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就知道耍人家!”蘭嫦熙故作嬌羞的說道,臉上卻是沒有半分的紅暈,更多了些女子的蠱惑與嫵媚。聲音嬌嗔,清脆,還有些撒嬌的味道。
軒轅燁笑了,裝作不經意的突然問道:“嫦熙可否有東西丟了?”手卻是把玩着蘭嫦熙的頭髮,神色間皆是雲淡風輕,並沒有透露半分他的意圖。
“沒有啊?莫非皇上撿到臣妾的東西了嗎?”蘭嫦熙卻是嫵媚的更加的湊近,嘴脣都快要挨着軒轅燁的臉。
軒轅燁卻只是不動聲色的分開了半分距離,低頭纜上蘭嫦熙的腰,隨意的抓起了一塊腰間的掛墜,說道:“朕曾經送給嫦熙的那塊血玉去了哪?”
血玉?蘭嫦熙突然大驚,差點從軒轅燁的腿上滑落了下來。
那日,她原本不過是爲了圖方便,便給了那個人一塊血玉作爲酬勞,她怎麼忘記了,那是皇上上次的物什啊!真是該死,現在可怎麼辦?該怎麼辦呢?
軒轅燁看着蘭嫦熙那樣的驚慌失措的表情,他已經知道了大概的情況,如此,他便基本上已經有了決定。
今日那白龍尋到的血玉定然是她的無錯了,眼睛微微斂下,閃過一抹狠厲,只是,轉瞬即逝。
蘭嫦熙的聲音中帶着討好,說道:“因爲是皇上賞賜的東西,臣妾一直十分的愛惜,所以臣妾將那血玉好好的收拾起來了,並沒有隨身佩戴着。”
“那日去寺廟去的時候,有個大師跟臣妾說那血玉若是放在他們寺廟中祈福一百天,定然會爲皇上帶來好運,臣妾這纔將那血玉暫時寄存在那。這已經有九十日了,臣妾過些日子就會去取了回來!”
蘭嫦熙心思轉換間,這纔想到了這麼一出,如此,希望能夠矇混過關。不過,怕是東西不給皇上看過,定然是說不過去的。
“哦!原來如此!”軒轅燁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只是臉色卻是平靜無波,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那嫦熙等拿到那血玉後,給朕看看吧!”軒轅燁說完,便站了起來。
原本坐在軒轅燁腿上的蘭嫦熙,卻被軒轅燁突然的動作,差點站立不穩。
“皇上?!”蘭嫦熙委屈的叫道,看向軒轅燁的時候,眼神中帶着寫疑惑。
“朕突然想到有些事情,朕先行離開了,記得,朕想要看到你的血玉!”軒轅燁說完,直接擡腳,走了,絲毫不估計蘭嫦熙此刻的難堪和委屈。
“皇上!”蘭嫦熙不依的想要湊近,難得皇上過來,而她卻沒有留住皇上的心,不過纔過來一會的功夫,此刻卻又要離開。
讓她如何能夠甘心呢!只是,再看到軒轅燁扭過頭來的冷冽表情,絲毫不復先前的溫情,她又膽怯了,不敢再繼續掙扎,只好點了點頭。看着軒轅燁離開的身影,而暗自氣惱。
“貴人,皇上呢?”小綠端着一大盤的點心,急匆匆的趕了過來。今日難得皇上過來,他們緊趕慢趕的做了些吃食,希望皇上能夠喜歡。只是,怎麼回來後,卻只見到了蘭嫦熙一個人呢?
