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伯仲!
衆人看向蘇路的目光都變了,土豆畝產一千多斤,若是地瓜同樣畝產一千多斤,這樣的產量,得活多少人啊。
“萬家生佛啊!”
禮部尚書錢謙益突然開口說着了,老錢說了這句之後,轉身就向李清行禮說着了。
“臣下爲陛下賀,爲漢國臣民賀,爲漢國江山社稷賀,有此二物,我漢國將再無災荒饑饉,陛下江山永固。”
周圍響起山呼般的賀喜聲音,土豆田裡,到處都是納頭就拜的漢國臣民,大臣、從吏、皇莊佃農,山呼萬歲。
蘇路站在李清旁邊,就顯得有些鶴立雞羣了。
跪伏在地,楊標眉頭皺了一下,王爺雖然大才,但也不能不拜陛下啊。想到這裡,他看向前面撅着屁股的錢謙益,心中有些惱火,堂堂禮部尚書,對這麼違制的事兒竟然不提一點兒反駁。
收拾了土豆,嘉獎了勸農司的官員從吏,李莊頭幾個掌握了土豆種植的莊戶,也如願以償得了勳銜封賞,滿是皺紋的黢黑臉龐幾乎笑成了花兒。
看着陛下的車駕走了,楊標揮退了自己身邊的從者,招呼着錢謙益。
錢謙益看了一眼落在後面的戶部官員,明白過來,也揮手止住了自己的禮部隨員,跟楊標並肩走在了前面。
“楊大人,剛纔我觀您對王爺不跪拜陛下似乎心憂憤懣,叫住我,不會就是想要談這個吧?”
楊標點了點頭:“錢大人爲禮部尚,我漢國禮法的楷模,凡事當以禮爲先,處處都應維護禮制,君爲天,跪拜乃是天經地義,王爺今日此舉,實在不對。”
錢謙益冷笑一聲:“楊大人,漢國有王爺在,纔是漢國,若是王爺不在,楊大人覺着,這漢國社稷,還在嗎?”
楊標聞言一愣,止住了腳步,目瞪口呆的看着前面的錢謙益的背影。
對啊,若是王爺不在,不提外敵,單單是朝野內部的傾軋,陛下都彈壓不下來,就更不要說蠢蠢欲動的各州,環視周圍的強敵。
這漢國,根本就是王爺的漢國。
枉自己平日裡以精明自居,現在遇到了陛下的事兒,就頭昏眼花了。
“站住”
身旁響起呵斥聲音,楊標只見自己的隨扈已經從後面衝了上來,鋼刀出鞘,攔在了自己面前。
幾步外的官道上,一隊高頭大馬飛馳而來,爲首的騎士半身披着皮袍,袒露着半邊胳膊,大鬍子,直衝而來。
禮部尚書的隨扈也衝了上來,拔出鋼刀,跟戶部尚書的隨扈組成圈子,把馬隊隔開在外面了。
“圖勒人?”
一個禁軍開口說着了。
楊標臉色一變,圖勒人來幹什麼?
今日各部大臣齊聚於此,若是被這股圖勒騎軍給包了餃子,那漢國可真的就完了。
“保護各位大人”
楊標聲嘶力竭的喊了,漢國在王爺的帶領下,剛剛有了起色,可不能讓圖勒人漁翁得利,擒了諸位大臣,壞了漢國江山社稷。
左近的禁軍紛紛圍攏過來了,刀槍出鞘,指向圖勒騎士。
兀骨突被嚇了一跳,麻溜的從馬背上跳了下來,連連向楊標擺手。
“我們不是來打仗的。”
衆軍環繞,錢謙益的底氣足了很多,老氣橫秋的訓斥着兀骨突。
“爾等何人,未得陛下召喚,擅入我漢國腹地,該當何罪?”
錢謙益氣勢很足,一下就唬住了兀骨突,兀骨突很沒骨氣的彎着腰,語氣諂媚。
“這位大人明鑑,小人是圖勒南王庭大附士,右廂察戰死,幾個兒子起了紛爭,都要滅了我兀骨突,兀骨突感念陛下跟王爺恩德,故而星夜來此,想要見王爺和陛下最後一面。”
“哆,爾等外臣,要見陛下,必須有邊境大臣具表上奏,再有儀仗隊伍送爾等上京,今爲何要莽撞前來?”
兀骨突張口結舌,他哪裡知道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直接就來了,根本都沒有給張魯打招呼,直接就來祈降,沒曾想遇上了官員隊伍,差點兒起了衝突。
“外臣是來投降的,願以圖勒南王庭土地歸降,願爲奴爲僕。”
兀骨突把自己在家背了幾百遍的話,磕磕巴巴的說了出來。
看着滿頭大汗的兀骨突,一衆官員和從吏都懵逼了,竟然是圖勒來降。
“雙喜臨門啊”
錢謙益突然開口說着了,剛剛土豆地瓜豐收,現在又是圖勒南王庭來歸附,這是天大的好事啊。
……
兀骨突到了勤政殿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禮部官員教授了一天禮儀,兀骨突跟幾個圖勒親隨終於是粗通了禮儀,起碼知道跪拜和山呼萬歲了。
一番跪拜之後,李清問着說了:“你不是圖勒王族,舉兵歸附,究竟有多少兵甲?”
兀骨突毫不猶豫的說了:“包括漢水城在內,草原之南,全部歸附漢國,臣服於陛下腳下,臣服於王爺駕前。”
李清點了點頭:“地方挺不錯的,但是王爺說過,我漢國無法長期諸軍,糧食於我國而言,都是巨大的消耗,我漢國根本供養不起一支鎮守圖勒的軍伍。”
兀骨突臉色一變,自己上趕着投,他們怎麼還不要了?想着渾河谷地的互市內外,圖勒人跟漢人身份上的差距,就連犯了錯,捱打的鞭子都不一樣。
這漢民自然是不好當的。
兀骨突跪地前行幾步,聲音高亢的說着:“陛下,外臣保證,絕不浪費朝廷一絲兒糧食,只要朝廷肯派軍,軍餉、物資一應,我圖勒全部供應。”
朝堂之上,衆臣一臉震驚,懵逼的看着兀骨突。
這孫子夠大方啊。
李清開口說着了:“既然如此,朕準了你投效,後續一切事務,全部由你來定奪,若真要我軍入草原平叛,直接上奏即可。”
兀骨突大喜過望,跪地磕頭。
“謝陛下隆恩,臣的家鄉漢水城正處在兵峰威脅之下,還望陛下早早發兵,擊潰圖勒軍,救我漢國子民。”
李清愕然的看着兀骨突,這孫子舉境歸附,原來是有原因的啊。
龐德出列說着:“老臣以爲可,自雕陰至汗水,土地廣袤,此開疆拓土之功也,值得拿下。即便付出一二代價,臣認爲也是可以的。”
兵部侍郎周平出班說着了:“臣以爲,此事要問王爺,此一時彼一時也,面對兀骨突這樣的情形,王爺必有軍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