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大廳,一羣風中石化的衆人,目光呆滯的看着三樓某一處雅間,久久無法回神。
三樓雅室中,朔風,皺着眉頭,一副,苦思冥想而不得解的模樣,話剛出口,他就覺得有些不妥。
看着那靜坐飲茶,一身淡然的少年,朔風,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主子,這衣裙,不適合夫人吧?”
且不說,夫人的生辰還有三個月之久,單是那衣裙,美則美矣,可是,那分明就是少女的服飾!呃……他並不是說夫人年紀大了,而是,真的不適合!
見,少年擡眸望向他,朔風,瞬間收回心神,恭聲開口。
“屬下的意思,夫人素來只喜歡白衣,這件……”
只是,對上少年淡若玄月清風般的眼眸,朔風的聲音卻是越說越小,到後面,直接沒了聲音。
雖然,主子什麼都沒說,只是看了他一眼,可是,他已經明白了,那衣裙,並不是送給夫人的。
呃……那是送給誰的?
朔風,差一點就問出了口,可是,少年,卻已經別開視線,看向手中的杯盞,眸光清冷,眉目如畫。
朔風,微微頓了頓,轉頭看向一樓大廳,目光,在人羣中不住的搜尋着,彷彿,是想找出心底的答案一般。
當他的目光落在南宮璃那張笑得比桃花還要燦爛的小臉之上時,微微停頓了幾秒,眼底,劃過幾許沉思,但,也只是一瞬間,便又搖了搖頭,暗自否定了心底的猜測。
“還請貴客移駕,前來取件。”
恰此時,高臺之上的千尋,清了清嗓子,轉頭看向三樓雅間,可愛的娃娃臉上,笑容可掬。
千尋話音方落,無數人,自呆愣中回神,一個個,瞪大了眼睛,伸長了脖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三樓雅室緊閉的房門,目光中,寫滿了期待與好奇。
都想一睹,那一擲千金之人,究竟是,何等風采!
就連南宮璃,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眸光,一瞬不瞬的看着緊閉的房門,心中,居然漫過了一絲莫名的期待,隱着幾分難以名狀的情緒。
然,衆人等了半天,卻不見有絲毫動靜傳來,就彷彿,那裡,根本沒人一般。
“咳咳!那個……”千尋,眨了眨眼睛,輕咳一聲,擡高了聲音,再次開口。
“嘶——”一道凜冽風聲,帶着飛雪落寒潭的清涼之意,刺破空氣,凌風而來,打斷了千尋,未說完的話。
伴隨着那道清越風聲,一道銀白色的淡淡流光,乍現在衆人眼前,恍若,劃破黑暗的第一縷天光,雖然清涼淺淡,卻,讓人無法忽視。
在衆人,還未及回神之時,那道流光,卻以閃電流星之速,掠至高臺,緊接着,在衆人寫滿了驚詫的視線中,幻雪琉仙裙和鸞尾釵,在那抹銀白色流光的縈繞下,緩緩升起,對着三樓雅間的軒窗,飄去。
看似淡若流雲般飄逸輕緩,實則,卻奇快無比,僅是一眨眼的功夫,幻雪琉仙裙和鸞尾釵,便已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
驚鴻一瞥間,衆人只來得及看到一抹白色的衣袂,勝雪清涼,初塵淡然,再凝眸細看時,眼前,卻只剩下那搖曳輕擺的輕紗簾幕。
素色輕紗,在風中輕舞出一道淡淡清淺的諜影,讓人,忍不住想要窺探,隱在那一重輕紗之後的風華景緻。
南宮璃,愣愣的盯着那落下的輕紗,臉上的神情,有些恍惚。
輕紗揚起時的那一瞬間,當那一襲淡化風雪的白衣,毫無預兆的闖入她的視線時,心跳,在那一剎那,彷彿停止了一般,電光火石之間,腦海中,閃過無數道光影,彷彿,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可,凝神細想時,卻又什麼都捕捉不到。
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只是看到一個側影,就有那麼強烈的反應?他到底是誰?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再要細想時,頭部,卻傳來一陣劇烈的痛意,讓她,不由自主的蹙緊了雙眉。
“妹妹?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耳邊,傳來南宮焰滿是焦急與擔心的嗓音,將南宮璃從那一片記憶的漩渦之中,驀然喚醒。
“哥哥……我……”有些茫然的擡起頭,不其然的,對上了一張心急如焚的臉,心中,驀然一暖,脣邊,扯出了一抹笑。
“哥哥……我沒事!”
南宮焰,卻是眉頭緊擰,目光微沉,不由分說的伸手,撫上了她的額頭,觸手的溫度,溫涼一片,並無異常。
但,這卻讓南宮焰愈發蹙緊了眉頭。
“妹妹,你覺得哪裡不舒服?”
