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章 樂極(三)

孟布保衛戰在天亮之後終於結束了,那些緬軍和印度僱傭軍被救國軍一夜的衝突,打得潰不成軍,狼狽不堪地沿着東枝通往景棟的公路,逃回到了薩爾溫江以西地區,至此,孟撒指揮部西面的威脅被徹底地解除了。

但是,這一仗下來,九十三師和來救應的援軍又有數百人損折掉了,對於高偉來說,他有些後悔不迭,如果真得聽從張賢的話,讓開道路,避開窮寇,他們的損失或許會減少一半!其實他們只是要一個勝利的結果就行了,只要把敵人趕走,就是最大的勝利!不過,他們還是有一個意外的收穫,那個指揮着廓爾克人進攻孟布的英國人丹尼爾上校,卻被他們堵在了萬塔布村無法逃脫,這位上校太過於自信,因此爲他的錯誤付出生命的代價,他不願意被俘,所以選擇了飲彈自殺!

西線敵軍的崩潰,令在北面伺機而動的克欽等部族的部隊都爲之膽寒了起來,也無需徐海波主動出擊,他們便紛紛地撤圍而去。就這樣,這場對於緬甸政府軍來說,爲之準備了兩年,想要大張旗鼓,一舉將國民黨殘軍趕走的戰役,便如此草草地收場,反而丟下給了救國軍上千的俘虜,於是他們也再沒有力量來又一次發起對這些佔領軍的圍擊。

此時,到於張賢來說,就如同是做了一場惡夢一樣,當這個夢醒來的時候,他這才感到無比的疲倦與勞累。他與柳慶元在孟布逗留了一天,通過電報孟撒坐鎮的李長官報告情況,與所有的官兵一樣,在戰鬥結束之後,他唯一想要做的事就是睡覺,並且還真得在孟布鎮睡了兩天兩夜,一直到他一覺睡醒了,這纔想起來自己是身處在異鄉,他的妻子田秀秀還被他丟在孟撒呢,從他們一起踏上這塊異國的土地開始,他就把田秀秀一個人丟在了孟撒總指揮部,如今算來都半個月過去了,他還沒有給秀秀報過一聲的平安,想到這裡的時候,不由得十分得愧疚了起來,匆匆地與高偉道別,帶着熊三娃和袁少華,趕回了孟撒。

在孟撒的救國軍總部報務處,張賢終於見到了自己的妻子,田秀秀此時擔任的是報務處譯電組組長的職務,她原本就是保密局裡的諜報接收員,所以這份工作對於她來說,倒是輕車熟路。

田秀秀正在與一位女組員翻譯着什麼,並沒有在意有人出現在她的身後,對於她來說,這個工作的環境裡,是不允許閒雜人員進入的,所以她雖然感覺到了自己的身後有人,卻也只當是一位工作人員,一直到她的身邊那位女組員示意一樣的捅着她的胳膊,她這纔回過了頭來,正與張賢火一樣的目光相對,她愣了片刻,馬上反映了過來,丟下手頭上的文件,站起身來一頭撲了過去,淚水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然流了滿臉。

張賢緊緊的擁抱着自己的妻子,心裡卻是洶涌澎湃,若不是在這個工作場所有外人看着,他真得就要和她親吻起來。

這種有些放肆一般的擁抱很快就分開來,兩個人都想到了此時的環境,不由得一起臉紅了起來。

“呵呵!李長官給你們兩口子放了兩天假,秀秀呀,今天你就把手頭上的事交給別人來處理吧,快跟着我們的慕白老弟回去親熱親熱吧!”柳慶元從外面走了過來,對着這兩個人說道,是他帶着張賢來到的報務處,畢竟張賢到孟撒還沒有熟悉環境就去了前線。

被柳慶元如此一說,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張賢尷尬了一下,道:“老柳,看你說得哪裡的話來,我們都是老夫老妻了,沒有你想的那麼樣!”

“哈哈!我也是過來人!”柳慶元卻依然開着玩笑:“小別勝新婚,這也是人之常情,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見他還在開着自己的玩笑,張賢只是笑了笑,乾脆也不去理會了。

柳慶元卻又對着田秀秀道:“秀秀呀,我就真得有些奇怪了,別人家的老婆總是三番五次,隔三叉五地跑過來向我打聽前線的戰況,她們想要知道自己的丈夫怎麼樣了,呵呵,我就從來沒有見過你來打聽慕白的消息!”

