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身看着刺客,淡淡的笑了笑,“不管發生什麼事,千萬不要出聲。”說完,她將牀單放了下去。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擡眸看了看窗外,此時搜捕刺客的人已經在她的凝香閣外了。好多的人,顯然是看到刺客來了這裡。
因爲楚君桓也來了。
畫黛看了一眼腳邊大理石地面上遺留着的血跡,想要清理乾淨也恐怕是不可能了。
這時,畫黛卻更爲顯得淡定,只見她從自己枕頭下取出了一把斷刃。躲在牀榻之下刺客見狀不由的一愣。
她想做什麼?
就在他怔愣之際,只見畫黛伸出自己的手臂,毫不猶豫的用手中的短刃在自己的手腕處用力一割,頃刻之間,鮮血如泉涌一般從她細白手腕處涌出,鮮血一點一滴的滴落在白色的大理石上,很快便已經分辨不出原先的那些血跡。
就在這時,只見畫黛的身體似是沒有了任何支撐的物體,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躲在牀榻之下刺客見狀,不由一怔,他恐怕連做夢都想不到這個女人竟然會用這樣的幫他脫險。他心中不由的一怔感嘆。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她要救他?
只見畫黛原先蒼白的臉如今更加的慘白,她無力閉上雙眼,任由鮮血從她的手腕處不住的向外涌,頓時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上一大片被鮮紅刺目的鮮血染紅了。
手腕處只覺得一陣一陣疼痛感傳來,全身無力的甚至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只覺得有什麼東西一點一點的向流失,這就是人在臨近死亡時感覺嗎?
死,原來是這樣簡單的一件事嗎?呵,太好了,終於可以離開這裡了,離開這囚禁的牢籠了,是不是從此就不用這樣的難受,痛苦,生不如死了?
畫黛想到這裡,脣角處不由浮出一絲淺淺的笑意。
這時,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陣冷風從屋外傳來,楚君桓一席玄色燙金長袍定定的站在門口,看着無力癱軟在地上畫黛,看着刺目的鮮血從她的手腕處一點一點向外涌出,那一瞬間,他的腦子一下子空了,他甚至都忘記他進到這屋子的目的是什麼,他大步上前伸手捏住了不住流血的傷口,輕輕一帶,他將畫黛從地上抱起,“你想死,你竟然想死!”
他不知道那一瞬間,他竟會感到這般的恐懼和不安,他甚至都察覺了自己的呼吸都在顫抖。
他用力的捏住畫黛的手腕處,盡力的爲她止血,可鮮紅的血液卻還是從他的指縫間向外涌。
這時,戰戰兢兢的冬梅端着繃帶和止血傷藥走上前,楚君桓一把抓起繃帶就死死的纏住畫黛的手腕,用最原始的方式爲她止血。
看着很快被鮮血染紅的繃帶,楚君桓不由的蹙了蹙眉頭,他猛的擡眸看向畫黛,看着那張蒼白如紙的臉龐,心頭的那抹慌張和恐懼竟然會被一股莫名的怒氣所取代,他伸手一把捏住畫黛的下顎,低沉的聲音一下便能聽出了楚君桓的怒氣,“本王警告你,本王絕對可以在你死之前讓你先看着你的盧娘一點一點慢慢的死在你面前,懂嗎?”
可是不知道是因爲生氣,還是因爲害怕,他的手不住的在顫抖,畫黛無力的睜開她的眼睛,注視着楚君桓滿是怒氣眸子,不禁心中有些疑惑,他,爲什麼會這麼害怕?
或許是察覺到什麼,楚君桓隨即收回自己視線,而後便站起身,頭也不回的便轉身向屋外走去。
冬梅看了看出去的楚君桓,再看看無力的躺在牀榻上的畫黛,她也似乎猶豫了許久,楚君桓沒有下命令讓她去請太醫,她自然也是不敢隨意擅作主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