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勃的生機在這一片宿舍區中讓一聲聲的鳥鳴喚醒了。當天空開始冒出光芒的時候,所有該忙碌的人便開始忙碌起來了。
要適應主人們經常顛倒變化的休息和上課時間,也真的是不太容易的一件事。管家女僕們各自睜着有點暈眩的眼在寬闊的公寓裡遊蕩,做着他們該做的事情。
小柔揉揉眼,天色已經亮得可以了,看着牆上那個精緻的鐘表,已經是到了該出去買菜的時間了。學園在離宿舍區和教學區都比較偏遠的地方,有一個專門的菜市場。每天出門去買菜是她的必備功課。每天不同的花樣和最新鮮的菜,總能更給人一些美好的心情。
小柔比較堅信這一點,挎好小菜籃子輕手輕腳地出門了。
主人們都還在沉睡之中,不會那麼早醒來,但功課還是要做的。小莉想了一想,便先把餐桌椅子都擦拭了一遍。乾淨的公寓,除了是一種要求,也是她的最喜歡的。主人的喜歡甚至還在自己的喜歡之後。她喜歡這個地方,喜歡一切都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模樣。
小莉笑。所有的動作都是輕快。
管家出去檢查了一下屋子周圍的狀況。樹依舊生長,草依舊綠,花依舊豔。天台的花圃在陽光的照耀之下,閃閃的露珠彷彿隱藏着快樂的星星,舒展開來的花葉,都是活力非凡的模樣。
天微涼,這時節,明明應該是秋季。管家望向了天台之外,大部分的離園都呈現在視野之中,一片鬱綠。一派很招人喜歡的夏日景象。管家想,大概就是因爲這是在懸崖邊的緣故吧。懸崖,也是經常有傳說的地方呢。
看花澆花不過是玩笑似的,匆匆而過。他最重要的任務,是查看屋子周圍有什麼需要注意的,或者可能被注意的東西。誓死捍衛主人的生命安全,本就是管家職位的要求之一。
郵箱內的報紙已經送到,今天還多了一束很漂亮的花束。管家取了報紙和花束往回走。顯然不是專業的作品,那人只是將一些很漂亮的花胡亂地紮在了一起,用一張花紙包好了。管家在裡面找到了一張小卡片,裁剪成很好看的小鳥形狀,上面卻是一片空白。不知道是送的人不知寫什麼好,只好空白,還是隱藏了些什麼。管家向周圍多看了幾眼,沒什麼發現。
轉身便準備回去公寓裡了,眼角卻瞄到一個身影正在靠近。管家擡頭看了過去,卻是小柔買菜歸來了。
“管家好。”也許是歡快了,也許是着急了,所以忘記了一些死板的尺度。小柔額頭微微冒着汗,整個人都煥發着特別的精神樣貌。看見管家正在公寓門口,小柔連忙稍稍鞠躬打了個招呼。
“回來啦。”管家笑着看着她。小柔正如她的名字,是一個很溫柔的姑娘,總是會很體貼別人,那手手藝更是驚人。偶爾想想,能夠與這樣的姑娘相處,也是很美好的一件事。管家這麼想着,輕輕地點了點頭。
小柔笑笑地跟在管家的後面進了公寓。
一早便放在爐子上的粥已經熬到了很好的點數上了,翻滾之間,一股清爽可口的香味飄散開來,惹來了小莉在廚房裡圍觀着。
“小柔,今天是什麼粥來着?”小莉已經是食指大動了。
“我加了點肉丁。”小柔回頭朝小莉吐吐舌頭。管家不太贊成在早餐的時候便有那麼多比較難消化的東西,可是她還是經常忍不住要放一點。
“好耶!”小莉小小聲地歡呼了一句,等着小柔端上桌。
昨晚烈培、冰零和鳳皇都去開會,顛倒日夜的會議往往就是一個意思,那就是今天白天,主人們是不會去上課的了。看着此刻依舊空曠無人的公寓,管家也很是習慣,沒在意太多,只是往廚房去了。
主人沒有醒,在沒有吩咐的情況下,該做的事情還是會在白天完成,因爲那纔是正確的生活方式。管家把花擺好了,便在公寓的裡裡外外多看了一圈。還是平靜,他便進自己的房間打理一些繁雜的小事。
小柔和小莉兩人在起居室的另外一角,一邊清理這小灰塵,一邊聊天。都是學園裡也算是一個小世界吧,女生總有一些八卦的情緒在。
“弄得真跟訂婚似的。”小莉小小聲地說,帶着很大很大的笑容。她性格比起小柔要活潑很多,偶爾有空是不會光悶在公寓裡的,而是會出去走走。走着走着,八卦就會來。小莉是這麼覺得的。
“哇,少小姐太猛了。”小柔擦拭着花瓶,驚歎道。沒想到一個入學舞會也可以弄到這麼強大。
