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的一切那可都是上天安排好了的!人類生存在大自然之中,既享受着大自然的無私饋贈,也承受着大自然的嚴酷凜冽。從生髮的那一刻起,人類就已經開始了由不適應到適應的漫長曆程!這個歷程永無終結,及至無限!人這個東西真真兒就是不得了!天長日久,在經歷了無限的時光流轉之後,竟然能欣賞宇宙的浩瀚,觀賞日月星辰的壯麗!
人與大自然經歷無限時日的磨合,已經就融爲了一體!人類可以感知大自然的呼吸,可以時不時地輕觸大自然的靈魂。無論是鮮花盛開的春天,還是寒風呼嘯的嚴冬!人,有時會有些個無奈,但卻永遠是站立着的!
覃縣這一帶那可有日子沒下雪了!雪可是個好東西!中國東北,滿洲國這地兒的氣候,冬天裡的雪會預示來年的收成,春雪尤盛,正所謂瑞雪兆豐年!覃縣人在這整個冬天,多少回仰望天空,多少次嘆息!這天兒總也不下雪,年頭兒不好啊!
這時的天,已經就烏雲密佈,似乎是要下雪的樣子。
下晌兒,荊志義在喝酒的間隙來到竈間,把白果扯到了房門前,悄聲說道,白大哥,前幾天說的想弄幾套關東軍軍服的事兒,不知白大哥弄到手沒?白果稍稍愣了愣,用系在腰間的圍裙擦了擦手裡拎着的木勺子的把兒,回問道,少東家,咋,現在就要嗎?荊志義點頭。白果的頭明顯地朝後梗了一下子。今兒個?行!咱已經就弄着啦!只是眼下不在咱手上。弄着後,咱就放到了一個地兒,沒有拿到家裡來!荊志義眼睛亮起來。白果接着問道,咋?想拿到家來嗎?不用!這大白天兒的,整不了!白大哥,那,槍哪?少東家!槍也到手啦!啥時用,咱即刻去取!這一回,荊志義用炯炯的眼神兒看定白果,說道,白大哥,你看那樣行不行?你把那軍服和槍都備好,放在一個穩當點兒的地兒,把那地兒在哪兒告訴咱,咱讓人去取!妥!那,少東家,都要多少哪?荊志義再次用那炯炯的眼神兒看定白果,說道,要是能行的話,得六套軍服,六條槍!要是有難處,有那麼三五套軍服三五條槍也差不多啦!
到得這時,白果認定,自個兒做下的那點兒事兒,少東家--少東家哥倆兒那是心知肚明啦!
自個兒本也沒想瞞他們!
天兒暗下來的時候,縣警察局治安股的劉胖子已經就在廂房的北屋兒眯了一覺啦!睜開眼睛,看到天時已經不早,遂說道,哎呀!這天兒都要黑啦!人哪?趕緊!可別呆了!回走!糗在東廂房南屋兒白果住着的那屋子裡的那些個人,聽到北屋兒有了動靜兒,知道是劉胖子醒了,就都從炕上凳子上起身。治安股的那兩個警察,還有開車的那個警察,都過到北屋兒跟劉胖子打招呼。醒啦!股長!沒冷着吧!沒沒!你們也真是!咋不喊咱哪!這都啥時候了!劉胖子看了看錶。誒?才三點半哪!咋感覺天兒都黑了哪!啊,陰天啦!股長!天兒不好,咱要回還是趕緊回吧!走走!誒!咱得跟荊科長他們道個別!去!把車整着嘍!咱到上房去說一聲兒就走!
說着話,幾個人可就從那東廂房北屋兒走了出來。白果和齊永庫,還有保安隊的那兩個小年青兒的,也都從南屋兒出來了。白果說道,咋?劉股長,這咋就要回走嗎?吃了飯再走吧!不啦!你沒聽咱那局長給咱下的令啊!天黑前到覃莊!這都晚了哪!說着就呲着牙笑了笑,一邊兒仄楞着膀子穿他那警察制服大衣,一邊兒可就出了門啦!
