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沒事的時候李學文就抽空出去給好人打了個電話,裡面響了幾聲纔有人接,李學文有點緊張,他忽然想起來還不知道怎麼稱呼對方呢,就趕緊說:“50……”
那邊哦了下,然後就是笑聲。
李學文放鬆下來,對方說:“你真固執,你在哪還我?”
李學文說了公園的名字,放下電話的時候李學文心說,我這個是還錢還是找人約會阿?!
早早就到了,那個人換了身衣服,李學文差點沒認出他來,淡粉色的上衣,灰褲子,看上去幹淨利索。
李學文忙迎上去說:“上次謝謝阿,我還不知道你名字。”
那人笑了下,小酒窩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他們都叫我阿南。”
李學文也忍不住笑了下,“我叫李學文。”
那人說:“那天你吃包子嚇了我一跳,我心說這個人是餓死鬼阿。”
李學文傻傻的笑了下,說:“是真餓了,那個王家樂也餓的夠嗆,哦,就是我身邊的那個孩子。”
李學文這天穿了身乾淨的白襯衣,李學文本來就瘦瘦的,穿着白衣服跟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似的,帶着溫軟的調子,眼睛沒有了肆無忌憚的無賴,含蓄的有點內斂。
兩個人在公園慢慢的走,李學文買了一瓶紅茶一瓶綠茶問阿南要喝那個,阿南選了紅茶。
兩個坐在公園的長凳上,李學文說:“你是外地人?”
阿南眼睛正看不遠處的一個小孩,停頓了下才說:“恩,來這討生活。”
李學文跟着說:“我也是,你來這多久了?”
阿南說話的聲音不緊不緩,“剛找了房子,好多東西還沒買呢。”
李學文來勁了,差點露出原型,熱情的說:“還有什麼要買,你找對人了,我可是砍價高手,你想買什麼吧,最便宜最好的地方,我都知道,我帶你去。”
阿南笑了下。
李學文才想起來,他們只是剛認識,甚至這個人連全名都沒說,李學文尷尬的笑了下,從口袋裡掏出錢,遞過去,“你看,我都忘記正事了。”
那人也沒推辭接了錢,放到上衣口袋裡,眼睛看着不遠處的噴泉,這個公園的噴泉不是時常開,李學文就嘮叨着:“今天公園的怎麼了,我來十次也趕不上一次開的,你命不錯嗷,難得開次,上次開是半年前吧,不過是晚上,燈光一打賊漂亮。”
那人笑笑,這個人雖然長的不是那麼顯眼,可說不出的味,讓人看了就是覺的舒服,笑起來很乾淨,帶着點說不出的熟悉,李學文心差點都蹦出來。
李學文知道自己再這麼待下去非顯眼不成,就跟着笑了下,很快的站起身說:“那個時間不早了,不耽誤你了。把錢給你,我就放心了,我總怕欠了什麼。”
那人擡起頭來看着李學文,夏天的陽光很刺眼,他擡眼的時候陽光打到了他的臉上,他微眯起眼,清涼的沒有起伏的聲音邀請着:“忙嘛?不忙的話幫我帶個路吧,我連賣衛生紙的地方在哪都不知道。”
李學文做這個不是蓋的,討價還價能把賣東西的氣的高血壓了,賣東西的一個勁的說:“你怎麼也得讓我賺點阿?!”
李學文一邊挑着東西一邊說:“再繞我快抹布吧,一塊破布值多少阿!?”死說活說扯出來塊。
阿南遠遠站着,插手邊笑邊努嘴。
李學文就說:“你這人真是甩手掌櫃的。”
阿南笑了下,兩個人已經熟悉了些。
阿南的家在挺偏僻的一個小區,環境不錯,李學文提着東西進去的時候,還有保安問,小區的綠化很好,李學文說:“你這個房租的雖然遠了點,但環境不錯,一個月多少?”
阿南說:“哦,六百。”
到了門前,李學文扭頭說:“你丫騙人不帶打草稿阿,這個房三百給我,我都不要。”
阿南沒說什麼,還是一徑的笑,打開門,裡面空蕩蕩的,一張涼蓆鋪在地上,疊的跟積木似的被子一條,連個枕頭都沒有。
李學文說:“你家可夠簡陋的,你真是六百租的?”一臉吃驚的看着阿南,“你上當了,趕緊把這房退了吧,我現在住的地方就在市中心才五百,還帶傢俱,你這個肯定是不值,上了中介的當吧,就是騙你們外地的。”
阿南沒怎麼在意的走到廚房拿出兩個一次性杯子,倒了新買來的啤酒,慢慢的喝下去半杯。
李學文跟着走在涼蓆上。
阿南忽然說:“你做什麼的?”