至於冰零、?零這名字什麼的,兩人彼此心照不宣地選擇了無視。有些東西的八卦,是需要代價的,而爲這個小事情付出代價也實在不值得。
“哈哈,你不知道啊,當時下邊那些貴小姐少爺們的臉色都變了呢。”小莉掩嘴嘻嘻地笑。
小柔贊同地點點頭:“我想也是,少爺和少小姐都是那麼耀眼的人,肯定會有很多人注目着的。”
“小柔,我就說嘛,出去走走很好玩的,下次你也跟我一起去吧!”小莉亮着眼睛慫恿道。
“還是不要了。”小柔猶豫了一下,還是拒絕。她中規中矩得多了,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很聽話乖巧的一個女孩子。沒有吩咐的事情就不要隨便做,這是她死心眼的準則。“小莉,你也不要常常出去了。冰行者老師說,學園裡也不是很安全,還是在公寓的好。學園的校規對我們也是有限制的。”小柔勸道。
“我纔不怕呢。又不會被退學。”小莉撇撇嘴,繼續清洗着手中的東西,沉默下來便不說話了。學園裡當然不安全了,尤其是鳳皇大人來了之後,許多氣息都緊張起來,未來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小莉看看窗外依舊明亮的天空,也許烏雲正躲在哪裡不讓人看見,卻真真實實存在着。
小柔看到小莉沉默了,只當是她被自己說到心虛了,也笑笑不再說話了。
管家從沒有關嚴實的門縫裡往外看了看兩個女孩子的互動,也是笑笑。小莉的性子好動了許多,悶在公寓裡真真是坐不住啊,讓她去跑跑也好。有許多東西,也只有多在外面走走了,才能知道。
他不是資格者,但他知道資格者代表什麼意思。
當最後一縷夕陽消失,夜幕悄悄降臨的時候,每一棟公寓都散發着誘人的食物香氣,晚餐時間了。
冰零打着呵欠來到餐桌的時候,還是一副沒怎麼清醒的模樣。看得烈培又心疼又不解。
“不是很早就睡了嗎?”烈培過來幫她捏捏肩膀醒醒神,低聲地問。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好累好睏。”冰零嘟囔一句,又是昏昏欲睡的模樣。
“一會兒去上課呢,你這樣怎麼行?”烈培拿起小柔遞過來的水杯,讓冰零靠在自己懷裡,一邊餵給她。
冰零接受得心安理得的。“那就睡唄。”她說得擲地有聲,說着又小小聲地嘀咕一句,“我說今天怎麼這麼困,原來一會兒要上課了。”說得烈培一愣,這才恍惚想起,好像冰零上課的時候,真的都是在睡眠中度過的。
“真不知道你的成績都是怎麼來的。”烈培半是無奈半是寵溺地刮刮她的小鼻子。“好啦,一會兒還要睡,現在也還是得趕緊清醒來吃飯了。”
冰零皺皺小鼻子的,癢癢的。“成績當然是自己來的,我那麼聰明。”冰零對烈培的質疑不太滿意。
“我當然知道。”烈培失笑道,小女孩兒剛睡醒,這是愛亂想呢?
資格者的成績沒有造假的可能,因爲本來實力差距之下,所有的小動作都會被察覺。也許是因爲是能力者,所受訓練和冥想的緣故,資格者的記憶力和理解能力總是比其他普通人要好上許多。
“鳳皇呢?”冰零坐上了餐桌,環顧一週,沒有發現鳳皇那個紅豔豔的身影。凌流月今天也沒有出現。
“鳳皇小姐沒有在公寓裡。”管家聽見問話,連忙回答。
“大概是跟小月出去了吧,她們倆最近的感情好到不得了。”烈培笑笑地說。“吃吧,別等東西涼了。”烈培叮囑。
“知道。”冰零沒好氣地回答。這是哄小孩還是帶孩子呢?鳳皇那傢伙,冰零倒不擔心,凌流月和鳳皇的關係最近已經快到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程度了,弄得冰零想用“如膠似漆”形容她們兩個。
“很漂亮的花兒啊。誰送的?”吃完一走動,這才終於看到擺在茶几上的花束。都是醉人的色彩,迎面撲來的,就是春天的氣息。冰零不由得好奇,走過去把玩了一下。嘖,自己這是在調戲這束花嗎?冰零捏捏薄薄的花瓣惡意地想。
烈培也走了過去,自然地將手臂搭在冰零的肩上,順勢抱住冰零。“是挺漂亮的。”烈培說,沒什麼其他的感受。自從上次被花束整到被冰姐關禁閉了之後,他對這些花束的好感不大了。
再說,花束再好看,哪有懷裡這個人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