看着南宮焰眉間擰起的褶皺,以及,那雙眸之中化不開的擔憂,南宮璃,忽而揚起嘴角,綻放出一抹大大的笑容,軟綿綿的嗓音,隨即響起,滿滿的,都是委屈與無辜。
“哥哥……人家好像是餓的頭暈……唔……我都沒吃飽!”
呃……
乍然聞言,南宮焰的神情,驀然呆滯了幾秒鐘,有些,反應不過來。
“妹、妹妹……你不是才……纔剛吃過嗎?”
從競拍會開始之前就在吃,一直吃到了競拍會即將落幕,怎麼還餓得頭暈了?
“唔……哥哥是在嫌棄人家吃的太多了麼……”聞言,小人兒扁了扁嘴,長長的睫毛垂下,在漂亮的小臉上落下了一層淡淡的陰影,那模樣,有種,淡淡的憂傷。
呃……
南宮焰的神情呆了呆,俊美霸氣的臉上,難得的,出現了一抹近乎白癡的神情,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小人兒,恍若,風中石化的雕塑,直到,某人悽悽慘慘慼戚的哭泣聲傳來,才讓他,驀然驚醒過來。
“嚶嚶……哥哥不喜歡人家啦……哥哥嫌棄人家吃太多……嚶嚶……”
某人,兩隻小爪子揉着眼睛,哭得,肝腸寸斷。
“妹妹!哥哥錯了!哥哥沒有嫌棄你啊!你別哭了!都是哥哥不好,哥哥給你跳兔子舞好不好?”
此刻的南宮焰,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給拍死得了!看看他都說了些什麼?讓妹妹哭得如此傷心!
透過手指縫,就看到了一張佈滿懊惱的臉,南宮璃,暗自吐了吐舌頭,有些壞心的想着,她要是一直‘痛哭’不止,哥哥他,會不會一掌拍暈自己,以死謝罪啊?
“妹妹,哥哥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給你學鴨子叫好不好?”
呃……
恐怕此刻,只要南宮璃不哭,別說是鴨子叫,就是虎嘯龍吟癩蛤蟆叫,那都沒問題啊!
看着那個恍若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的人,南宮璃,轉了轉眼珠子,決定不再捉弄他。
“唔……哥哥……可是人家好餓……人家好想吃烤紅薯……好想啃雞腿……好想吃爹爹做的紅燒鯉魚……”
某吃貨,眨巴一雙清澈如湖水般的眸子,垂涎欲滴的說着,就差,口水橫流,直下三千里了!
聞言,南宮焰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看着眼前一副饞貓相的小人兒,俊美霸氣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寵溺至極的笑容,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丟下一句豪情萬丈的話,身形化作一道風,刮出了明月樓。
“妹妹!你在這等着!哥哥馬上去給你買雞腿和靠紅薯!”
只是,他卻忽略了一個問題,那人,已經嚶嚶哭泣了半天,臉上,居然連半滴眼淚都沒有!
看着那眨眼之間便消失在門外的人,南宮璃,狠狠的眨了眨眼睛,小臉之上,綻放出一抹大大的笑容,滿滿的,都是幸福!
場中,幻雪琉仙裙,已經與衆人無緣,他們,便將所有的心神都集中在了那對舉世無雙的耳墜上。
“三姐,之前兩樣珍品都被人搶走了,這一件,絕對不能再被人搶走!”慕容婷,看了一眼三樓雅室,目光,落在高臺之上,臉上的神情,憤怒而不甘。
不知道是什麼人,出來橫插一腳?那三樣珍品,本該屬於三姐的!除了三姐,還有誰配得上那樣高貴脫俗卻又靈秀無雙的珍品?
心中憤憤,慕容婷愈發堅定了拍下這對名爲明月無心的耳墜的決心。
“三妹,你放心,二哥一定盡全力將這對耳環給你拍下!”慕容俊,看了看那對耳墜,隨即,看向身邊戴面紗的女子,信誓旦旦的開口保證。
那女子,只是看着他們兩人,微微點了點頭,目光,卻時不時地看向三樓雅室,眼底的幽光,深邃晦澀,
“本次競拍的最後一件珍品,明月無心,起價三萬兩黃金!”
千尋一語落地,場中,瞬間傳來無數道心碎的聲音,起價已是三萬兩黃金!看來,他們也只能抓緊時間,飽飽眼福了!
慕容婷和慕容俊,對視了一眼,神情中掠過一絲驚詫,但,也沒說什麼,一咬牙,率先開口。
“黃金五萬兩!”
如今,只希望那個神秘人,不要再來湊熱鬧!三千萬兩黃金,就算是皇帝,也不可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揮霍掉!那人,不知是和來歷?
“六萬兩!”雖然,價格很高,可,來到這裡的人,非富即貴,而,那對吊墜的吸引力,也的確遙勝之前那些珍品,故而,場中衆人的熱情,依舊高漲。
“七萬兩!”
“……”
南宮璃,一手拿着個蘋果,一手托腮,一雙亮晶晶的眸子,時不時地飄向三樓雅間,臉上的神情,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些什麼?