李學文剛要喝啤酒,到了嗓子嗆到嘴裡,咳嗽着,半天才緩過來,李學文說:“還能怎麼着,給人打工,老闆他媽黑着呢。”已經漸漸露出原型,李學文深吸口氣,走到陽臺,向外望了眼,外面暗了下來,黑乎乎的,陽臺是半懸空的,視野很好,能看到天空,星星一眨一眨的,比市中心的要亮。
李學文駐着陽臺的邊,打開窗戶把頭探出去,肚子有點餓,骨碌碌的。
李學文猛的想起還有活呢,趕緊說:“我得走了。”
剛說完手機就響了起來,洪桐縣裡沒好人的聲音,丁零咣噹的一陣敲,李學文趕緊去接,邊接邊往門外走,阿南起身送他。
李學文邊對着電話說:“馬上就到,馬上就到,我的孟老闆,我是那樣的人嘛?”邊打開門,阿南已經送到門口,李學文要出去的時候,覺的有點不舒服,他回過頭來說:“那個,今天沒陪你買到衛生紙,那個老孃們要價太黑,你晚上……”
阿南扶着門框,笑的露出酒窩。
李學文從第一眼開始就知道,這個人看他的眼神和別人不一樣,李學文手裡還握着手機,李學文也笑了下,匆匆的走了出去。
出去的時候,夜已經深了,走了二十分鐘才攔住出租車,李學文坐到車裡的時候就在想,自己這是做的哪一處阿,還不如接個私活呢,白捱了孟老闆的罵……
李學文把頭埋在手掌中。
美麗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咱們是算婊子還是戲子?”
凱子說:“老子錢夠了就洗乾淨**做人,幹嘛整的個低人一等似的,又沒偷沒搶的。”
李學文擡起頭來,出租車還在開着,路燈多起來,漸漸的市中心紙醉金迷的一道道的跟風景似的,迷醉人的眼,李學文小聲說給自己聽:“活着,都他媽爲活着。”
***
孟老闆對李學文的態度始終都是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所以當李學文出現在孟老闆面前的時候,孟老闆就打法李學文去陪個胖子了。
胖子對李學文很滿意,李學文嘴甜活幹的好,就多給了二十,李學文拿了錢,回去的時候在路邊買十塊的烤羊肉串。
美麗吃着肉串,李學文沒什麼胃口的發呆。
美麗說:“哥,你咋了?”
李學文用手捂住臉,半天才放下,依舊的嬉皮笑臉,“看你吃的,都吃下巴上了。”
美麗摸了下下巴,才知道上了李學文的當。
買羊肉串的是個瘸子,跟老婆離婚了,帶個跟煤球裡的鑽出來的小孩,大半夜的街上烤羊肉串,美麗嫌這家的髒,但李學文只要吃羊肉串就在這家,美麗看着不遠的地方人頭攢動,等李學文結帳走出去就嘟囔着:“還在這家吃,味也不好,你看他家的孩子,髒死了,你還吃的下。”
李學文就笑着說:“你不喜歡吃,都吃下巴上了。”
美麗說:“你不問凱子去哪了?”
李學文這纔想起凱子來,忙問:“對也,他去哪了?”
美麗盯住李學文的臉,“還能去哪,接了個大活,伺候去了。”
李學文到了家纔想起來,家裡還有個帶嘴的呢。
王家樂把豬窩收拾的一塵不染,美麗都不適應了。
王家樂還把美麗的兩雙破球鞋給刷了。
李學文就鑽到廚房給王家樂煮了麪條加了雞蛋,王家樂大口吃起來,李學文說:“餓了,就自己弄着吃,別客氣。”
王家樂靦腆的笑了,孩子一樣乾淨。
凱子回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凱子神色有點不好,臉色蠟黃,李學文知道他接了不好伺候的主,就特別小心,弄了吃的送過去,趕緊着找了機會就跑出家門。
正巧孟老闆的電話也到了,孟老闆說,給王家樂找到買家了一萬,讓李學文給王家樂講講規矩什麼的。
李學文嘴裡答應着心說有狗屁的規矩,隨後就叫王家樂跟他一塊出去逛逛,李學文對王家樂講,記住一定要戴套子,王家樂說:“我知道。”
李學文說:“也沒啥,閉上眼就過去了。”
王家樂說:“哥,你第一次買了多少?”