蘭嫦熙一聽小綠一進來就問皇上,正好戳到了她的痛處,氣憤不已,用手一下直接一掃小綠端着的盤子,而那上面一壺剛剛沏好的茶,還在冒着熱氣,卻也被蘭嫦熙一把掃了下來。
“娘娘!”小綠大聲的叫了起來,可是那被蘭嫦熙的掃下的壺,砰的一下炸開了,熱水四濺。
蘭嫦熙躲閃的快,而小綠卻是根本沒有躲開分毫,那一壺熱水直接撒到了她的腳上,還有身上。小綠痛的大聲的叫了起來,裙子上到處都冒着熱氣。
“嚎什麼嚎!若不是我閃躲的快,要是傷了我分毫,定然要拿你這個賤丫頭陪葬!”蘭嫦熙卻是根本不去管那小綠,自顧自的朝外面走去。
腳重重的一踢,可憐那小綠,原本還只是粘上一點的茶水,此刻,那剩下的那水悉數倒在了小綠的腳上。
小綠哇的一聲,大聲的叫了起來,雙腳不停的閃躲着,腿上卻是早已經紅透了,蘭嫦熙卻根本看也不看一眼,兀自的走了出去。
血玉,血玉?該怎麼辦?蘭嫦熙不停的回想着軒轅燁的話,該怎麼辦,爲什麼偏偏軒轅燁在這個時候卻問她要血玉?
蘭嫦熙此刻十分期望能夠找一個人拿些主意,可是軒轅皓已經有許久沒有過來過了,也不知道他整日忙些什麼?
蘭嫦熙正在那花園中走着,低着頭,也不去看那路邊的情況,一臉的苦悶,眉毛皺着。
突然被一個黑影擋住了去路,還不等蘭嫦熙擡頭,整個人卻落入了那黑影的懷抱,鼻子卻被捂住,蘭嫦熙正想要掙扎,卻還不等她看清那黑影的樣子,整個人卻是昏迷了過去。
等她醒來,她卻是在了那地下室,陰暗潮溼的地下室內,不時還有老鼠竄過,蘭嫦熙的嘴巴被捂住了,只餘下一對大眼睛,緊張的看着兩隻老鼠在她的腳底下竄來竄去
。
她想要大聲的叫救命,可是,嘴脣卻被捂住了,根本叫不出聲。雙手雙腳都被捆綁住了,根本動彈不得。
到底是哪個殺千刀,居然這麼膽大,連她都敢劫持,若是讓她查到了,她定然是不會讓他好過。蘭嫦熙恨恨的想着,可是看到那地上滿地的噁心的動物在那爬來爬去,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
原本的兇悍樣,卻在見到這些的時候,整個人又瑟縮了起來。
突然,一聲淒厲的叫聲響起,尖利刺耳。聽着讓人毛骨悚然。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一個女子悽慘,幽怨的聲音響了起來,在這狹窄的地下室內,不停的迴盪着。
誰?誰?蘭嫦熙驚惶着大眼睛,到處緊張的看着,手捏的緊緊的,整個人不由得朝後面的牆壁靠去。
一個白衣女子,披散着頭髮,前後都是長長的頭髮,遮住了原本的面容,在那地下室中,慢慢的移動着,如幽靈一般,飄來飄去。
口中卻是不停的念着,還我命來,還我命來!長長的黑髮,在空中飄起,穿透那周圍的蛛絲網。
鬼!鬼!蘭嫦熙不停的張着嘴巴,想要喊叫出來,鬼,鬼!蘭嫦熙只覺得胸悶,氣短,整個人的心臟不停的高速的跳動着,幾乎快要從她的心中跳出來了。
尖利的指甲,刺破了蘭嫦熙的手,流出了鮮血。
那白衣女子慢慢的靠近,一步又一步的朝蘭嫦熙靠近,那黑黑的披散的長髮,那白色的衣服,那瘦弱的根本看不到肉一般的身子,不停的在蘭嫦熙的瞳孔中閃現着。
不!不!她不要死,不要死!被捂住的嘴巴不停的冒着熱氣,白白的霧氣不停的從那捂住的布中冒出,撲撲騰騰,在這陰森的地下室內,形成一種妖豔的鼓惑。
白衣女子越來越近,蘭嫦熙已經完全的閉上了眼睛,她不再敢看了,可是閉上眼睛,腦海中不斷出現的依然是那個白衣女鬼的形象,她拼命的想要揮開,卻根本揮散不去那影子。
“拿命來!”白衣女子突然一聲淒厲的大吼,蘭嫦熙整個人哆嗦了下,暈了過去。
那白衣女子哈哈的笑了起來,猖狂的,肆無忌憚的笑着,笑到最後成了哭泣的聲音。
她終於報了仇了,爲她自己,也爲夕顏。看着已經完全暈厥過去的蘭嫦熙,她知道,從此以後,她將只能與這噩夢做伴了,若是命大,想來能夠多經受些折磨。若是短命,卻也算便宜她了。
那白衣女子將前面的頭髮悉數撥到腦後,露出了嬌好的面容,微微還有些嬰兒肥的臉,挺翹的鼻子,蒼白的脣,媚惑的狹長的眼睛,這不是球桃還能是誰?