聽到柳慶元如此一說,張賢的心裡有些不快了起來,雖然自己的確是對不住老婆,但是真得知道了老婆連打聽自己的消息都沒有時,自然就有一種酸酸的味道。

田秀秀微微笑了一下,道:“柳副座,你不要忘記了,我也是一個軍人,軍人自然有軍人的規定,是不能跟普通婦女相比的!我當然十分希望知道阿賢的消息,但是在戰鬥那麼激烈的時候,我也不想過多打擾你們這些長官們的指揮,再說,這麼多年以來,我也早就習慣了擔驚受怕的生活!我想,在這方面,柳夫人一定是深有體會的!”

柳慶元也只是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可是,田秀秀那番冠冕堂皇的答詞,還是讓張賢的心裡一直不舒服,在陪着妻子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時,他還是忍不住地問着田秀秀:“秀秀,你真得沒有問過我的消息的嗎?”

田秀秀看了他一眼,馬上明白了他的小心眼,笑了一下,這才道:“你呀,看來也喜歡疑神疑鬼了!你是我的丈夫,我不關心你還能關心誰呢?你忘了,我是報務組的,呵呵,所有的電報都要經過我的手來作處理,其實你在江口也好,在孟布也好,我都十分清楚,我知道你一定是好好的,那麼一點兒的兵力能夠守住江口,就說明你一定還在!如果那邊的陣地真得丟了的話,我就真得不知道你會怎麼樣了!”

聽完了妻子如此一說,張賢這才啞然而笑,他忽然想起來,每一次給總部發報,都是署着他的名字,而這些電報在沒有到達李長官的手裡之前,先到達的卻是田秀秀的手裡。

※※※

孟撒保衛戰勝利的消息,就好象是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地在東南亞華人世界裡傳開來,《曼谷日報》、《新加坡早報》等東南亞最有影響力的報紙都進行了通篇的報道,許多記者們不惜可能會遭受生命危險的代價,或者化裝,或者隨着馬幫進入到了金三角地區,以求得對這場戰役的第一手資料來進行報道。

一時之間,這一場對於救國軍來說的求生戰,卻成了一石驚起千層浪的開始,成了華人世界的一個不滅神話。本來,華人在東南亞地區的人數衆多,但是卻因爲中國的積弱積貧,華人也成了這些東南亞國家的二等公民,成爲了受壓迫的對象,從來就沒有直起過腰,擡起過頭。雖然打敗緬甸政府軍的只是從雲南逃出來的國民黨殘軍,但是對於東南亞的華人來說,不管是哪一支部隊,都是中國人的驕傲。也正是這些報紙的傳播,才讓雲南反共救國軍的名聲響亮了起來,而意想不到的效果卻是,更多的華人被號召着加入了進來,短短的一個月之內,就有三千多人蔘軍,這無論是柳慶元,還是張賢,都是始料不及的,卻也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如今他們的這個部隊要的就是擴充,要的就是壯大實力。

孟撒保衛戰役的勝利,也讓臺灣方面興奮了起來,這讓蔣介石看到了從雲南反攻大陸的可能,所以,對於雲南救國軍的物資與軍餉供應也便充足了起來,這種充足所得到的結果,就是大家都期望看到的,那就是兵力地迅速成長,同時地盤也迅速的擴大。而對於此時敗北而去的緬甸政府軍來說,眼見着自己的地盤被別人佔領,而且到此時這些鳩佔鵲巢的中國人,已經有些毫無顧忌垮過了薩爾溫江,向更西面的地區擴展着勢力,他們在無法武力解決的情況之下,只能求助於國際社會,向聯合國投訴。

緬甸政府的投訴本來是有些羸弱,畢竟弱國無外交,但是緬甸還是英聯邦的成員,英國人的撐腰,讓其他的國家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尤其是美國。國民黨政府一直在辯稱着雲南救國軍的存在,只不過是暫時的,對於國際反共來說卻是很有益處,因爲朝鮮戰爭和西方世界宣傳的原因,東南亞很多國家對於共產主義的看法也很極端,認爲那就是一種洪水猛獸,甚至有些人還希望雲南反共救國軍的存在。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不應該出現的問題卻出現了,有些話不能說,但是卻被人說了出來!