李學文阿了聲,半天都沒說話。
王家樂覺的自己說錯話了的時候,李學文忽然笑了,拍拍王家樂的肩膀,一把摟住摸着他的頭,“老子的‘第一次’賣了都有他媽十多萬了,這個是本事,以後我教你。”
王家樂看着這樣的李學文有點說不出話來。
李學文走在前頭,“買這個的都有毛病,現在女的都有假的,何況男的,買個什麼勁頭,全是腦子進水的,不就是有兩臭錢燒的嘛。”
王家樂靜靜的聽着。
李學文帶了王家樂吃了頓好的,花了一百多,最後繞來繞去才繞到孟老闆的小酒吧裡。
裡面有點冷清。
孟老闆見了王家樂很高興,李學文以爲要讓自己帶王家樂去,沒想到孟老闆把臉一繃說:“你都賣了多少次了,少摻合吧,真的讓你攪和也成假的了。”
李學文沒辦法,就叮囑了王家樂幾句。
王家樂走出去的時候一步三回頭,李學文把自己窩在沙發裡,打着手機上的俄羅斯方塊。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孟老闆氣急敗壞進來的時候,李學文就知道出事了,趕緊迎過去。
孟老闆說:“媽的吃屎的東西,有這麼做的嘛?”
李學文知道孟老闆在罵王家樂,卻沒看見王家樂在哪,正在納悶的時候,聽孟老闆罵街才明白過來。
這個王家樂又犯毛病了,臨到頭上死活不脫褲子。
把這個孟老闆給急的,幸好買家是個斯文人。
孟老闆說:“活活氣死我,到手的錢沒了,還折了我的名聲,以後叫我怎麼混,我**去的孩子就這麼不聽話,不砸我買賣呢嘛?!”
眼看見李學文,一股子邪火沒出發,指着李學文的鼻子就罵,“都是你撿這麼個破人,白花了我三十從金沙酒店打個來回。孃的,我要不是看他瘦幹似的,打斷他的腿。”
李學文知道肯定是孟老闆生氣了,把王家樂丟馬路上,李學文隱隱有點着急,那個王家樂身上有錢沒有阿,黑天半夜的知道回家不?!
孟老闆罵夠了,李學文趕緊找了個機會跑出去,可又不知道王家樂在哪,就打了車到金沙酒店,金沙是個大酒店裡面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住一晚上標間都要一千多,李學文就跟要飯似的往裡走,剛到門口就讓保安給轟出來了。
李學文垂頭喪氣的沿着路邊走,心想這樣也許能遇見那倒黴孩子,剛走出去沒幾步,就聽見有人叫他。
李學文回過頭去看見阿南穿着一身休閒的衣服正在走過來,李學文有點意外,他以爲再也見不着這個人了。
李學文笑了下,說:“挺巧的。”
“你在這做什麼?”阿南說,看了眼李學文,李學文想起自己穿了個騷包的緊身褲子,小**鼓鼓的,冷汗一下就順了後背流。
阿南倒沒說什麼,跟李學文一起走,李學文沒話找話,“這麼晚了去哪阿?”
“去找個地方散散心,本來找了樂子,結果攪黃了,就自己跑出來找點樂子。”
李學文哦了聲,眼睛在路兩邊看。
阿南說:“你學摸什麼呢?”
李學文說:“我……一個熟人的弟弟跑了,說是在這附近,我得找找。”
阿南點下頭。
李學文剛要說什麼,手機就響了,那頭美麗小尖細的嗓子說着:“學文哥,那個王家樂回來了,哭的一臉的鼻涕,說讓我給你打個電話,讓你給孟老闆說下,他不是有意的。”
李學文這次放下心來,有心說幾句王家樂,阿南又在邊上,李學文覺的自己好像被定在了什麼板子上,通身的不舒服,就趕緊說:“行了,行了,我有點事,一會兒回去。”
阿南在邊上,看了李學文一眼,問:“是朋友?”
李學文說:“是,專門打電話告訴我,人找到了。”
阿南就不再說話了,李學文覺的有點尷尬,就說:“你知道要去那嘛,現在社會可亂,你一個人知道去哪嘛?”
阿南說:“不知道,要不你帶我去,我請你喝酒。”
李學文趕緊着說:“那多不好意思。”說完一招手攔了出租車,擡起頭來看了阿南一眼,隨口的問:“我請你喝吧。”
阿南沒說別的,兩人上了車。
在車上的時候,阿南的手就摸到了李學文的褲子上,李學文沒吭聲,看着車窗。
迷迷糊糊的下了車,李學文都不記得阿南是什麼時候讓司機轉的道,到了上次的那個郊區小區裡,阿南邊開門邊用那樣的眼神看着李學文。
李學文有點口渴,親到一起的時候,李學文忽然想起,自己更騷包的褲衩,可已經顧不上了,李學文急的自己脫下來,親着阿南的脖子。
阿南在這個事上顯然霸道點,一下就按倒李學文,翻過身整個壓上來。
李學文就跟被扔上案的魚似的,大口吐着泡泡,掙扎着。
阿南扣住李學文的下巴,兩個人都不動作了。
李學文覺的整個身體都想要炸開似的,他摸着手邊褲子的口袋,裡面有套子,他把褲子扔的有點遠,李學文費力的摸了出來,放到嘴裡咬開。
阿南伸出舌頭來,吸住李學文的嘴,李學文沒有絲毫聲音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