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性蝙蝠的領地，其實不算近，但烈培和冰零亦不是普通人，三下五除二就已經跑出了好遠。
“烈啊，一會兒我們做什麼呢？”冰零嘻嘻笑着問。
“你不是說放火嗎？”烈培反問道，對於冰零的建議什麼的，他已經學會了不再質疑，不然真心會更累吧。
“嘻嘻，不要把人家想得這麼壞嘛！”冰零膩着嗓子說，手中卻把玩着幾株薰蟲草，一抹冰焰在手裡若隱若現。
烈培不由得冷汗直流。冰焰雖然確實點燃不了薰蟲草，但是那種眼睛的刺激太強大了啊。薰蟲草的效果，他在小時候可是領教過的。就是被冰零薰的。烈培的頭頂突然冒出了幾根黑線。
那種鋪天蓋日的煙，他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心有餘悸，心懷陰影。那時……好像就是因爲拒絕了冰零什麼事？烈培已經把理由忘記了，只記得那可怕的煙霧。
冷不丁，烈培渾身一顫。
哎。
冰零一旁嘻嘻笑，沒發現烈培的反應。她正在想着一會兒要怎麼辦好。
沒多久，靈性蝙蝠的領地便近在眼前了，而天還沒有完全亮開。正是一天換班好時節，冰零眼中閃過一絲揶揄，真期待看到一片混亂啊。
及至到了靈性蝙蝠領地前，冰零還沒來得及行動，突然便聽到了“銀月級”幾個字。隱隱約約之間，說的好像不是什麼好事情。冰零一愣。
她想起來，幾乎被她遺忘了的凌流月。月兒，在哪兒呢？
冰零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她終於想起了剛剛那一閃而過的疑惑了：
“烈。”冰零叫道。
見冰零把腳步停了下來，跟着她的烈培便也停了下來：“怎麼？”
“我記得，上次你說，月兒在冰族族地裡？”冰零問。聽到這些換班的守衛說的話，她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冰零突然就想起了小雪花說的：有些時候，面對想保護的人，有些實話是不會說的。
月兒呢？算不算一個怕她擔心的理由。
烈培的言語爲之一滯：“這個……”
支支吾吾的話，已經不需要再解釋些什麼了。冰零閉上了那雙晶亮的眸子，深深吸了一口氣。“好吧，烈。不要總把我想得，什麼輕重都分不清楚。”
烈培低下了頭。
因爲啊，你的輕重實在有些難以捉摸啊。
烈培暗自吐槽。
冰零眨眨眼：“怎麼了嗎？”
“沒。爲什麼突然提起這個？”烈培避重就輕，問道。
“我猜的是，月兒就在他們自己的族地裡，而且，怕是修爲已經沒有了。”冰零輕輕地吐出一句話。
“……”烈培說不出話來，他甚至察覺不出來他是不是因爲震驚才這樣。
想起冰零，想起凌流月，想起當初那個小女孩說“因爲這裡只有你和我是一樣的啊”。當初的那個小女孩，是不是也像冰零一樣？
烈培對凌流月並無特別的感覺，但他會疼惜這個女孩子與冰零一樣的遭遇。因爲冰零的世界，他沒辦法解救，總不能再讓誰也一樣了吧。
“走吧，我們直接闖進去。”冰零斷然說道。她把凌流月當成一個最親近的小妹妹，就是因爲彼此遭遇似曾相識。而如此，怎麼可以真的遭受一樣的經歷？
“好。”被冰零的情緒感染，加上烈培自己的想法，這一切變成了衝動的力量。
腳步交錯之間，兩人已然已經出現在了靈性蝙蝠的領地之內。冰零將幾株薰蟲草丟給烈培，烈培當即意會地將它們點燃，往周圍四處撒去。
濃厚的煙霧瞬間騰空而起，遮掩了周圍的一切。
“敵襲！敵襲！大家注意了！”慌亂卻在強自鎮定的族人開始大喊了起來。零星火點跳躍到乾燥的草地之上，更加燃起了一團又一團的濃煙。大家都在胡亂地跑着，找着罪魁禍首。冰零和烈培兩人卻順溜地讓周圍的濃煙很好地掩蓋了自己的蹤影。
“咳咳咳！”頓時四周一片咳嗽的聲音，嗆人的味道瀰漫，不少靈性蝙蝠倉皇跑了出來，讓混亂的場面更加混亂。
“咳咳咳。”冰零咳嗽了起來。嗚，這霧好嗆啊，爲什麼之前她不知道的？冰零哭喪着臉，不知道該往哪裡跑。她開始迷路了！嗚嗚，烈，你在哪兒啊，快來接我……
“咳咳咳。”烈培拼命地捂住自己的口鼻。真是個糟糕的狀況。他在心裡暗罵。明知道這種草的功效如何，竟然還是忘記了給自己加一層保護。如今這煙進了口鼻，真是咳不出咽不下的，彷彿有什麼在身體裡，卻怎麼也弄不出來的難受感。
零，不會也這樣吧……烈培有點擔心，依照冰零的迷糊又衝動的性格，絕對是比他還沒有防備的。於是他開始四下尋找起來，擡頭，卻發現了一切，都是陌生。
該死！迷路了！烈培暗罵，兜頭尋找起來。
“咳咳咳。”冰炫皇喉嚨掩着幾聲低低的輕咳。只見她面前一團細小的冰色光芒遊蕩，將面前的霧氣一一擋開，只爲自己留下一條完美的康莊大道。
她大概能猜到是冰零他們的到來。該死的，之前真的不應該勸說烈培他們不要過來的。以冰零的好奇心，只會更加好奇吧。
冰炫皇現在完全可以想到，以冰零那種什麼都不理會，只想到要怎麼玩的性格，現在應該是怎樣的境遇。但是她現在卻是沒時間理會。
除了上一次不小心被發現之外，她其實已經在這裡偷偷地探過幾次了。現在她對於凌流月可能在的地方，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
準確地繞開了大家的視線，冰炫皇快步走到了那些長老們休息的地方。
靜心傾聽，靜悄悄地沒有任何聲音。冰炫皇皺了皺眉。奇怪，太安靜了一點吧。
輕輕移步，再一次靠近，卻還是什麼都沒有。冰炫皇不由得心裡犯嘀咕：不會吧，難道猜錯了？
應該不會啊，她記得之前這個地方應該是被監視得最嚴密的，所以這靈性蝙蝠的領地，她就只剩下這裡沒看過了。她可是連靈性蝙蝠的各種大牢都去過了啊。
冰炫皇嘀咕了幾句，下意識更靠近那長老們的地盤。卻只聽輕輕“刷”的一聲，彷彿有什麼從腳旁順溜而過。
“誰！”一聲嘶啞的聲音從長老們的房間裡狠狠傳出。明明並不大聲，卻彷彿耳旁有雷霆奔騰而過。
冰炫皇愣怔在了當場，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