薩爾溫江戰役結束的一個月之後,幾名歐洲記者來到了孟撒總部,採訪了許多親歷戰役的官兵們,在最後採訪李彌總指揮的時候,他們不無恭維地誇讚着這支部隊的艱苦耐勞,作戰勇敢,能夠以那麼一點兒的兵力來抗衡數倍於自己的敵人,並且還將之擊敗,這本身就是一種奇蹟。

聽着這些外國記者滿是恭維的話,李總指揮也沾沾自喜着,的確,如今這支部隊給他帶來了無上的榮耀,當然,他也爲之付出了全部的精力,尤其是在這一次取得大勝之後,各種光環都不期而至,令他都有些飄飄然了起來。

在問完了一些關於雲南反共救國軍的情況之後,一位記者又問着這位總指揮一個切實的問題:“李將軍,您如今是被任命爲雲南省的主席,也就是雲南一省之長,不知道您打算什麼時候能把這個職務落實呢?真正的成爲雲南省的主席?”

面對着這個問題,李彌有些尷尬,他當然知道,要想以如今他的這點兵力反攻雲南,困難會有多大,在不久前他已經嘗試過了,最後卻是以失敗告終,別說是當雲南省的一省之長,便是當一個縣長都當不成,如果真得要打回雲南去,他還真得不清楚要到猴年馬月了,只是面對着這位外國記者的提問,他又不能不作如實的回答,當下,他想了一想,只能苦笑着搖了搖頭,告訴着這位記者:“要說當這雲南省主席嘛?我還真得不敢說有把握!”他說着,看到這位記者臉上一臉詫異的樣子,於是又開玩笑一樣的笑道:“不過,如果說要當緬甸的主席嘛,這倒不是很難!”

這些記者愣了愣,又有其他的記者問了些別的問題,最後結束了採訪,他們才離開了孟撒。

可是,坐在採訪席邊上的柳慶元卻是搖了搖頭,在採訪結束之後,他與張賢走在一起,卻對着張賢嘆着氣道:“李長官真得不應該跟那幾個記者開玩笑呀,只怕這個玩笑可是開得大了!到頭來會樂極生悲的!”

“樂極生悲?”張賢有些不明白,他自來對於政治問題就不敢興趣,有些不懂這位副總指揮的話意。

柳慶元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慕白呀,論起打仗來,我真得不如你;呵呵,不過,看來對於政治的敏感度,你是遠遠不及我呀!”他說着,又向張賢作着解釋:“如果那些記者把李長官的話登出來,緬甸人看到了,那會怎麼樣?”

張賢愣了一下,這才明白了過來,的確,就算是他對政治不感興趣,也知道在正式的場合,是不能隨意開玩笑的,看來,這一回李長官的這個玩笑開得的確是大了,真得是應了柳慶元的話,這些天他們太過於興奮了,從而高興得過了頭,失去了應有的清醒頭腦,把應該說什麼話?哪些話不能說都忘記得一乾二淨了!