場中,競拍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只有幾個人還在垂死掙扎着。
面紗女子,雙眼微沉,緩緩掃過大廳中的衆人,目光之中,帶着一絲與生俱來的傲然,最後,看了一眼三樓雅間緊閉的門,緩緩開口。
“六十萬兩!”
“嘶——”
一語落地,場中瞬間傳來一陣吸氣聲,就連南宮璃,也飄去了一個淡淡玩味的眼神。
直接將價格從三十萬飆升到六十萬,這,是爲了震懾全場,讓別人,知難而退麼?
看來此女還真是很喜歡她的耳墜呢?
千尋,轉了轉眼珠子迅速的看了一眼臺下,腦中,飛快的轉動着,六十萬兩,對於正常人來說,已是極限!像之前那位神秘的主兒,花了三千萬兩拍下兩件珍品,這,在正常人看來,都是瘋狂的舉動!根本就是,不正常的!
此番,別人都競拍了這麼久,那人都沒出聲,估計是,無意於此吧?
思及此,千尋清了清嗓子,高呼。
“還有沒有人再加價的?若是沒有的話,這明月無心,便是這位小姐的了!”
一室安靜,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目光,下意識的看向三樓雅間的位置,彷彿,是在等待着那人開口。
見此,慕容婷微微一愣,瞬間反應過來,看向千尋,急聲開口。
“我們出得價格最高,這對耳環是我們的了!”那聲音中,帶着一絲明顯的急切,似乎,還隱着幾分緊張,生怕,那雅間中的人,會突然開口,將到手的耳墜搶走一般。
說話間,慕容婷拍了一下慕容俊,而他,立即會意,起身朝高臺走去,看樣子,是想將那對耳環取回來。
南宮璃,眨了眨眼睛,眸光中,掠過一絲驚疑。
她本以爲,那人會一併拍下這對吊墜的,雖然,說不出原因,可,就是莫名的這樣感覺。
但,如今看來,她的感覺,似乎出了問題呢!
高臺之上,千尋看着快步走來的慕容俊,轉了轉眼珠子,伸手取過那對吊墜,還未等他遞出去,慕容俊的雙手,就已經伸了過來。
“黃金六千萬兩。”
恰此時,那一道淡若飛雪的嗓音,再次傳來,帶着玉碎薄冰的涼意,清晰地落在,每一個人的耳中。
音質清雅,渺若長風,卻,宛若一道驚雷,平地響起,炸得衆人,驚愣當場,久久無法回神。
慕容俊,腳下一個不穩,一頭朝前栽去,雙手,本能的在空氣中一抓,想要抓住站在他身前的千尋,可惜,那人,一陣風似的飄開。
“嘭——”一聲悶響,慕容俊,面朝大地,摔了個狗啃泥。
席間,那戴面紗的女子驀然站起身來,雙眼,死死的盯着三樓雅室的軒窗,盯着那一層飄揚在風中的輕紗帷幕,彷彿,是想透過那一重輕紗,看清裡面的人,看清,那個,一擲千金,搶了她的東西的人。
可惜,入目,除了馮娟輕紗,疏影迷離之外,再無其他。
南宮璃,狠狠的吞了吞口水,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姐發財了!第二個念頭是,這人肯定是白癡!笨蛋!但是,此刻,她卻很想知道,這個笨蛋是誰?迫切的想要知道!
這,還是破天荒的頭一回,她對一個素未謀面的人,產生了這樣強烈的探索欲!
微微眯起一雙璀璨如星的眸子,南宮璃,看着那起起落落的輕紗,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毫無意外,壓軸的三件珍品,與世人無緣,悉數,被神秘人拍下。
慕容婷等人,咬牙切齒,摩拳擦掌了好一陣,纔不甘不願的離去,一場競拍會,就此落幕,衆人,懷揣着五味雜耍的心情,一涌而散,當然,也有很多人是被擡着出去的,比如,南宮凌雪和華寶珠!
很快,神秘人士以九千萬兩黃金,這般,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天價拍下三珍的消息,如風中之火般,迅速席捲整個皇城,不到半個時辰,此事,已是家喻戶曉,人盡皆知!並且,成爲衆人茶餘飯後高聲熱議的話題。
當真是,滿城風雨,沸沸揚揚。
與這三件珍品一比,其餘七件,瞬間被秒成了渣!而,那件受萬衆矚目的霓裳羽衣,和幻雪琉仙裙一比,簡直就是麻雀與鳳凰,上不得廳堂!根本就是,廉價品一件!
消息傳到鳳儀宮的時候,南宮皓月因得到羽衣的雀躍心情,頓時,被一盆冷水當頭澆滅,所有的激動與喜悅,瞬間化作一地泡沫。
當即,哭哭啼啼的跑去找了風君翔。
御書房中,批閱奏章的風君翔,看到梨花帶雨的南宮皓月市,着實嚇了一跳。他剛剛命人把霓裳羽衣送了過去,此刻,她不是應該喜笑顏開,心情極佳的麼?爲何?
