被批覆,後來想一想,國軍裡面的將軍有這麼多,而因爲裁軍的緣故,軍隊卻是越來越少,國家還留着這麼多的將軍作什麼?他也曾聽他的同學於長樂說過,在沒有戰爭的情況之下,以後在部隊裡,連少將也會越來越少,職業軍人作到上校就基本上到頭了。上將這個軍銜自不必說,少將也好,中將也好,每年申請的人都很多,而真正能夠獲批的人卻是少之又少,而且還有名額有限制,一旦名額滿了,那麼最少也要再等上一年。如今他終於升任了中將,想來這裡面一定有人替他使了勁,只是對於他來說,中將也只是一個名譽的東西,頂多在待遇上稍微會有所提高,其他的都是些虛辭,遠不如他此時這個參謀長的職務實在。在臺灣島上,少將中將隨便一抓就有一大堆人,但是有職務的跟沒有職務的卻是天壤之別,一個沒有職務的中將,還不如一個有職務的少校,因爲有職務纔會有薪餉,否則,什麼也沒有。

“呵呵,慕白老弟,這一次可是雙喜臨門,什麼時候請們喝酒呀?”劉章司令開着玩笑地問着張賢。

張賢也笑了起來,隨口應着:“等下次大家休假回臺北的時候,我一定請你們!”

“到時候可別抵賴喲?”劉章笑道。

“哪能呢?”張賢也笑着。金門防衛司令部裡是有規定的,在金門島上是不允許官兵們喝酒的,要喝也只有在過節的時候偶爾的一天。

“鈞座,我覺得劉頂天軍長才適合擔任參謀長這個職位,爲什麼你沒有選他?而選了我呢?”張賢還是好奇地問着。

劉章望着他,笑了起來,不由得道:“你跟劉頂天兩個人真得是很有意思,不象別人喜歡爭來爭去的,我問劉頂天的時候,他也說你才適合當這個參謀長一職,因爲你原來曾經擔任過這個職務;呵呵,現在你又說他合適,你們兩個人呀,當時真得叫我左右爲難!”

聽了劉章的話,張賢有些明白了什麼來,問道:“是劉軍長推薦我的?”

劉章點了一下頭,又解釋着道:“其實呢說是也不是,他只是這麼一說,真正推薦你的還是你的老上司胡從俊。呵呵,當時我有些爲難,是胡從俊覺得你最合適,國防部也聽了他的意見!”

張賢這才恍然大悟,雖然胡從俊已經從金門調走了許多時日,但是他對金門司令部的影響還是十分大的,便是國防部要任命誰的時候,多半也會聽取他的意見。

“那麼劉軍長又到哪裡去呢?”張賢忍不住地問道,他覺得是他佔了劉頂天的位置。

劉章看着他,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對他道:“你也不要去爲劉軍長內疚,他也有一個好的去處,回島內擔任預訓部副司令,雖然是個閒職,但是卻很自在!”

“哦!”張賢點了點頭,想一想,那個職位真得不錯,比他在金門當個參謀長要舒服得多。

※※※

國民黨與共產黨雖然在一九五四年的時候發生了九三炮戰,但是其後金門與大陸之間的炮戰又停頓了下來;一九五五年大陸政權奪佔了浙江省沿岸的所有島嶼,對於國民黨當局來說,能夠與大陸之間還有些聯絡的只有位於福建省沿海的金門和馬祖等幾座小島了,尤其是金門島,於是自然也成了國軍大陸防線的重中之重。也是在一九五五年的時候,臺灣發生了一次所謂的預謀判亂事件,蔣介石藉機把在海內外聲望很高的孫立人將軍拿下軟禁起來,再一次鞏固了自己的地位,同時也使他的兒子蔣經國能夠順利的接手到軍隊的事務中來,爲將來蔣經國以後接任總統掃除了一個大的障礙。正因爲發生了這個事件,所以蔣介石父子對於軍隊裡官兵的思想工作尤爲重視,其實早先的時候,蔣經國除了成立心戰部隊之外,還在各部隊裡設立政戰組織,實際上就是相當於古代軍隊裡的監軍系統。

雖然臺灣島內明爭暗鬥的權力之爭此起彼伏,但是相對於金門防衛司令部裡來說,卻要平靜了許多,這裡畢竟是前線,與大陸之間的炮戰儘管停止了,但是各自的宣傳戰卻在你來我往地進行着,並且愈演愈烈。

