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奕很不喜歡畫黛如此冷漠的對他,他上前伸手一把捏住了畫黛的下顎,“看着朕說話。”
畫黛被楚玄奕捏的下顎生疼,不由的微蹙了一下眉頭。
楚玄奕揚起了脣角,笑着看着畫黛,“朕的三千兵馬圍住了楚君桓的兵馬,他們寡不敵衆,繳械投降。楚君桓被押解回帝都,明日大概就會到了吧。”
畫黛緊緊的握緊了手中拳頭。楚君桓被抓了起來,然後呢?
抗旨不尊,那是死罪。
楚玄奕不會就這麼放過他的。不會,可是楚君桓爲何不趁機起兵呢?
難道是沒有那個實力與其抗衡?
不,不,他有,他絕對有這個實力。暉帝看中的人,怎會就這般如此的?
可是仍有楚玄奕宰割,卻也不是楚君桓的作風啊。
他,到底想做什麼?
不,要相信他。
畫黛緊緊的握緊着自己的拳頭,暗暗的告訴自己。
“知道嗎,黛兒,朕從沒有想過得到芄月的天下竟是可以如此的簡單。”楚玄奕微眯着那雙眸子,露出了他自信的笑容。
“那不是更好,成全了皇上不是嗎?”畫黛淡淡笑道。“只是皇上爲了皇位連自己親生母親都可以棄之不顧,這樣的君王,何以取信於天下呢?”
“君何以爲君,就是因爲他有無上的榮耀和掌握着天下所有人的生殺大權,只要大權在握,朕何懼之有呢?”
“那好吧。”畫黛依舊笑着,“那讓我看看皇上這個的帝位能坐多久吧。正如皇上說的,遊戲纔剛剛開始呢,勝負到底如何,皇上不要輕易下結論。”
楚玄奕輕撫着畫黛白瓷一般的肌膚,無比享受着它的光澤與細膩,他湊近了畫黛幾分,如此進的距離看着她,楚玄奕的心頭如同火燒一般慢慢熱了起來。
這個女人,就是有這樣一種魔力,讓人一點一點的靠近,只要接觸到了,就會欲罷不能。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能有朝一日能與這個女人靠的如此之近,近的能夠感受到她的呼出的氣息。
畫黛突然有一種危機的意識,微微向後傾倒側了一下身子。
但卻在下一瞬,被楚玄奕猛地一把遏制住頭,猛地俯身,啄上了畫黛那微涼的薄脣。
他用力的捏住她的下巴,發瘋一般噬咬上她的脣。
畫黛用裡想要推開他,“放開,放開……你不能這樣對我,放開……”
楚玄奕完全不在乎畫黛微隆起的肚子和她強力抗拒。
他將畫黛死死的牴觸在身後的窗格之上。
畫黛反抗了幾次後,她最終放棄了掙扎,她閉上了眼睛。任由楚玄奕幾乎忘我盡情的吻着自己,只是放在身前的手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手心……
指甲幾乎掐進了皮肉之中,生生的疼痛着,可以畫黛卻依舊不反抗,她知道,越是反抗,她的日子就更不好過,委曲求全,這是她如今唯一能做的。
因爲她要保護肚子裡的孩子,這是楚君桓的孩子,她不能再將它置身於危險之中了。
得不到畫黛迴應,楚玄奕尤爲的感到一陣的挫敗,他一把捏住畫黛下顎,眸子中帶着惱怒之氣,咬咬牙,“怎麼,如今你還指望着誰來救你不成?”
畫黛睜開眼眸,看着他,不禁的冷笑一聲,“你是芄月的帝王,你要做什麼,誰敢阻攔,哼,可是你不要忘記了,不論你對我做什麼,有一點是誰都不能不承認,我是你王嫂,你是四哥的女人,我想你也沒有那個本事做的如同先皇一般,哼,我希望在你碰我之前,好好的想清楚。”
楚玄奕眯着眼睛看着的畫黛,眸子中充滿了殺氣,恐怕若此時他的手往下三寸,稍稍一用力,畫黛的着纖細脖頸就可以被輕易的折斷了。
但是楚玄奕他沒有,“哈哈哈……哈哈哈……”突然的楚玄奕仰天大笑了起來。“黛兒啊黛兒,爲何如此越發的覺得你這般的可愛了呢,你可知道,在過不久,這世上便就再沒有芄月了。”
畫黛聞言莫名的擡眸看着楚玄奕,“你,什麼意思?”
楚玄奕揚起了脣角,“黛兒應該聽說過麟國的太子吧。”
麟國太子。
畫黛腦海中猛然想起了輕羽,那個被麟國太子放棄的第一細作。
畫黛不語,只是看着楚玄奕,她腦子裡有些莫名混亂。
楚玄奕輕輕拂過畫黛的臉頰,“天下人都知道,麟國的有個太子,可是又有多少人見過他呢,嗯?”