當南宮皓月梨花帶雨的哭訴了一番之後,風君翔,瞬間驚愣當場,半晌沒回過神來。
南宮皓月,擡起含淚的眼眸,看着呆愣當場的風君翔,眼底,不明之光一閃而過,身子一軟,就勢倚進了他的懷中,一手,撫着他的胸膛,嬌滴滴的嗓音,再次響起,滿滿的,都是委屈。
“皇帝哥哥……怎麼辦?若是有人在百花盛宴上穿了那件琉仙裙,讓月兒情何以堪?”
一抹幽冷劃過眼底,身爲風瀾帝國的皇后,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卻穿了一件廉價如塵埃的衣裙,豈不是,要當着全天下人的面,顏面掃地,威儀無存?這讓她,如何接受得了?
哼!若是被她知道,是誰拍下了那幾件珍品,絕對,不會放過他!
最好,沒有人穿着那套衣裙前來百花盛宴,否則……
一抹陰狠,劃過眼底,與那梨花帶雨的嬌媚容顏,實在是,格格不入。
“月兒,這,這都是真的?有人花了九千萬兩黃金?”半晌之後,風君翔回神,臉上的神情,依舊愣然。
“恩……”
“那人是誰?九千萬兩黃金,相當於國庫三年的收入!擁有如此財力的人,若是想對朝廷不利……”說道此處,風君翔,有些混亂的思緒,瞬間清明起來,眉頭,深深蹙起,神情,有些凝重。
聞言,南宮皓月眼中劃過一抹詫異,她倒是沒有思考這麼多,威脅風瀾帝國,便是威脅了她的地位,這,決不允許!
一時間,兩人都陷入了沉默,房中的氣氛,微微有些陰冷。
是夜,月黑風高,某一處小樹林。
兩道黑影,相對而立,隱隱傳來說話聲。
“小子,本姑娘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音質清越婉轉,語氣,卻相當不客氣。
“唔……什麼都沒查到……”天籟般的嗓音,弱弱的響起,滿滿的,都是委屈。
“蝦米?什麼都沒查到?你還能再笨點?”另一端黑影,瞬間跳了起來,那張牙舞爪的模樣,真怕她會一個激動,將對面的少年生吞活剝了!
“唔……那人很厲害……人家不是對手……跟着跟着就沒了……”少年,垂頭喪氣,腦袋,都快要垂到了地面上,不知,是被嚇的?還是,被打擊到了?
“那你看到他長什麼樣沒?”聲音之中,帶着一絲莫名的期待。
“……沒有……連個背影都沒看到……”哎!這估計是他,有史以來最灰暗悽慘的記憶了!真是丟人丟到了奈何橋了!跟蹤人,卻連片衣角都沒見着……
“……”
空氣,一陣靜默,氣氛,有些陰森森的駭人。
少年,縮了縮脖子,擡頭,圓圓的眼睛,滿是無辜的看着眼前凶神惡煞的少女,吞了吞口水,弱弱的開口。
“唔……你爲什麼一定要知道他是誰……既然這麼想知道,爲什麼不自己跟着……”
“啪——”
一聲悶響,分外清晰。
某人,一巴掌拍在少年的腦門上,咬牙切齒的低吼出聲。
“本姑娘若是能親自出手,還用得着你這個笨蛋去?”
看着眼前滿臉委屈的少年,南宮璃,磨牙霍霍,哥哥寸步不離的‘保護’着她!她哪裡有時間去跟蹤別人啊?若不是趁着月黑風高,哥哥已經睡着,她能出來麼?
南宮璃心中正無比憤憤地想着,耳邊,忽然就飄來少年弱弱的嗓音,滿滿的,都是八卦。
“姐姐……你是,看上他了麼?”
蝦米?!
聞言,南宮璃,瞬間滿臉呆滯,滿頭黑線,瞪圓了一雙晶亮如玉石般的眸子看着眼前的少年,彷彿,被那一道天雷,劈傻了!
千尋,看着眼前神情古怪,一臉扭曲的少女,眨了眨眼睛,腦袋湊近了幾分,再次開口。
“姐姐……你不會真的看上他……哎呀!爲什麼打我……”
只是,還未等他八卦完畢,腦門上,便捱了一記狠狠的爆梨!緊接着,耳邊,便傳來某人氣勢洶洶的低吼聲。
“死小孩!胡說什麼呢?本姑娘連他是圓是扁的都還沒看清楚……怎麼可能看上他呢……也不知道,到底是長什麼樣啊……”只是,那氣壯山河的吼聲,越往後,聲音越小,說到後來,完全成了某人的碎碎念。
見狀,千尋的眼珠子,轉了轉,八卦之色更甚。
“姐姐……你是不是很想看到他長什麼樣啊?”
“對啊……”下意識的開口,卻在話說出口的瞬間,化作一道低吼,外加一記爆梨。
“喂!死小孩!說什麼呢?他長什麼樣和本姑娘有什麼關係啊?”哼!九千萬兩黃金買一件衣裙,根本就是敗家子!