先是在韓戰剛剛停戰的前夕,大陸方面在緊鄰金門的廈門角嶼島架設了一個對金門的廣播站,天天對着金門的國民黨守軍喊話;然後,還沒有過半年,金門司令部也在馬山組建了一個廣播站,對大陸方面進行反攻心理戰。馬山是金門島上與大陸最接近的地方,距離廈門的角嶼不過兩公里多一點,如果退潮後也只有一千八百米。在馬山播音站成立之後,國軍又在古寧頭、小金門島的湖井頭,以及大擔島上建起了播音站,而同時,大陸方面也相應地在廈門的香山、石胃頭以及白石炮臺建站,雙方隔着一條窄窄的海峽進行宣傳攻勢。尤其是到了入夜時分,便成了跨海喊話的最佳時間,海上沒有浪,效果尤其得好;而且,只要是沒有炮火,每到這個時候,兩岸的大喇叭就會拉開陣勢先後響起來。

實際上,這種宣傳戰並非只是有播音一種,還有很多方式在進行,比如利用氣球和漂流瓶帶着宣傳品進入對方的領地,爲了能夠讓人們對此感興趣,雙方都會在氣球或者漂流物上放置些實用的物品或者食物,供對方隨意領取,比如糖果、菸酒之類,大陸方面甚至於將普通老百姓都喝不到的茅臺酒漂流過去;能夠得到這些物品,對於對方的人員們來說,就好象是天上掉了一個餡餅一樣高興,自然也會有人去察看跟着帶過來的宣傳品了。但是,這對於雙方的領導們來講,卻有些擔心,自然下令不允許人們卻撿拾這些所謂的敵資,並且騙說這些食物有毒,是糖衣炮彈,撿到後一定要交公,一定要銷燬。

相對來說,雙方的廣播戰還是非常激烈而有效的,互相鼓動着對方的士兵投誠過來,成了這個宣傳戰的主要內容。而在這方面,反而是大陸有着先天的優勢。

金門的守軍之中,有許多人是從福建沿海抓丁或者被迫帶過來的人,大陸的廣播站時常會播放他們的家屬哭泣的呼喚,有的是父母喚兒子,有的是妻子喚丈夫,每當這些聲音出現的時候,他們的每一句話都會象一根針一樣扎透每一個兵士的心,令人心懷感傷。作爲中國人,大家又同時承受着離家、分隔兩岸之痛,相似的經歷,就算聽到喇叭裡傳來的不是自己親人的聲音,對許多人來講也是一種煎熬。

真得有人乘着夜間退潮的時候偷偷地遊過海峽,投向了大陸,而且這種事情一直久禁不絕,這令金門司令部的長官們頭痛不已。

金門的廣播站,是隸屬於總政治部下政戰總隊的,他們也負責對所有部隊裡的政治思想工作,張賢原來曾作過政治部心戰大隊的大隊長,所以也算是一名政工戰線上的元老,雖然此時他是參謀長,已經不負責政戰工作了,但是負責金門戰地文宣政教處的處長林升,還是喜歡有什麼事就過來找張賢商量,有的時候,令張賢推都推不掉。

這一天,林升又找到了張賢,卻是向他提出了一個建議來。

“參座,我想從你們這裡找一個人到我們廣播站上,向對岸去宣講一番。”林升對着張賢道。

“哦?”這一次,張賢馬上就來了興趣,連忙問道:“老林,你想找誰呀?”

林升道:“就是五十一團裡的陳飛。”

“他?”張賢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地問道:“爲什麼?你找他爲什麼?”

林升笑了笑,道:“這幾天他晉升少校的報告正好到了我這裡要我簽字,我特地地查看了一下他的履歷,呵呵,原來他曾經也當過共軍的士兵,不過在當初金門保衛戰的時候被我們俘虜了。他就是一個俘虜兵,但是到了國軍裡來以後,表現十分出色,所以現在還當上了上尉副營長。”他說到這裡的時候,看了張賢一眼,見到張賢的臉上毫無表情,又接着道:“呵呵,我覺得他正好就是一個典型,如果我們能夠讓他以親身的經歷來向對岸作宣傳,或許也可以鼓動幾個共軍士兵投誠過來呢!”

聽完了他的話,張賢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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