秋桃坐在了地上,那日,她清楚的聽到了蘭嫦熙的吩咐,只是,等她趕到的時候,莫夕顏已經落了水了,她想要下去救她,卻看到楚青楓到的時候,趕緊的躲了起來。
在這個皇宮中,她成了一個暗影,到處飄蕩,卻也不會有人來管。當她看到莫夕顏被救了上來,而楚青楓驚慌失措的模樣,她便知道,莫夕顏的定然是不好了。否則,以楚青楓的能力,完全不必要那麼的慌亂。
她一直如同一道影子,一直陪同着楚青楓,看着他心急如焚的衝進了朝龍殿的側居,又突然跪了出來,然後是穿梭不停的人,她就知道莫夕顏定然是性命堪憂。
她沒有一直看着,她知道楚青楓在,皇上在,莫夕顏的命他們一定會想辦法救活的。而她在這定然是幫不上任何忙。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她的命,莫夕顏的命都不該這麼賤,不應該人家動動嘴皮子,動動手指頭,她們就該將這命送上。不應該,也不能。
秋桃想到這些,嘴角含着一抹狠厲的笑容,看着面前已經暈厥過去,臉色蒼白的女人。面容嬌好,而心裡卻是那般的狠毒。
不是想要她們的命麼?那她就反過來,秋桃長長的指甲劃過蘭嫦熙嬌好的面容,那麼,她就不要她的命吧,但是,卻讓她生不如死,忍受着這活死人的滋味!
秋桃一把扯下那蘭嫦熙捂住嘴巴的布條,然後用力的將蘭嫦熙拖了出去,放在了那顯眼的位置,此刻,月色已經漸漸的淡去,薄薄的霧籠罩在皇城頂上,看不清人影,只等那太陽破雲而出,將一切的醜陋掩蓋下去。
蘭嫦熙的人是被一個掃地的宮女看到的,當她心急火燎的將馨然居的宮女和太監叫過來的時候,蘭嫦熙卻已經醒了,只是依然呆坐在地上,眼神渙散,瞳孔放大。
“娘娘,你怎麼拉?”一個小太監看着蘭嫦熙有些不太對勁,緊張的問道。
貴人出事,此事可大可小,若是皇上不追究,他們的性命自然保住,若是不行,那麼他們便是隻有死路一條。
看着蘭嫦熙這般模樣,他的腿已經開始發抖,似乎,他的生命已經在他的抖動中流逝。
“不要過來!不要
過來!”蘭嫦熙突然大聲的喊叫着,驚恐的看着漸漸逼近的衆人,整個人瑟縮着,掙扎着,不願意讓他們近身分毫。
“娘娘,是我們,我們,您怎麼拉?”小綠拖着腳,慢慢的走了過來。昨日的燙傷還沒有好,可是娘娘昨夜一夜未歸,他們便無法請假休息。
蘭嫦熙卻依然驚惶着雙眼,盯着衆人看,手中卻依然張牙舞爪,“滾開,滾開!”蘭嫦熙大聲的叫着,聲音淒厲,她的眼前不時晃過那白色的身影。
看着蘭嫦熙這般模樣,衆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不知道是誰開了口,說道:“先將娘娘弄會宮中吧,不然這樣的話也是貽笑大方!”