“會變笨的……”
千尋,伸手揉着腦門,娃娃臉上,盡是委屈。
“已經很笨啦!再笨一點也無所謂的!”某人,下巴一揚,非常不厚道的開口。
“再笨的話,會沒有妹妹喜歡的……”某小孩,掀了掀眼皮,亮晶晶的眸子,滿是幽怨的看着南宮璃,無盡委屈。
“……”聞言,南宮璃狠狠的抽了抽嘴角,額頭之上,滑落一滴冷汗。
千尋,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面容僵硬,一臉扭曲的人,瞬間,笑得滿臉諂媚。
“姐姐~你還沒說,爲什麼對那個人,如此感興趣啊?”
“哼!八卦!”見狀,南宮璃仰天翻了個白眼,神情,趾高氣揚。
“嘻嘻……姐姐也說人家是好奇寶寶嘛!”先前那個幽怨的小媳婦兒,瞬間化身可愛天使。
“好吧!看在你如此乖巧的份上,姐就告訴你好啦!”
伸手,摸了摸某少年的腦袋,南宮璃,一副看小狗的神情看着他,優哉遊哉的開口。
“嘻嘻……”千尋的嘴角抽了抽,卻被臉上可愛的笑容掩蓋住。
“本姑娘感興趣的不是他的人……”
“那是他的心?”
“啪——”
一記爆梨,狠狠的敲上千尋的腦門,低吼聲,隨即響起。
“本姑娘說話時,不準插話!”
“噢……”某少年,揉着腦袋,眼神無辜,滿臉委屈。
“本姑娘感興趣的是他的銀子!”
一擲千金,眼睛都不眨一下,肯定有一座超大的小金庫!說不定是座金山也有可能!若是,她發現了那人的小金山,順手,隨便牽那麼一點,豈不是,要發財了?
某人,心中想的得意,一不小心,便奸笑出了聲,那雙眼放光,小肩膀一抽一抽的模樣,怎一個奸詐了得?
看着眼前如同一隻小狐狸般的少女,千尋,狠狠的眨幾下眼睛,忽然,一臉恍然大悟之色的驚呼出聲。
“呀!我知道啦!姐姐是看上了他的銀子,所以想要把他搶回來做壓寨夫人?那銀子,就全是姐姐的啦!”
呃……
千尋話音落地的瞬間,南宮璃,也從奸笑中驚醒,一張漂亮的小臉,微微有些僵硬。
壓寨夫人?神馬東西?
“嘻嘻……姐姐~我是不是很聰明呀?”相較於南宮璃那一臉的扭曲,千尋,簡直笑得像朵花兒,眉眼彎彎的看着南宮璃,一副,搖尾乞憐等着主人誇獎的小狗模樣。
靜默了三秒鐘,南宮璃,靈魂歸位,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眼前少年,陰陽怪氣的嗓音,像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一般,落下一地,陰森森的氣息。
“你,的確是很聰明!”
“恩恩!人家也是這麼覺得!”娃娃臉上兩個淺淺的梨渦,說不出的可愛!讓人想要狠狠的親上一口!
“聰明到,讓人,想要……”極致溫柔的嗓音,一字一頓的響起,卻落下,一地毛骨悚然的氣息,可惜,那個笑得快要臉抽筋的傢伙,卻沒有發現。
“想要誇……”
“想要一根手指捏死你!”
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怒視,毫無預兆的響起,恍若一道驚雷,將千尋未及說完的話,全部炸了回去!
怒吼聲響起的同時,某人,瞬間化身爲狼,張牙舞爪的朝着少年撲去,那咬牙切齒,滿眼兇光的模樣,真是讓人,爲少年捏了一把冷汗呀!
月黑風高的夜裡,暗影繚亂的小樹林中,驀然傳來一陣鬼哭狼嚎之聲,若是有夜半醒來如廁的百姓,定會以爲自己聽到了鬼哭,還極有可能,被嚇暈在茅房。
雲王府,書房。
柔白月光,透過敞開的軒窗,落下一地清淺迷離的月影,搖曳的燭火,虛晃出一道仙姿如玉的剪影。
少年,靜坐燈下,執筆潑墨,暈開,一室墨香。
“主子,今日,有多方人馬在四下打探您的消息。”朔風,站在一旁,放緩了聲音,稟報。
“恩。”少年,淡淡的應了一聲,示意他,說下去。
“其中,有一批是皇帝的人,還有一波,是尚書府的暗衛,另外幾波人馬,也都是京中各方勢力。但,還有一批人……”
說道此處,朔風微微皺起了眉頭,神情中,劃過一抹沉思。
少年,微微擡眸,看了他一眼,眉目如畫,神情,雲淡風輕。
“何人?”
“好像是,七星閣的人!”可不是麼?今日那個意圖跟蹤的孩子,雖然,是喬裝打扮了一番,可惜,還是被他認出了!就是今日拍賣會上的那個小孩!
