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學文再回去的時候,路南一腦門子官司。
李學文趕緊解釋說自己跟王家樂看傷去了,路南說：“王家樂，王家樂，你就管吧。”
話雖然這樣說,還是給李學文弄了飯，也就是隨便熱熱能吃就成。
李學文問多做了嘛？
路南一下就明白了，李學文還想着對門的王家樂呢。
“沒有。”路南賭氣說：“我可沒功夫伺候他。”
李學文就拿了自己的那份過去，路南氣的把門砰的碰上。
李學文端了飯菜，打開門,王家樂半趟在牀上,臉色蒼白。
李學文就一勺子一勺子的喂他。
王家樂吃的很慢，慢慢的咀嚼，慢慢的嚥下去。
李學文喂好了王家樂,把東西都放下，掏出手機按鍵，很快對方接通。
李學文對着手機問：“美麗，是你做的嘛？”
美麗在那頭一愣，“什麼？”
李學文罵道：“你他媽別裝了，王家樂不是你找人打的嘛？”
美麗在那頭氣的直跳腳，“怎麼會是我打的，我剛把東西搬走，我顧得上嘛？”
李學文哼了聲，“你消停點，別沒完沒了的。”
美麗在那頭罵，李學文不耐煩的按了電話，轉過頭來安慰王家樂，“有我在呢，我看這個美麗還敢不敢動你！”
王家樂趟在牀上虛弱的笑。
李學文頓了下，說：“要是上廁所什麼的，你就說，跟我沒什麼好客氣的。”
王家樂點頭。
李學文追問了句：“現在去嘛？”
王家樂臉一下紅了，李學文才想起來半天了，王家樂難免想上個廁所什麼的。
李學文走過去攙扶着他起來，“走。”
王家樂掙扎了下，李學文抱住他的腰說：“你有我的都有，怕什麼？”
王家樂低頭，有那麼點靦腆，到了廁所李學文給他解開褲子。
王家樂話裡隱約帶了哭調：“學文哥，我自己來就行。”
李學文不放心的把紙給他扯好，放他好的那個手裡，纔出去。
李學文等在外面，聽着裡面有了聲音才進去。
裡面臭轟轟的，李學文往馬桶裡看了眼，沒衝乾淨，就又按了下開關，水這才衝幹。
李學文轉頭說：“你大便有點幹，多喝點水。”
王家樂臉紅的點點頭。
李學文不是很放心王家樂，安頓好了王家樂，就回到路南那，跟路南商量，看能不能搬到對門照顧王家樂。
路南的反映出奇的通情達理，路南甚至還說：“李學文,你要去的話，我可以幫着收拾東西。”
李學文是怎麼聽怎麼彆扭，李學文就翻過路南來。
路南本來背對着李學文，被李學文硬翻過來不是很痛快，“大半夜的，你不睡覺害折騰什麼？”
李學文知道路南在生氣，可不好說什麼，就忍住了，坐起來說：“我不放心，我還是過去吧。”
李學文起身穿上拖鞋，摸索着對門的鑰匙。
路南側了身看李學文出去，氣得恨不得過去啃給他兩腳，可路南又覺的如果自己表現的太生氣，又顯得自己太小氣。
李學文進去的時候，王家樂正穿着衣服趟在牀上呢，沒想到李學文會忽然過來陪他。
王家樂露出笑來，李學文問他要不要喝水，王家樂搖頭說不用。
李學文就幫王家樂脫衣服睡覺。
李學文說怕碰着王家樂的胳膊，就到外面沙發睡。
王家樂在臥室裡靜靜的趟着，因爲房間小，安靜的時候，連對方的呼吸都能聽到，王家樂就覺的李學文的呼吸就在耳朵邊似的。
沒一會兒兩個人就都睡着了。
結果到了半夜，李學文的肚子餓的受不了了，咕嚕咕嚕的直叫，李學文從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個沒骨氣的肚子，怎麼都止不了。
王家樂也醒了，他睡覺很少睡的沉，只要有點聲音就能醒。
所以王家樂從牀上起來，用好的那隻手去開燈。
李學文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沒怎麼吃飽。”看了眼表，“都兩點了，沒三小時就早晨了，到時候再吃吧。”
王家樂問李學文：“你是不是根本就沒吃？”
李學文趕緊說：“吃了，就是東西太難吃，沒吃多少。”
王家樂不放心的看着李學文，“我給你弄點吃的。”
李學文一下坐起來，拉住王家樂，“你怎麼弄啊？就你這個胳膊？”
王家樂說：“就是慢，我左手也能使。”
李學文笑了，“你還是左撇子啊，我怎麼沒見過你用左手啊？”
王家樂說：“小時候被我媽打過來了。”
李學文開玩笑說：“聽說左撇子都聰明，你小時候上學怎麼樣啊？”
王家樂說：“我沒怎麼上過學。”
李學文看着王家樂真往廚房走，就扯住他，“別弄了，我不餓了，真的。”
結果肚子沒骨氣的叫了咕嚕了下聲。
王家樂笑了下，蒼白的臉上漸漸有了血色，“我還是給你弄點吧。”
李學文拉開他，自己到廚房去，“我自己還不會嘛，想當初都是我給那倆人弄。”
李學文無心的一句話，說出來，再一想現在，什麼心情都沒有。
王家樂跟過來，告訴李學文：“鍋子我放最下面了，還有那個麪條我放櫃子上了。”
李學文找出來，大半夜的給自己煮飯，就着剛纔的話題說：“你要是還想學，就趁自己還小呢，多學點，我這個腦子，現在學什麼都學不進去了，還是歲數小好啊。”
王家樂看着李學文往鍋里加水，“學文哥，你上學的時候什麼樣？”
王家樂問的李學文一愣，李學文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好像很久很久沒想過以前了，就好像隔着一層霧氣，他始終不曾撥開。
聽了王家樂的問話，李學文也不過是淡淡的笑了下，笑的很牽強。
王家樂一眨不眨的看着李學文。
“說這個幹嘛，我是頂沒意思的學生，能把老師給氣死，我那時候早戀弄的老師都堵我家門口，跟我父母告狀。”
王家樂吃了一驚，“早戀？”
李學文不知道話是不是多了，可收回來也不可能了，就不當一回事的說：“恩，那個可是全校第一，未來清華北大的苗子。”
王家樂定定的看着李學文。
李學文把鍋裡的面倒在碗裡，有兩碗，故意煮多了點給王家樂。
吃麪的時候王家樂才問出來。
“男的女的？”
李學文正喝麪湯呢，早忘記這話茬了，聽王家樂問，才說：“女的。”頓了下，想在回憶什麼，可記憶裡的人早已經面目模糊不清，就隨口說道：“長的也不怎麼漂亮。”
王家樂追問：“你喜歡她哪，你不是喜歡男人嘛？”
李學文挑了面吃到嘴，待了下，說：“小孩子的事，能有什麼準，今兒喜歡這個，明兒喜歡那個，就是打發無聊，算什麼喜歡啊。”
王家樂的面一點都沒動，李學文挑了幾根送到王家樂嘴裡，說：“你看我都忘了你這了，不過你不是能用左手嘛？”
王家樂就用左手拿起筷子，雖然不熟練，總歸是能自己吃了。
李學文這才安心的吃自己面前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