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啊?”鍾天楊從樓梯上翩翩而來,頗有主人風度。可惜,沒人看他一眼。
“哼!”非常一致地,剛剛吵翻天的兩位坐在地上互瞪一眼,哼上一句,別開頭。不、答!
一邊,凌流月已經大呼小叫地撲向了?零:“?零姐姐~沒事吧?痛不痛?……”一邊問還一邊不停地擠到人家懷裡蹭蹭蹭。隨後仰起可憐兮兮的小臉,小小的手拍拍小小的肚子,道:“人家餓了……”
環顧一圈室內,一束嬌豔欲滴的美麗的花躺在地上分外顯眼。“誰的花?怎麼丟在地上?很可惜呢。”邊說着,青木子走過去動作優雅地抱起那束花,轉身面對互不相望的兩人。呵呵,他好像找到結症所在了呢!找遍花束的上下,沒有隻言片語。若有似無的香氣,很誘人。青木子輕咳了一句,把花束拿到一邊。
“我的!”“我的!”
果然,兩道互不相讓的聲音同時響起。地上的兩位又瞪了起來。
“還是你說說怎麼回事吧?”冰茹頭疼地望向管家問道。忍不住用指尖揉了揉有點脹痛的太陽穴。一旁青木子見了,很自然地過來幫她輕輕按摩。
說到底也就差不多這麼回事吧——
剛剛冰茹老師他們換了房間聊天,管家送完紅茶下來的時候,就發現?零少小姐已經起來了,正在起居室裡給自己倒水喝,然後門鈴就響了。剛好當時女僕小柔和小莉都沒在起居室,管家剛剛下來沒來得及去開門,?零少小姐就自己去了。
來的人拿着一束花,看起來像是花店職員的感覺,?零少小姐和他說了幾句,那人就走了。?零少小姐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對着花束上上下下里裡外外看了好一會兒,似乎就準備拿回去放起來……
“我就是問他花束是誰送的,有交代什麼嗎?那人說是某一個公寓的管家幫他主人訂的,‘送給離園502號的主人’。”?零不爽地插嘴,爲管家填補空白,“難道我就不是這裡的主人了!我拿走有什麼不對嘛!”說道最後,要不是凌流月還賴在她懷裡,她早就張牙舞爪地跑出去搶花鄙視人了!
“那我……”一句話還沒嚷完,鍾天楊眼明手快的先跑過去把彥烈培的嘴給捂住了。然後就看到了冰茹老師警告的眼神。心裡暗暗一把汗。
管家此刻有點希望自己年老力衰,然後可以擦擦自己額頭上的冷汗。現在他的冷汗都是在心裡流的,更可怕……剛剛說的事還沒完——
才走出沒幾步吧,就看到烈培少爺從房間裡出來了,也不知道剛剛去做什麼、怎麼了,烈培少爺的臉色不太好。這時候正好?零少小姐心情很好,便難得關心一下,“小烈烈,臉色怎麼差,剛剛是做什麼運動過度了吧~”說着還揚了揚自己手中的花束。(這關心,怎麼看都覺得是管家爲了皆大歡喜,硬是把黑的理解成白的吧,明明就是赤果果的調戲好吧……)
烈培少爺沒有理會她的“關心”,但是一看到花束,烈培少爺就變了臉色,而且很急躁,竟然直接從二樓上翻落下來,跑到?零少小姐面前,口氣不善地質問道,“這花哪兒來的,你要拿去幹嘛?!”說着,甚至推了?零少小姐一把。
?零少小姐踉蹌了一下,當時也就火了起來,“別人送我的,我拿去放好有什麼不對!你這傢伙推什麼推,有沒有禮貌啊你!”
“什麼你的,這花是別人送我的好吧!‘致主人’三個字沒看到啊!”烈培少爺也是分毫不讓,兩人你推我攘的,就開始吵起來了。
這花束上面有字?青木子聽到這裡疑惑起來,他剛剛檢查過的,明明什麼都沒有。
?零和烈培兩個人又對哼了起來,都一臉挑釁,看見對方的臉的同時,又變成了互瞪,溫度彷彿冰火兩重一般,忽冷忽熱,這兩人的臉色也漸漸有些猙獰起來。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狀況啊!冰茹老師頭疼得緊,乾脆也懶得想太多,這倆小鬼真是太放肆了,對着老師們還敢來真力對衝!“天楊,小月,給他們倆一人一巴掌!靠,真是太放肆了!還不給我清醒清醒!”一把甩開青木子按摩的手,冰茹忍不住吼了一句,抱着頭坐到起居室的沙發上去了。靠,怎麼回事啊,頭這麼痛!
“得令!~”鍾天楊聽到冰茹老師這聲吼,樂了。哎呀呀,他對彥烈培這小子看不過眼好久了啊!當下也毫不客氣,一巴掌就甩了過去,直把烈培打得趴到了地上。嘴角有點腥,看來是有點破了。
“哦。”凌流月倒顯得很冷靜,把手輕輕地卻不容置疑地貼到?零的臉上,銀色的眼眸頓時顯露了出來。然後一推,“睡吧,姐姐。”?零睜大了眼,沒適應過來凌流月的變化,而下一刻,便也趴在了地上,直接昏睡過去。
見此,冰茹一驚,但眨眼間明白了怎麼回事。靠,被人陰到頭上來了!!頓時,真力一衝,便清醒了頭腦,頭疼的感覺便也就散去了。
擡頭看了看青木子,見他一臉無辜無謂又有點可惜的看着自己,冰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用眼神暗暗譴責他,你這是趁機佔我便宜呢!我說你怎麼一直都這麼淡定!