衆人聽了,看者蘭嫦熙的臉上明顯有了黑色的印記,而那裙子上也滿是污濁,這才覺得這樣也不是個事,衆人都彼此點了點頭,這才圍繞成一個圈,朝蘭嫦熙聚攏了過來。
“不要!不要!”蘭嫦熙在地上哆嗦着,雙手直襬,那白衣女鬼越來越靠近的樣子在她腦海中不斷的放大,縮小,再放大,再縮小。她的精神接近崩潰。
“啊!不要!”蘭嫦熙整個人突然被衆人擡起,而她的雙手還來不及掙扎,已經被左右的人給抓住。六七個人,就這麼抱着腿,抓着手,擡着身子,聲勢浩大的朝馨然居走去。
蘭嫦熙依然沒有放棄掙扎,眼睛裡燃着一抹瘋狂,嘴角吐着白沫,衆人看了,腳下的步子更加的快速,絲毫不敢有半分懈怠。
很快,叫了那太醫過來,診斷結果是驚嚇過度,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吃些安神的藥,別無他法。
馨然居的人自然是不敢懈怠,去抓了藥,趕緊的去煎藥。
在這皇宮中,若是主子得寵,自然萬般皆好。若是主子失了勢,那麼踩低就高的人比比皆是,他們不能讓他們的主子因爲這驚嚇過度,而讓皇上心生厭惡。
蘭嫦熙躺在牀上,眼睛依然睜的大大的,瞳孔放大,手攤着,只是看向房樑上,癡癡傻傻的模樣。
太醫開的藥,小綠已經讓小宮女下去煎了,此刻,看着蘭嫦熙這般模樣,想着昨日蘭嫦熙那般的張狂樣,突然有些感觸。
軒轅燁此刻正坐在莫夕顏的房間,他已經下了早朝,又急匆匆的趕了過來。莫夕顏依然沒有半分甦醒的樣子,而楚青楓則被軒轅燁又禁了足。
只是,唯一的範圍便是進來莫夕顏的房間。楚青楓的半條腿神經拉傷,按照太醫的說法,必須臥牀休息一個月,否則,這腿必廢無疑。
而楚青楓卻依然固執的站在莫夕顏的門外,眼睛巴巴的望着,儘管什麼都看不到,可是,他還是在那睜大着眼睛看着。
軒轅燁走過的時候,狠狠的看了眼楚青楓,緊閉着嘴脣,黑着臉從楚青楓的面前走過,卻不發一言。
楚青楓湊上去,想要問下軒轅燁,莫夕顏到底如何,只是,卻被戴公公攔住了。楚青楓想要掙扎着過去的時候,軒轅燁早已經走了進去,門口侍衛林立。如銅牆鐵壁,楚青楓根本近身不得。
“你到底想要睡到什麼時候?”軒轅燁的手,微微有些抖動,撫上莫夕顏的臉頰,語氣中有些無可奈何。
這已經又過去了一天,莫夕顏依然安靜的睡着,唯一能夠證明她活着的是那微弱的呼吸聲,還有那微微的體溫。不那麼熱,卻沒有冰冷。
戴公公剛進來,便聽到了軒轅燁這般無奈的聲音,微微有些嘆息。想起外面的那個人,有些苦澀的笑着,兩個人怕是都爲面前的這個丫頭動了情。
只是,皇上的愛如冰,關心,愛護總是偷偷的,面上卻從不曾表現分毫。而楚青楓的愛卻如火,似乎要將人灼燒,那般的赤裸裸,那班的熱烈。
只不知道面前的這個人醒來後,會與誰一起共舞。戴公公深深的看了眼軒轅燁,不由得有些替皇上擔心。他的愛那麼隱晦,真不知道,他還能夠有幾分勝算。
只是,這情愛之事,他卻是也不懂,也勸不得半分,只嘆息了聲,走了過來。
“他離開了嗎?”軒轅燁只低聲說了下,沒有擡頭,眼睛依然看着莫夕顏,看着莫夕顏額頭微微冒出的汗,輕輕的用手拭去。
戴公公楞了片刻,這才知道皇上在問的是楚青楓,面上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他自以爲做的很好,天衣無縫,原來皇上都是看在眼裡的。只是,他不動聲色罷了,而他卻居然自鳴得意。
“還在外面,老奴去勸了勸,卻是不願意聽的。”戴公公老實的說道,也不敢隱瞞。怕是他想要隱瞞,卻是也隱瞞不住的。
“讓他在外面候着吧,不用管他了,他的身體,他自己都不愛惜,不要指望着別人來愛惜!”軒轅燁依然低沉的說道,卻是難得的溫和的,說了這麼多。
戴公公聽着,心裡有些不明白,皇上到底想要表達什麼,或者,皇上有什麼地方變了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