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說,世上有些個事兒,不到臨場那還真真兒想不到!德子原本並沒有想到要把那兩個日本人的屍體拽走,可到了跟前,看到那兩個日本人就那麼死道兒上,突然產生了一種感覺。這兩個犢子挺在這兒, 太扎眼!應該把這兩個犢子的屍首拽走,哪怕是拽到林子裡,也比就這麼明晃晃地挺在這道兒上要好一些個!
人一死,那屍體是格外的沉!德子和大成子本就是成天在山上骨碌着的人,這點事兒那也不算個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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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鄒祥等一應衆人早把林子裡死的那些個日本人的屍體拽到了一處,一清點,十三個,加上德子和大成子拽回來的那兩個日本人的屍體,不多不少,整整十五個,齊了!鄒祥讓大家夥兒把屍體統統搬到那大卡車上。衆人不解。咋?這是要把這些個日本人的屍道連同這卡車都燒了嗎?這個時候,鄒祥想到的事兒可就跟他的叔叔德子想到了一處!鄒祥想,這些個犢子的屍首就這麼橫七豎八地倒在這林子裡恐怕於事不利。按說,就他們這些個犢子不在自個兒家裡好好呆着,跑到人家的地兒上來禍禍,曝屍荒野是罪有應得!但,這要是在日本人已經發現的情況下,那也是不得已的事兒,但如果日本人還沒有發現,還是把這些個犢子安頓在一個隱蔽些個的地兒較比好!這樣想着並做着的時候,德子和大成子已經就把那兩個日本人屍體拽回來了!一併扔上了卡車。這個時候,就是德子一時也弄不明白鄒祥這是要幹啥!是想燒了嗎?還是就這麼放着?鄒祥看事兒基本行了,遂對德子說道:
“叔!發信號吧!”
德子瞅了一眼鄒祥,問道:
“祥子!這些個犢子咋辦?”
“叔!咱知道個地兒!一會兒咱把這些個人都拉到那兒去!日本人遲早會發現這個事兒,那也沒招兒!這地兒要想整利索是不可能了!但晚知道總比早知道要好一些個!”
德子聽鄒祥說出這話,立時就愣在了那兒!拉走?咋拉?難不成祥子能把這卡車開走?到得這時,那也別問啦!德子對大成子說道:
“大成子!去,到那林子邊兒上發信號!”
大成子怔了一下子,立馬就朝那個山包後面的林子邊緣跑過去。也就一忽兒,就聽那山包後面傳過來 兩聲也不知個啥鳥兒的叫聲!“嘎嘎嘎”的,聽上去應該是個大鳥兒的叫聲!就是發出那叫聲的大成子也說不出是個啥鳥的叫聲!說點兒實在話,這世上到底有沒有那種鳥兒都是個事兒哪!
這邊兒,鄒祥讓衆人趕緊上車,自個兒進了那駕駛樓兒,“轟”的一聲就把那卡車啓動起來!
停在山地西邊平原上的那些個人,對眼目前發生的這一應的事兒早已看了個大概其!說是大概其,是說有的看到了,有的沒有看到。但沒有看到的也都聽到了!那德子和大成子把已經倒地的那兩個人的屍體拽走,那可是看得個清楚楚兒的!到得這時,那心裡已經就明白是咋個一回事兒了!心裡在感謝之餘,那也是捏着一把汗的!這個事兒,整出這麼大的動靜兒來,那身後龍石臺鎮上的日本關東軍守備隊的人要是聽到了槍聲,後果真真兒不堪設想!但事已至此,也就得在心裡做好準備,得咋個應對了!
天兒已經亮了!遠處的山地裡傳過來兩聲鳥鳴,是一種說不出名字的啥鳥兒的叫聲。
汪亮搖下了車窗,向前面的車發出了命令:
“開車!”
說過之後,汪亮又補充了一句。
“慢點兒!給那邊兒勻點兒空兒!”
按照中共滿洲省委的安排,負責接應的那些個人是不能同汪亮他們這些個人見面的。
隱在遠處林子邊兒上的大成子發出了信號,遠遠地看到那道兒上的車朝這邊兒開過來了,遂反身就朝那山包後面跑過去,看到衆人都站在車上,那還說啥!早把手裡的槍甩到了肩上,就着向前跑的衝勁兒,一腳就蹬在那車箱板子上,翻身就上了車了!那車“轟”的一聲就從那隱着的林子裡躥了出來,上了道兒就奔東北方向開下去了!
車上的人那心裡可是老敞亮了!嚯!祥子竟然會開車!一應衆人,別說開車,就是坐車,這還是頭一磨兒哪!可也就一忽兒的功夫,車上的人就想起了腳下橫躺豎臥的那些個日本人的屍體!剛剛暖下來的臉,立時又抽緊了!