青木子被她看着還只是笑一笑。反正也不是什麼大的問題。這麼回答着,又側過頭去看了一眼被他放到一旁的花束。
原來是那東西有問題啊。冰茹摸摸鼻子,她還以爲這兩人真有這麼幼稚呢,就爲了搶一束花。
這兩位老師這麼交流間,凌流月已經毫不客氣地把彥烈培給弄暈了,嘿嘿盯着鍾天楊看了兩眼,看得鍾天楊冷汗直冒,也是知道自己不對了。慌忙擺擺手,鍾天楊身上土黃色的光芒一冒,盤腿坐好,給自己調息。凌流月有些不滿的瞪着他,她身上的力量滿滿不能用,渾身都不怎麼舒坦,特別特別想伸展手腳呢。
把昏睡的兩人交給了管家和兩位女僕去處理,搬回他們各自的房間去了。冰茹招呼了一句青木子和凌流月坐到了起居室裡的沙發上了。剛剛那麼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有人擺上了水果茶水和點心在茶几上了。
對着茶點默然無語,直到一會兒鍾天楊恢復過來,也來到了茶几旁。
“到底怎麼回事?”鍾天楊撓撓頭走過來,心裡覺得怪怪的,有點擔心。
凌流月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然後斜了一眼被拆得七零八落的花束——她的傑作,才說道:“真笨啊,都還沒發現,就是這花的問題啊!”
“就是搶花嘛!我怎麼不知道!我是說,怎麼弄成這樣!”鍾天楊沒好氣,這小靈性蝙蝠是在耍他吧。
“你根本就不知道。”凌流月狀似憐憫地看着他,“這花被動手腳了。”隨手撿起了一枝揚了揚,又皺着眉嗅了嗅,“真難聞!”
鍾天楊扇動了一下面前的空氣,“不會啊,挺好聞的啊……”話音未落,他的腦袋突然開始發沉,“這是……”眼前一黑,沒了意識。
“小月別玩。”青木子擡眼看了看一旁冰茹難看的臉色,出聲道。
“我沒玩。”凌流月又晃了晃手中的花枝,“迷醉香。”三支這樣的花枝,就能讓人昏迷,看起來就像是喝醉了一樣。“玩的是這束花。”
這束花的結構確實很有趣——迷醉香,靈幻草,醒神木,暗香堇……林林總總算來大概有十幾種花花草草,鮮豔欲滴煞是動人。令人驚訝的是,裡面有一半以上,都是屬性相沖的。雜七雜八這麼在一起,很容易就讓人思緒混亂起來,引發一些事情。
起居室裡已經是沒什麼人,除了他們四個,管家他們也都各自得令回房間去休息了。冰茹沉着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青木子和凌流月見狀,也不再說話。
好久好久,冰茹才疲憊地放鬆了身子,靠上了背後的靠枕:“之前就有人說過這個時間是多事之秋了,我那時沒在意,現在看來,都沒那麼簡單啊。”
“關於?零姐姐的?”凌流月也嚴肅起來,問道。
“關於我們的。”冰茹閉了閉眼睛,有種直接在這裡睡過去的想法。好累。
“這幾天,禁他們兩個的足。藐視校規和老師這個理由足夠了,其他的再說。”青木子心疼地摸摸她的臉,哎,做姐姐的還真不容易啊。
“嗯……”冰茹迷迷糊糊應道,腦袋發沉,想睡覺了。青木子一把抱起她,往門外走,不忘對凌流月吩咐道,“一會兒天楊醒了之後順便告訴他,今天開始,你們就是這項命令的監督執行者了。”
凌流月點點頭,沒意見,反正他們倆個也經常來竄門,有沒有這個名頭都沒差。她也知道這其實是青木子老師對這兩個被禁足的傢伙的另一種保護。想到自己是一個被信任的人,凌流月覺得心情很不錯。畢竟無論是她的外表還是種族,都只會被當成一個毫無作用也毫不懂事的人來看。
當晚,鍾天楊和凌流月心安理得地坐上上完菜的餐桌,高高興興地開始晚膳。對這屋子的正牌主人難看的臉色視而不見,吃得不亦樂乎。
臉色再難看都沒有,通知已經下來了,他們沒辦法的!~
“看來那個傳說也許真的存在。”不知名的某處,有人對着空氣中那個發着光的畫面喃喃自語。可是,爲什麼預言卻不一樣呢?
“我可不管什麼傳說和預言,別鬧得過火!付修。”海般的藍色長髮有些怒氣地張揚,優雅的美人兒出語警告。一旁的青年男子也是一臉嚴肅,綠色的頭髮顯眼溫和,卻是不怒自威。
“我知道,我只是個預言者而已,觀衆,不是嗎?”那人笑得一臉認真,看得出他沒什麼惡意。“不過我可以給你們提個醒,也是給那兩個小娃娃:小、心。”這世界裡,那個主導了原本的一切的人,還在,還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