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班的時候,有人敲門,高浩天以爲是程佳,結果推門進來的卻是馮媛媛。
他愣了一下,“你怎麼來了?”
馮媛媛衝他笑笑,“我剛好從這兒路過,上來看看你,很忙嗎?”
“嗯,還行。”其實,最近真是很忙。
“那下班後,咱們一起去吃晚飯吧。”馮媛媛看着他。
“好啊,你先坐那等我一會兒。”他讓程佳送了杯咖啡進來。
馮媛媛坐在沙發上,她不時地打量着高浩天,工作時的他,一臉嚴肅,很投入,有種不怒而威的感覺,想到下午看到的那張照片,心裡忍不住嘆了口氣。並非她大度到這種程度,其實她的心裡嫉妒的已經快要瘋了,有時候,她真不明白,那麼多的追求者,爲何自己偏偏就喜歡上了對自己最不上心的那一個?
出來的時候,高浩天要去開車。
“我開的車,今天坐我車好不好?”馮媛媛指着她那輛紅色的甲殼蟲。
“好吧,吃完飯我讓司機過去接我。”高浩天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不用了,回頭我送你。”馮媛媛攔住他。
“勞駕馮小姐做司機,高某榮幸之至。”高浩天開了個玩笑,其實他心裡是覺得馮媛媛今天的舉動有點反常。
馮媛媛車的後座上放着一束漂亮的玫瑰,高浩天回頭看了看,“女朋友的車上放着別人送的花,看來我這個男朋友當的真是不稱職。”平日裡送花、送禮物這些事情都是程佳去辦的,但是他最近心情欠佳,想必她也不敢拿這些小事情來煩他。
這束花確實是別人送的,平日收到別人的花,她都會轉送給組裡的小妹,可今天卻放到了車上,潛意識裡就是想看看高浩天的反應。
高浩天現在的反應,她心裡總算有點安慰,雖說不是多滿意,但總比沒反應要好。
她笑笑,“你這是吃醋呢?還是指責我不該收別人的花?”
高浩天當然知道她放這束花在車上的意思,“我這是檢討自己。”這段時間自己可能真是有些忽略她了。
西餐廳裡,環境優雅,氣氛浪漫,耳邊環繞着悠揚的樂曲。
“浩天,你臉色不太好,最近是不是很累?”馮媛媛體貼地問。
高浩天喝了口紅酒,“可能是忙了點。”昨晚他沒有休息好,估計臉色肯定好不到哪兒去。
他看着杯中的紅酒,居然想起第一次見文琦的情形,紅酒都會讓她那麼恐懼,她的暈血症還真是很嚴重。
馮媛媛看着明顯有些走神的高浩天,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輕輕叫了聲,“浩天?”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高浩天心裡也有些懊惱,自己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浩天,你這麼累,不如抽空我們去度假吧。”馮媛媛說出自己的想法,她不認爲高浩天會對那個女孩認真,也許他就是一時興起。
難得馮媛媛肯這麼遷就別人,高浩天覺得真是很難拒絕,可是,如果答應她,心裡又實在很勉強。
“媛媛,最近公司裡事情特別多,你知道我們和天成都在爲新區的那塊地做競標準備,他們有了遠江的加盟,最起碼資金上比我們雄厚了很多,我們可能還要跑很多銀行,爭取貸款……,等忙過了這陣,再說,好不好?”
這番話說的入情入理,馮媛媛只好點點頭。
高浩天送了馮媛媛回家,他當然不會真的讓馮媛媛送他回家。
沒有讓司機來接,他沿着馬路一個人走着,馮媛媛今晚這麼明顯的試探意味他當然不會不懂,可是心裡爲什麼這麼猶豫?他一向喜歡凡事都在自己控制中,可是現在的這種情況,他卻有些茫然,不知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明明一切都和從前一樣,卻感覺好像都變了。
週四的下午,文琦和局辦公室的小李去財政局取一份文件。
兩人剛走過一樓大廳,“文琦”後面好像有人叫了聲,她以爲碰上了熟人,轉過身去,那個人已經來到了眼前,“真是你?文琦。”
眼前的人,高高瘦瘦的,滿含笑意的眼睛裡都是驚喜,一瞬間,文琦覺得時光好像在倒流,把她送回了從前。
遲疑了一下,“譚海成?”
“想不到會在這兒碰上你,文琦,你來這裡出差?還是在這兒工作?”對面的男子掩飾不住意外和驚喜。
斂了斂了心神,文琦微笑着:“我在這裡工作,你呢?怎麼會在這裡?”
“我剛來S市,不過,以後可能要在這裡呆很久,我們公司在這兒設了分公司。”譚海成還沒說完,一箇中年男子過來有點焦急地說,“譚總,那邊要遲到了。”
“不好意思,文琦,我那邊還約了人,這是我的名片,咱們再聯繫,能把你的電話留給我嗎?”譚海成遞過名片。
文琦接過他的名片,留下了自己的電話。
一個下午她都神思恍惚,坐在座位上,盯着眼前那張名片發呆。
名片上寫着:遠江房地產公司 副經理 譚海成
在這裡碰到他,已經讓她很震驚了,沒想到的是,他居然在遠江集團工作。他或許不知道自己在S市,但以夏晉遠的性格,讓他來這裡,想必是已經很清楚他們倆認識了。
“喲,這是誰的名片啊?”王曉梅見她一個下午都在盯着桌上的那張名片,很好奇,順手拿了過來。
“遠江房地產的副經理,咦,文琦,你怎麼認識他的,這個遠江集團好像也是最近纔來我們這的吧。”
“他是我高中的校友,今天湊巧碰到了。”
“校友?不會這麼簡單吧,你都盯着這張名片看了一個下午了。”
文琦實在是服了她的好奇心,“真的,王姐,只是我們很多年沒見了,突然碰到有點吃驚罷了。”
“你這個丫頭,什麼事都放在心裡,我可不信。”大家都傳言她和高家關係密切,可是她來了這麼長時間倒也沒看出什麼來。
文琦把那張名片扔到了抽屜裡,也不想再說什麼了,“王姐,下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