第七二章 夢殤(三)第六三章 審查(一)第十章 押解(二)第二五章 穿插(二)第五六章 野戰(三)第三二章 土木(二)第八十章 平反(一)第四章 空襲(三)第四七章 急援(一)第九章 總結(三)第三七章 弩末(一)第八三章 還妻(二)第十五章 兩難(一)第三九章 城廂(三)第二三章 疑兵(二)第五七章 雪峰(四)第二三章 疑兵(一)第六四章 進擊(二)第七一章 王莊(三)第三三章 蘇北(一)第十八章 鬼影(二)第三七章 雷霆(一)第三八章 升任(一)第三八章 間歇(一)第十五章 渡江(一)第四八章 潁河(三)第六一章 又攻(一)第三二章 分道(二)第六九章 悲回(三)第四十章 金門(三)第六章 兵殤(一)第九章 武漢(一)第三十章 阻擊(二)第三章 重生(三)第十章 押解(二)第六十章 國殤(一)第四九章 北進(二)第五八章 忍辱(二)第十二章 空戰(三)第五五章 烈焰(二)第六七章 迢遙(三)第五六章 歷山(三)第四一章 救援(二)第二三章 疑兵(三)第五九章 榮民(二)第三九章 城廂(三)第二四章 雲殤(二)第十四章 刺客(一)第六四章 險境(一)第五八章 忍辱(二)第十二章 聲東(一)第六十章 國殤(二)第十六章 喝酒(三)第四四章 東調(二)第九章 迴歸(二)第四二章 打獵(一)第四四章 偷襲(一)第五三章 作保(三)第三一章 鬥智(二)第六一章 遭遇(一)第二十章 雙殺(二)第六七章 迢遙(二)第四章 空襲(一)第五八章 反擊(二)第二十章 夾擊(二)第六一章 遭遇(一)第九章 總結(三)第一章 夜奔(二)第六七章 幹校(一)第十八章 突圍(一)第六五章 掩護(一)第十二章 聲東(一)第六一章 精銻(三)第九章 柳林(一)第四十章 兵團(二)第五六章 野戰(三)第三七章 淮陽(一)第一章 永城(二)第二五章 穿插(一)第五九章 後勤(二)第六九章 家破(二)第五九章 希望(二)第五五章 烈焰(二)第六十章 趙括(三)第五五章 赴會(一)第五三章 沂河(三)第五四章 爭奪(二)第四四章 無衣(三)第四十章 鏖戰(一)第四六章 血拼(三)第二八章 堵截(一)第二五章 穿插(一)第七章 烈火(三)第五六章 野戰(四)第五一章 蒙城(一)第十五章 回防(三)第六十章 國殤(一)第一章 夜奔(一)第十一章 門栓(二)第二三章 邊境(一)
第七二章 夢殤(三)第六三章 審查(一)第十章 押解(二)第二五章 穿插(二)第五六章 野戰(三)第三二章 土木(二)第八十章 平反(一)第四章 空襲(三)第四七章 急援(一)第九章 總結(三)第三七章 弩末(一)第八三章 還妻(二)第十五章 兩難(一)第三九章 城廂(三)第二三章 疑兵(二)第五七章 雪峰(四)第二三章 疑兵(一)第六四章 進擊(二)第七一章 王莊(三)第三三章 蘇北(一)第十八章 鬼影(二)第三七章 雷霆(一)第三八章 升任(一)第三八章 間歇(一)第十五章 渡江(一)第四八章 潁河(三)第六一章 又攻(一)第三二章 分道(二)第六九章 悲回(三)第四十章 金門(三)第六章 兵殤(一)第九章 武漢(一)第三十章 阻擊(二)第三章 重生(三)第十章 押解(二)第六十章 國殤(一)第四九章 北進(二)第五八章 忍辱(二)第十二章 空戰(三)第五五章 烈焰(二)第六七章 迢遙(三)第五六章 歷山(三)第四一章 救援(二)第二三章 疑兵(三)第五九章 榮民(二)第三九章 城廂(三)第二四章 雲殤(二)第十四章 刺客(一)第六四章 險境(一)第五八章 忍辱(二)第十二章 聲東(一)第六十章 國殤(二)第十六章 喝酒(三)第四四章 東調(二)第九章 迴歸(二)第四二章 打獵(一)第四四章 偷襲(一)第五三章 作保(三)第三一章 鬥智(二)第六一章 遭遇(一)第二十章 雙殺(二)第六七章 迢遙(二)第四章 空襲(一)第五八章 反擊(二)第二十章 夾擊(二)第六一章 遭遇(一)第九章 總結(三)第一章 夜奔(二)第六七章 幹校(一)第十八章 突圍(一)第六五章 掩護(一)第十二章 聲東(一)第六一章 精銻(三)第九章 柳林(一)第四十章 兵團(二)第五六章 野戰(三)第三七章 淮陽(一)第一章 永城(二)第二五章 穿插(一)第五九章 後勤(二)第六九章 家破(二)第五九章 希望(二)第五五章 烈焰(二)第六十章 趙括(三)第五五章 赴會(一)第五三章 沂河(三)第五四章 爭奪(二)第四四章 無衣(三)第四十章 鏖戰(一)第四六章 血拼(三)第二八章 堵截(一)第二五章 穿插(一)第七章 烈火(三)第五六章 野戰(四)第五一章 蒙城(一)第十五章 回防(三)第六十章 國殤(一)第一章 夜奔(一)第十一章 門栓(二)第二三章 邊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