說來,那也是老天成全!時逢冬季,中國東北這旮噠,這個季節那不說天天兒都是西北風也差不多!也不知都經過些個啥地兒,把那西北遠方的啥西伯利亞的寒風不停地吹到咱中國東北這邊兒來,有的時候那是噢噢直叫!今兒個,那西北風不是很大,但在曠野荒地兒,那也是嗖嗖的了!這嗖嗖的西北風從西北向東南刮過去,把從那小山包一前一後一左一右發出的槍聲頂住了,裹挾着一起奔東南就下去了!總之,那槍聲並沒有傳到龍石臺鎮子裡面去!
汪亮和謝剛臣他們那兩臺車進到了林子裡,拐過了那小山包,並沒有看見任啥人影。可一過那小山包,可就看見了那樹枝斷裂,樹皮破碎的景象,有的樹幹上還留着彈頭兒哪!接着就看到了一些個地兒的血跡斑斑!汪亮知道,到了這個時候,前方應該是安全的啦!那些個接應的人已經掃除了眼目前的障礙,雖然看不見他們那些個人,但應該距此不遠!
兩臺車靠路邊兒停了下來。
汪亮和一應衆人下得車來,朝周邊撒目了一下子。汪亮回過身來,看着謝剛臣說道:
“謝大掌櫃,咱們就得在此道別啦!後會有期!一路保重!”
“謝謝!保重!後會有期!”
那大和旅館的司機也下得車來,同謝剛臣一行握手道別。
要說,這一應的事兒,那可真真兒就是一環扣一環!
大和旅館的那臺車是頭晌兒九點多鐘才返回到大和旅館的。時間掐得那叫一個準!汪亮和邵韭打算乘坐十點整從奉天火車站始發的火車返回關東州。荊志義和華子來奉天本就是讓邵韭看病的,汪亮夫婦回關東州了,他們也沒有必要再在奉天呆着了,也就買了同一幫火車的車票,回覃縣荊家溝。陳果學校還在放寒假,閒來無事,也就藉機送荊志義和華子回荊家溝。這樣一來,汪亮和邵韭,荊志義和華子,還有白果,加上陳果,這可就是六個人啦!六個人乘坐一幫車。在大和旅館一塊兒住了好幾天,這也有了感情了,走的時候再乘坐同一幫車,有一段路還可以再嘮嘮嗑兒啥的!
白果本沒有受到啥太大的傷害,經過這麼幾天的調理,已經就恢復正常了!要是說起來,白果可是爲滿洲國,爲奉天城的安危,那也是做出了貢獻的了!對那麼一個殺死滿洲國警察的人,到得這時,那王生可就算得上匪類了!同那個叫做王生的匪類英勇搏鬥,實屬見義勇爲!奉天省警察廳特意着治安科長黃安生前往看望!慰問金啥的倒是沒送,但也是送了一個大大的花籃兒的!黃安生還給白果敬了個禮!要知道,黃安生可是奉天省警察廳治安科的科長哪!
這事兒整得!日本關東軍駐奉天特務機關應該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春田四郎,也就是那個代號爲拳頭的特務,或者說是間諜,爲大日本關東軍,爲大日--玉碎,潛伏在大和旅館的那個夥計野村自我玉碎,這些個特工的玉碎,那也就得那麼的了!無法張揚不說,連一個正常的名號都得不到!細想起來,這還真真兒就是幹着特工間諜這個行當的殘酷所在!
大和旅館的那臺接送站轎車回到旅館時,住在大和旅館七層的那幾個人已經就等得有些個着急了。車一到,大和旅館大堂的櫃上就往七層的房間裡打了電話,告訴說,車已經備好啦!請下樓吧!
事先,考慮到那接送站的轎車座位在限,那六個人再加上個司機可就是七個人啦!車坐不下,荊志義和白果就先下了樓,把隨身帶着的東西,還有荊志國和陳果給荊志義和華子買的一些個東西,荊志義和華子感謝邵韭給看病的情分,給汪亮和邵韭買的一些個東西,大包小裹,全數倒到樓下,叫了輛人力車,倆人兒跟着車就先行出發了!剩下的這四個人,那也就恰到好處了!接下來一應的事兒,到了車站,檢票,上車!看上去,六個人個個心情很好的樣子,好不輕鬆!這些個人,那可都不是一般般的人啦!住了這麼幾天大和旅館那高大上的地兒,真真兒就是驚心動魄!此時,這些個人心裡都想着啥,那哪能隨便就讓啥人看出來哪!這一去的路上,那還不知道得遇到啥樣的事兒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