劉胖子過到正房並沒有站下,打了招呼就打那正房出來了。正房裡一應的人都送了出來。
白果打開院子東側走車的邊門兒,已經啓動了的那臺警車就轟轟響着對着那邊門兒開了過去。一衆人並不跟着那警車走,而是朝院子大門走過去。荊志義打開大門,一應衆人站在已經就磨過來的那臺警車前道別。荊志義說道,劉股長,哪天再過來啊!嘿!還哪天?說不定明兒個就得過來!咱局長要過來,咱敢不過來嗎?說着,衆人就都笑了起來!
送走劉胖子一行,荊志義來到了東廂房。荊志義對那兩個小年青兒的說道,你們兩個今兒個就別回家 了,一會兒把門開道縫兒!在門口朝院子裡盯着點兒!不要出屋!咱找白大哥說點兒事兒!說過,又對白果說道,白大哥,你跟咱到正房來一趟!
坐定,荊志義給白果沏了一碗兒茶。荊志國說道,白大哥,咱本想到廂房去見你,但想了一想,還是請你到這上屋來更好一些個!白大哥到咱哥家這也有快半年了吧?白果點頭。荊志義說道,有了!白大哥這半年來可沒少幫着咱哥!這些個,咱哥和咱都記着哪!請白大哥過來,有個事兒,咱得請白大哥再幫幫咱!聽荊志國說出這話,白果真真兒就有些個坐不住了,說道,國子兄弟!千萬不要這麼說,你是少東家的兄弟,你們一家兒都是好人!咱知道,你和咱少東家都是幹大事兒的人,這咱心裡明白白兒的!你和咱少東家的事兒,咱要是能幫上點兒啥,那咱可是求之不得!有啥事兒,儘管說就是!只要是咱幹得了的,那沒的說!
白大哥!聽咱哥說,你把咱想要的幾套日本關東軍軍服還有槍都整到了手了,這已經就幫了咱的大忙了!
果不其然!真真兒就是荊志國要的軍服和槍!
荊志國接着說道,咱手頭還有個事兒得請白大哥幫忙!眼下,白大哥知道,咱這覃縣,啊!咱這東三省!都讓日本人佔了!咱說的這個事兒,咱非常希望白大哥能幫幫咱!但這個事兒卻也是個讓咱有些個難以張口的事兒!說這個話,只是想讓白大哥知道,這個事兒可真真兒就是爲日本人所不容的事兒!一會兒咱說了,白大哥要是覺得有啥難處,千萬不要勉強,就當咱沒說就是了!
到得這時,白果已經就知道荊志國接下來說出的事兒應該是跟那日本關東軍軍服和槍有關啦!白果點頭應道,妥!國子兄弟!你說!
待荊志國把一應的事兒跟白果說完,白果的心裡可就充滿了從未有過的那麼一種感覺!
白果從荊志義家那院子翻了出來後就奔了茨溝了。白果出了那院子也就一個多鐘頭的樣子,那院子裡可就又翻出了一個人來!後翻出的那個人同樣奔了荊家溝的西溝,又從那西溝出了荊家溝了!但那個人並沒有就奔茨溝幹下去,而是在距荊家溝西溝也就三四里地遠的路邊兒停了下來。那兒有一棵高大的楊樹,楊樹下是一應的荒草。那人遂隱在了那荒草叢中。
荊志國爲白果和陳果設計好,白果從荊志義家出去一個小時多一點兒時間,陳果出發。那棵大楊樹是白果完成上半截任務後倆人兒的會合處。
大約又過了半個多鐘頭的樣子,白果返回到了那棵大楊樹下!
要說,那白果真真兒就是能人!就在那麼兩個鐘頭左右的功夫裡,可就幹了一件讓啥人聽了也得頭髮根兒發乍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