聞言,少年執筆作畫的動作,微微頓了一下,轉瞬,卻又恢復如常。
“不必理會。”
一語落地,少年,便又低下頭去,繼續着未完成的畫。
朔風,遠遠的看了一眼那幅畫,只依稀看到,一片嬌嬈繽紛的桃花林,在少年的筆下,一一綻放,空氣中,似乎瀰漫着一抹桃枝嬌嬈的清香。
“主子,七星閣的人會不會是,盯上了您的財?”
畢竟,主子未曾露面,他們也不知道主子的身份,卻,暗自跟蹤,唯一的理由便是,他們看中了主子的一擲千金!
當然,若是他們見了主子的人,可能,就另當別論了!(那就不僅是財了!可能還有……)
“或許。”
只是,少年聽了他的話,卻是擡頭,看了一眼窗外的玄月,淺色的脣角,似乎,輕扯了一下,把朔風,嚇了一跳,待他細細看去,卻是什麼都沒有,彷彿,剛纔那驚鴻一瞥的可疑笑意,不過是幻覺罷了!
朔風的頭腦有些懵,被人盯上了,主子,似乎,心情還不錯?
心中,無盡感嘆,他高深莫測的主子,自從回京之後,是越來越難以捉摸了!
“讓重蓮過來一趟。”少年,玉碎薄冰般的嗓音傳來,將朔風,從萬千感慨中喚醒。
“是,主子。”微微愣了一下之後,朔風的身影,化作一道清風,飄出了書房。
主子這個時候召見重蓮,做什麼?
僅是片刻之後,重蓮,便被朔風‘溫柔的’請到了雲王府。
書房外,重蓮,一把掙開了朔風,伸手整理着自己惹火的紅衣,妖孽傾城的臉上,盡是鄙夷和不滿。
“你這個粗魯的傢伙!非得跟爺拉拉扯扯,把爺的衣服全弄亂了!你不嫌丟人,爺還要注重形象呢!”
妖魅無雙的嗓音,帶着無盡的鄙夷,在朔風耳邊響起,聽得他,眉頭輕蹙,直接冷哼一聲,別開頭去。
“如此不解風情的傢伙,只怕以後,十有*是討不着媳婦兒的!”勾魂魅惑的桃花眼,斜斜的睨了一眼朔風,某妖孽,脣角一勾,慢條斯理的開口,笑得,不懷好意。
朔風的眉心跳了跳,招呼都沒打一聲,直接揮出一掌,將那人,拍進了書房。
重蓮,一時不查,被朔風偷襲,身形一個不穩,直接朝着靜坐燈下的少年撲了過去。
完了!
電光火石之間,重蓮的腦中閃過了兩個字!
剛準備運起內力,抑制住朝前飛去的身形,就感到,一股清涼的風,帶着飛雪落九天的涼意,撲面而來,流星之速,讓人,避無可避。
下一瞬,重蓮直接原路返回,飛了出去!
幸好他,身手敏捷,在即將落地之時,收住了身形,雖然狼狽了些,卻也好過,直接四仰八叉的投入大地的懷抱中好。
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朔風,真想撲上去,一口咬死他!
接收到那紅果果的眼神,朔風,嘴角微抽,開口。
“主子,重蓮帶到。”
聞言,重蓮,很是不雅的翻了個白眼,方纔,都被一記指風送出來了,難道,尊主會不知道他到了?呃……帶到?怎麼聽着那麼像帶犯人……
少年,緩緩擡起頭來,淡若飛雪的眸光,看向重蓮,那人,瞬間笑得一臉諂媚。
“呵呵……尊主,您找小的有何吩咐?”
少年不語,只是反手一揮,一股清涼的風,自他勝雪純白的衣袖中飛出,夾雜着點點銀白色的流光。
下一瞬,一套疊放有致的淡藍色衣裙,在銀白色流光的縈繞中,飛向重蓮。
呃……
勾魂魅惑的桃花眼,眨了眨,重蓮本能的伸出手,接住了那套衣裙。
看着手中,華美卻不失靈氣的衣裙,重蓮,狠狠的抽了抽嘴角,妖孽傾城的臉上,神情,有些怪異。
“尊主,您把小的召來,就是爲了……呃……雖然小的生的美了些,可是,穿女裝……呃……會不會,影響不太好……”
妖魅無雙的嗓音傳來,落下一地,詭異的氣息。
“咳咳——”
朔風,很不幸的,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劇烈的咳嗽起來,眼角的餘光,卻是死死的瞪着那個一臉爲難的妖孽,相當無語!
這可是主子花了九千萬兩黃金拍下的!能送給他,他都該五體投地,感激涕零了!居然還在這嫌好道歹?
不過,鄙視重蓮的同時,朔風的心中,也是驚濤駭浪,驚疑不定。
原來,主子花重金拍下這套衣裙和首飾,是爲了送給重蓮啊!真是讓他,大吃一驚!