畫黛猛然擡眸看向楚玄奕,她心頭緊緊的被什麼遏制着,一時間,她連呼吸都忘記了。
她閃爍了一下眸子,卻在下一瞬,猛然擡眸看向楚玄奕,“你就是麟國太子!”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楚玄奕並不在意,相反的,他揚起了脣角,露出了一抹欣喜之色,“黛兒果然聰明啊。”隨後,楚玄奕輕笑了一聲,垂下眼眸,“五歲,朕就來了芄月,殺了真正的楚玄奕,取而代之,這麼多年,朕一直都在等機會,只是真沒想到,這個機會竟是暉帝給的。”
“你……”畫黛瞳孔緊縮,她甚至連呼吸都覺得困難了。這怎麼可能,那,那暉帝如此做,豈不是將芄月的天下雙手奉送給了麟國?
畫黛緊緊的握緊了拳頭,她的身體微微的顫抖了起來。猛然間,畫黛將視線轉向了一旁的那盤棋局。
心頭不禁的咯噔了一下。
畫黛這才鬆開了緊握住的拳頭。
暉帝如此深藏不露,怎會這般輕易將芄月的千秋大業就這般拱手相讓於他人了嗎?
他定是知道了一切的。
那麼……暉帝就這般相信楚君桓了嗎?
她始終沒有想不明一點,楚君桓完全有機會置他於死地的,可是他卻放棄了楚玄奕初登地位時的左顧右盼,那麼好的時機,他爲何要放棄呢?
如今,他被抓。
違抗聖旨,等同謀逆,謀逆罪是要處以極刑的。
畫黛想到這裡,心口就如同壓着一塊千斤巨石一般,呼吸的極其困難。
楚君桓,楚君桓,你如今到底怎麼樣了?你可知,我已落入楚玄奕之手,我要如何做才能不讓你爲難?
“啓稟皇上。”這時,外面傳來一聲稟報聲。“君王爺,已經帶回來了,如今正在皇城外。”
畫黛聞言,猛然向通報的那人看去。
她垂在身側的手,再一次的緊緊的握緊了拳頭。
楚玄奕看着畫黛,脣角笑意越加的明顯,他看着畫黛,“黛兒,他可終於回來了。想見他嗎?”
畫黛轉眸看向楚玄奕,不語……
……
高大巍峨的城牆,將整座皇城與外面的一切都阻隔了起來。
天陰沉沉的,壓抑的空氣,叫人透不過氣來。
只見那一隊押送着一個囚牢的車隊緩緩地向皇城而來。
囚車,楚玄奕竟用囚車押送着楚君桓一路而來。
到皇城之下,必定經過繁華的鬧市街區。
楚君桓他站在囚車之中,手上枷鎖,腳上還綁着又粗又重的鐵鏈子。鬆散的頭髮有些凌亂的耷拉在他的面前,他那張的如同刀刻一般棱角分明的面龐若隱若現着。
囚車所經過之處,兩旁站滿了人羣,裡三層,外三層。
他們都看着囚車中的楚君桓,誰都不說話,或許是驚愕吧,因爲誰都知道楚君桓爲芄月出生入死這麼多年,才早就了他們一片安居樂業。
只是如今,他就這般被關在囚車之中,以囚犯的罪名押解回京。
畫黛躲在人羣之中,看着囚車緩緩的向前走去,她也跟着囚車在人羣中穿梭着。她的視線沒有離開過楚君桓,她看着他。
她從未想過,再見時,竟已經是天翻地覆了。
他的臉上長滿了胡茬,整個人顯得是那般的憔悴。他爲芄月征戰沙場這麼多年,可是如今,他卻落的這般下場。
楚玄奕,你竟要這般的羞辱於他嗎?
畫黛追着囚車,她看着楚君桓,她努力的不讓自己落下眼淚。
王爺,王爺,君桓……
她多想大聲的叫他的名字,告訴他她在這裡,希望他能給她一點努力活下去的眼神,哪怕一點,一點就好。
可是她不敢,她甚至都不敢出去,或許他此時還不知道她在楚玄奕的手中吧,她不想讓他再爲她擔心了。
只是心之所向,便有所動。
那一聲聲無聲的呼喚,似是牽動了楚君桓的心頭。
原本他低着頭垂眸不語的神態,卻猛然間的擡起頭,眼神銳利的向四處張望。
黛兒,黛兒,是黛兒……
她在叫他,是她……
楚君桓努力在人羣之中尋找着,試圖想要在人羣之中找到他牽掛多日的人。
他不怕死。只是怕從此以後再也看不見她了。
他可以放棄一切,可是唯獨,他不想放下那雙手,他多想,牽着她一直走下去。
黛兒,黛兒,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爲芄月,他不得不放下她。放下他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