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浩天對沙展平突然提出要更改標書覺得很意外,“這個價格我們已經研究過很多次了,你也同意的,爲什麼突然要改?”
“浩天,這個價格我們更有把握拿到這塊地,相信我。”沙展平這次特別堅持。
“你怎麼這麼篤定?”高浩天看着他,隱隱覺得他好像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
“浩天,我們這次最大的競爭對手是誰,你我都清楚,我所有的改動都是針對他們來的。”沙展平知道如果自己一點消息不透露給他,是很難過了他這一關的。
“你怎麼會知道他們標書的內容?”高浩天沉聲問到。
“他們也不是鐵板一塊,我要知道他們的標書內容也不是多難的事情。”
“展平,這不像是你的風格?”高浩天很瞭解他。
“浩天,我們要的是結果,既然有捷徑可走,何樂而不爲呢?你也清楚我們現在的處境,你敢說他們就沒有用同樣的手段嗎?”如果不是公司內部有人作梗,當初和遠江合作的也許就是海天了,那樣的話,後面所有的問題都不會有了。
高浩天沉默不語,他承認沙展平說的也有道理。
“浩天,別猶豫了,難得這麼好的機會。”沙展平勸他。
“這個來源可靠嗎?”現在到處都是圈套,不能不防。
“應該沒問題,我仔細看過裡面的內容,不會是假的。”沙展平很篤定地說,其實,一方面他是相信文琦,另一方面,他確實研究過裡面的東西,應該沒問題。
高浩天點點頭,“既然這樣,就按你說的辦吧。”
標書投放後,沙展平一臉輕鬆,現在就等着開標了,基本上是勝券在握了。
“浩天,文琦看上去對感情好像很淡漠,其實很關心你的。”想起文琦的一番苦心,他有些感慨,以前總覺得是高浩天在付出,文琦好像都沒什麼感覺,現在看來也不盡然。
“何以見得?”高浩天不知他爲何突然說起這個。
“這個……,嘿嘿,觀察出來的。”沙展平有些懊悔自己不該多話。
“你見過她?”高浩天顯然不想輕易繞過這個話題。那天在酒吧裡他明明看見文琦和譚海成在一起,可是事後非但沒有八卦地問自己,還突然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實在是讓人不解。
“噢,前幾天碰見過她。”沙展平只好承認。
“她和你說了什麼?”高浩天心裡的疑惑更大了。
“也沒說什麼,我們就是隨便聊了幾句。那個,浩天,我那邊還有點事情,我先回去了。”出門後,他長舒了口氣,再這麼問下去,豈不是要漏餡了。
可是,沙展平並沒有輕鬆多久,第二天高浩天就找了他,“你那份標書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怎麼又問這個?還能怎麼來的,咱們願意出錢,有人願意賣,就這麼簡單。”
“別搪塞我,我已經查過了,你最近根本和這些人沒有接觸,怎麼會突然弄出這份東西來?”最初就覺得有點奇怪,沙展平從來沒跟他說過要這樣做,何況他是做專業出身的,一向最不齒這樣的行爲。
“浩天,你懷疑我?”沙展平有些急。
“我從來都沒有懷疑你,但你肯定有事情瞞着我。”高浩天看着他。
沙展平嘆了口氣,“不是我不想告訴你,是文琦……”
“文琦?真的和她有關?”高浩天眉毛挑了挑,“標書是她給你的?”
雖然是問他,但語氣已經很肯定了。
“是,她不想你知道,怕你不肯要,所以找了我。”到了這個份上,他只能實話實說了。
高浩天的臉色很不好,只要仔細一想,他就知道文琦的這份東西是從哪兒弄來的,“你怎麼這麼糊塗,這麼大的事情不告訴我?你這不是害她嗎?”
“可她也是爲了你好。”沙展平小聲地說,他很少見高浩天如此嚴厲。
“爲了我好?展平,你第一天認識我嗎?你覺得這樣做,我會高興嗎?”高浩天一臉黑線。
“可是標書已經投出去了。”事情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高浩天狠狠地擊了下桌子,轉身離開了。
文琦剛下班便接到高浩天的電話,“我在門口等你。”
出了大門,果然見他的車停在對面,這是他第二次在這個地方等自己。因爲知道文琦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即使是約了她,他也是把車停在別處。
文琦上了車,見他的臉色似乎不太好,“找我有事嗎?”
高浩天發動了車子,“回頭再說。”
他開的很快,是往東郊的海邊方向,一路上他都沒有說話,下巴繃得緊緊的,顯然在壓抑着自己的情緒。
車子在海邊的一個小廣場停下了,高浩天沒有下車,他解了安全帶,轉身看着文琦。
“爲什麼要這麼做?”他緩緩地問。
文琦馬上就明白他說的是什麼事了,要瞞過他,真是不容易,投標的截止日期已經過了,他現在纔來問自己,看來沙展平應該是已經用了那些東西了。
其實這個問題根本不用回答,高浩天當然知道她是爲了幫自己,可他不想也不願意她這樣幫自己。
“你那晚約譚海成喝酒,就是爲了這個?”他壓抑着心裡的痛楚。
“除了這個,我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能幫上你。”文琦眼神望向車窗外。
“文琦,我知道你想幫我,可是我不要你這麼委屈自己……”高浩天抓住她的胳膊,“文琦,我不想故作清高,說輸贏對我無所謂,是,我渴望贏,商人逐利,往往都是不擇手段的,我也並不例外,可是,這裡面不包括你,男人天生就是要遮擋風雨的,……,我不想你爲難自己,這樣即使是贏了,我也不會快樂。”
“可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失敗卻置若罔聞。”文琦低聲說。
高浩天只覺得心裡波潮洶涌,輕輕把她拉進自己懷裡,“文琦,在我這裡,什麼都沒有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