那個妖孽,生的比女人還美,若是穿上這女裝,其實,也挺合適的!
朔風,想得正起勁,忽聞,耳邊傳來一道悽悽慘慘慼戚的嗓音,滿滿的,都是悲涼。
“尊主……小的日後還要傳宗接代……怎能……脫了紅裝換女裝……”
某妖孽,雙手捧着那套藍夢輕紗的衣裙,一張傾城絕豔的惑世妖顏上,全是肝腸寸斷的悽楚,看得朔風,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尤其那一句,悽悽涼涼的傳宗接代,險些讓朔風沒忍住,一腳踹過去。
少年,淡淡擡眸,清雅如風月的眸光,落在那張‘肝腸寸斷’的臉上,神情,無波無瀾,只是,那微抿的嘴角,依稀間,有着些許僵硬的痕跡。
“你想多了。”
風致清雅的嗓音傳來,卻讓那自憐自哀的某人,猛地擡起頭來,滿目驚疑的看着他。
“什、什麼?想、想多了?”
回答他的,是一記清涼指風,一個淡藍色的錦盒,朝着他的妖孽臉飛去。
重蓮,一個激靈回過神來,趕緊伸手接住了那迎面飛來的錦盒,心中,暗自腹誹了一番。
哎!真是天妒紅顏!就連尊主這麼超凡脫俗的仙,也要嫉妒他的美貌,多次想要毀他容!哎……
心中,感慨萬千,重蓮正準備伸手打開那個錦盒,又是一道清涼指風,以流星之速射來,不偏不倚,正好打到了他不安分的手上。
卻是,一個捲起的字條,手一擡,就準備打開一看究竟,耳邊,卻傳來少年玉碎薄冰般清涼的嗓音,淡淡清淺,卻不容置疑。
“離開之後再看。”
呃……
重蓮的心中,咯噔了一下,還好,他慢了一步,不然,豈不是連纖纖玉手也要毀容?哎!尊主,果真是危險人物!
“是!尊主!小的這就離開!”心中,腹誹不斷,臉上,卻是笑得諂媚。
話音落地的瞬間,某人的身影,化作了一道火紅色的流光,刮過朔風的身邊,飄出了雲王府。
朔風,站在門外,一張倆,極具扭曲,狠狠的抽了抽眼角,低頭,看向領口處,那裡,正插着一朵嬌豔欲滴的紅蓮。
“……”這個該死的蓮花妖!
翌日,風和日麗,萬里無雲。
纔剛剛過了早膳時間,鎮國公府的後花園中,已是人聲鼎沸。
南宮若瑤,打扮的花枝招展,頭上,戴着那支從競拍會上買下的桃花簪,四處炫耀,臉上的神情,怎一個春風得意了得!
“小姐。您今日真美!”南宮若瑤身邊的丫鬟,跟在她的身後,一臉的奉承之色。
“就是,五天後的百花宴,小姐一定會大放異彩!”
幾人話音方落,遠處便傳來一道滿是鄙夷的嗓音。
“切!戴了一朵豔俗的花,就以爲可以豔壓羣芳了麼?真是沒見識!”
正是南宮凌雪,在一衆丫鬟婆子的簇擁下,招搖過市。
南宮若瑤,臉色驀然一變,刷的一下轉過頭去,目光,狠狠的瞪着那個口出不馴的人,微微一笑,幾多嘲諷。
“本小姐還以爲是哪個不開眼的狗奴才呢!原來是六姐啊!你,醒了?”
聞言,南宮凌雪的臉色,有些難看,傻子都能聽得出來,這個小賤人是在嘲笑她昨天暈倒的事情。
“雖然這朵花,入不得六姐的眼,可也是件珍品,競拍會,去都去了,哪能空手而歸呢?你說,是不是啊,六姐?”
南宮凌雪捏着絲帕的手,狠狠的揪緊,上好的雲錦絲帕,被她蹂躪的不成樣子,那滿眼兇狠的樣子,彷彿是把絲帕幻想成了南宮若瑤在蹂躪!
“哼!拍回了一朵小花算什麼?有本事,你把那三件壓軸珍品拍下啊?”
“你……哼!那也比你好,什麼都沒拍到,還是被人擡出來的!真是丟光了我們鎮國公府的臉!”
“你說什麼?你敢再說一遍!”南宮凌雪,瞬間大怒,伸手一挽衣袖,便朝南宮若瑤撲了過去,一把揪住了她的頭髮,滿臉兇狠。
昨日之事,本就是她心中的一處暗傷,最忌諱被人提及!可是,這個南宮若瑤,哪壺不開提哪壺,簡直欺人太甚。
“啊——你敢打我?”南宮若瑤,一聲尖叫,擡手就是一巴掌,對着南宮凌雪的臉蛋,扇了過去。
“啪——”掌聲響亮!打的南宮凌雪,怒火狂飆,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打了回去。
二人,瞬間扭打成一團。
“一羣飯桶!還不快把這個瘋婆子拉開!”激戰中,南宮凌雪大喝了一聲,頓時,她手下的丫鬟,一擁而上,朝着南宮若瑤撲去。
但,南宮若瑤又豈是吃素的?一聲暴喝,手下的人,也瞬間撲了上去,頓時,兩方人馬,殺成了一團。
“哎呦喂!一大清早的就看到一羣母雞在打架!哈哈哈……”
兩撥人馬打得正難解難分時,一道宛若仙樂般悅耳動聽的嗓音,自遠處傳來,滿滿的,都是興奮。
遠處,一道小身影,坐在青草地上,一手託着下巴,正滿臉興味的看着那些人廝殺混戰。
只是,南宮凌雪和南宮若瑤,早已經殺紅了眼,根本無暇理會她。
被華麗麗的忽視了?某人,很不高興,皺着一張小臉,低頭看向懷中的小狐狸。
“唔……南宮將軍,她們無視我耶!你去給本姑娘報仇好不好?”
“吱吱吱吱!”本狐王最喜歡打架了!
小狐狸,雙眼放光,看了南宮璃一眼之後,小身子一竄,化作一道雪白的流光,以驚雷之速,朝着那混戰的人羣射去。
“啊——哎呀——救命——”
頓時,人羣一陣驚呼,哭爹喊娘,驚天動地。
“嘖嘖嘖!南宮將軍的戰鬥力,果然很強大!”
這邊,驚天動地的響聲,很快便驚動了前廳的人,不多時,就看到,鎮國公夫人以及丞相夫人,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
南宮璃,撇撇嘴,繼續拔草。
鎮國公夫人,面色陰沉,冷眼掃過草地上的南宮璃,眼底,劃過一抹真切的厭惡。
“這是怎麼回事?”一聲斷喝,陰沉之中,帶着無盡的威壓。
南宮璃,眨眨眼,擡起頭來看向她,小爪子指了指自己,表情茫然。
“你是在問我?”
見狀,丞相夫人的臉色頓時難看了幾分,如今,她真是一刻都容不下這個掃把星!就連晚上睡覺,都夢到她被野獸叼走了!足以見得,這個廢物是有多惹人厭!
“廢物!娘問你話還不快回答!”
琉璃般的眼眸中,隱過一抹銳利鋒芒,南宮璃,撇了撇嘴,伸手指着他們的眼睛,滿臉鄙夷的開口。
“你們的眼睛都被驢子踢瞎了麼?那麼多隻母雞在打架都看不到?哎……活着真是浪費糧食!”
丞相夫人,倆色驟然間變了幾變,很想衝上去,將那個惹人生厭的廢物撕碎了!卻聽鎮國公夫人的嗓音,冷冷傳來。
“廢物,終究是廢物。不必與她一般見識。”
“娘……”
“哼!一隻老母豬帶着一隻大母豬看到一羣小母豬在打架~全都是一羣母豬!應該找把殺豬刀,全殺了!做肉包!哼!然後再拿去喂母豬!哼!”
軟綿綿的嗓音,帶着無盡的孩子氣,分外清晰地傳入衆人的耳中,只是,不知道爲何,當她們聽到那番話的時候,心臟,明顯的顫了顫,竟,不由自主的漫過一絲恐懼。
丞相夫人,面色驚變,雙眼,驚疑不定的看着那張稚氣的小臉,尤其是對上那雙比琉璃玉石還要晶亮的眸子時,腳底,竟會不可抑止的升起一股涼氣,只覺得,毛骨悚然。
找把殺豬刀,全殺了!做肉包!像是一道符咒,烙在她的心底,讓她,只要一回想起,就會,心裡發毛。
若不是,她是風都人盡皆知的傻子,她真的以爲,那不是在說笑,而是,威脅與警告。
鎮國公夫人,用了許久的時間,才壓下內心的驚怔,卻依然,無法相信,一個弱智的廢物,竟然讓她感到了強烈的不安。
正當衆人,陷入一種極爲微妙的氣氛時,管家,自遠處小炮而來,不多時,便到了鎮國公夫人的面前,
“回稟老夫人,重蓮公子來了!”
一句話,將鎮國公夫人和丞相夫人從驚魂未定中喚醒,二人,對視了一眼,皆是,不由自主的蹙起眉頭。
“重蓮?”
雖然此人,僅是一介商人,可,聲名極盛,更是星河大陸風雲榜,榜上有名之人!
就連當今皇帝風君翔,都沒能棲身大陸風雲榜!其中利害,可見一斑。
“他來做什麼?”
“回老夫人,重蓮公子說,是來給小姐送幻雪琉仙裙的!”管家,抹了抹額頭上的薄汗,如實回道。
他,一語落地,便有兩道身影,瘋狗一般的撲來,一左一右,抓住了他的胳膊。
“幻雪硫仙裙?是送給本小姐的麼?”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滿滿的,都是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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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看着眼前兩隻‘炸了毛的母雞’,瞬間,揮汗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