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就在這時候,只聽身後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
畫黛下意識的止步!
“王爺。”只聽身後那尖銳的聲音,帶着尖酸的嘲諷繼續道,“這位難道就是傳的滿城風雨的東籬樓第一舞姬?”
畫黛倒也覺得沒什麼,因爲她說的的確是事實。於是她轉過身,十分大方的擡眸迎向了對方,上揚嘴角,眼眸含笑,卻帶着幾分的嘲諷意味道,“君王妃,別來無恙啊。”
可是就在畫黛回身的那剎那間,站在那裡的昭容頓時臉色都變了,她怔愣的站在原地,腳不由的向後退了一步,瞳孔不由的放大,嘴脣顫抖的張合了一下,似要說什麼,可是卻到最後盡然沒有說出來。
顯然,她是因爲害怕。
畫黛見狀,脣角微微上揚出一個淡淡的弧度,因爲昭容這般驚恐的表情讓畫黛非常的滿意。
只見昭容怔愣了許久之後,眼底還沒有褪盡慌亂,她便高傲的擡起那下巴,故作從容的看向畫黛,十分不屑的在冷哼了一聲,“你?”挑眉,“你不是死了嗎?”
畫黛認真的看着昭容,不但沒有因爲昭容的態度而心生不悅,相反的,她對着昭容淡淡的一笑,不帶一點雜質的微笑,可是眸光中卻在冷不防的閃過一絲冷冽,回敬以昭容對她那不屑態度,“死?王妃,此話何解呢?”說完,畫黛眸子中冷光突然一瞬間讓昭容心頭一顫。
只見她下意識偷偷的看了一眼畫黛身旁的楚君桓,似乎覺得楚君桓沒有在意到什麼,隨即便放鬆了幾分。
她自然也是認爲,她早已經死了,死在了那場大火之中了。可是她卻沒有想到……
只是剛想說什麼,只聽得一陣快馬加鞭之聲由遠而近。
“啓稟王爺,皇上召您立刻進宮!”只見侍衛毫不含糊道。
楚君桓稍稍蹙了蹙眉頭,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畫黛,似是帶着幾分不情願,不語。
畫黛垂下眼眸,用自己的雙手輕輕握了握楚君桓的手,“去吧。”柔聲細語,叫人的心都不由溫暖了起來。
只聽楚君桓深呼吸了一下,“嗯,本王去去就回。”這時,一旁的黎城將楚君桓的坐騎給牽了過來,楚君桓隨即翻身便上了馬向皇宮方向走去。
並沒有等着楚君桓離開視線,畫黛便早早的轉身沒再去看楚君桓一眼,根本沒有半點的依戀。
“夫人。”這時,一名侍女十分恭敬的走上前,“奴婢已經照王爺的吩咐爲您安排好了住處,請雖奴婢進府吧。”
聽聞聲音,畫黛不由定睛一看,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紫英,三年不見,她似乎給人越加的沉穩,冷冷的沒有半點給人親近的機會。
紫英稍稍的看了一眼畫黛,而後低下頭,不再說話。
畫黛也沒有再說什麼,提起自己紫色的裙子,向王府內走去。
“慢着。”這時候,昭容突然開口阻攔道,“大膽的奴才,王爺不在,可本妃還在,本王妃可有同意此時讓她進府了嗎?”說着,昭容高高的揚起自己下顎,不屑的看着面前的畫黛,似是在告訴她,她纔是王妃,是這君王府女主人,若想進門,沒那麼容易。
紫英聞言隨即轉身,而後恭敬低頭上前,似是全然不在意昭容的口吻,“啓稟王妃,王爺說要奴婢好生的伺候畫黛夫人,若是王爺回來知道些什麼,恐怕王妃也很難向王爺交代。”
昭容聞言,不由一怔,狠狠瞪了一眼畫黛,自是知道根本不能拿畫黛怎麼樣,憤恨向王府內走去。
對於畫黛來說,昭容只不過是一個小角色,在東籬樓三年了,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她早已經看透了看膩了,如若不然,那她又怎麼能能在像東籬樓這樣複雜的地方站穩腳呢。
畫黛看着昭容的背影,覺得自己有些可笑,這種女人,自己犯不着去招惹,但是她卻告訴自己,若要在這不屬於自己的地方呆下去,她必須這麼做,因爲她發過誓,她一定要爲自己的父親討回一個公道,還她一個清白。
想到這裡,畫黛便提着自己一席紫色的裙子,在紫英的帶領下朝那悠遠深靜的花園而去,也不知轉了多少個彎繞了多少條遊廊才進入了一個院子。
畫黛站在那裡,打量了一下房間四周圍。
“夫人”這時,身旁紫英上前道,“王爺吩咐了,暫時就安排您住在這裡,若是夫人不滿意,隨時都可以換地方,王爺還說,這房子的佈置,還是按照原先夫人的喜好所佈置的,但若夫人還有別的要求,大可與奴婢說,奴婢儘量會替夫人辦妥。”說着,她走至窗邊,將那花梨木雕花鏤空窗戶推開,窗外是一片竹林,迎面吹來一陣陣清新的微風,是竹葉的清香,暮春,天也漸漸熱了起來,夏天的味道一天一天的濃重了,清風拂面,也舒心了不少。
畫黛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那篇竹林。竹葉十分的茂盛,伸出手,就能碰到低垂的竹葉。
從窗口向外望去,便能看見一片空地,那裡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座孤零零的涼亭和幾株還是幼株的杏花樹,稀稀落落的,還能看見一點杏花點點的痕跡。
“那次大火之後,王爺便沒有再叫人在那裡修葺房屋,只是蓋了這座涼亭。”紫英上前道。
畫黛微微側眸看了一眼紫英,只見她看着前面,神情有些落寞,似是在想着什麼。
似乎突然意識到畫黛正在看自己,紫英連忙收回自己目光,低垂着眸子,趕忙收起自己所有表情,不語。
這時候,屋子裡又進來一個人,“奴婢冬梅,見過夫人。”聽着聲音,似乎有點熟悉,畫黛下意識的回眸,定睛一看,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年伺候她的冬梅。
只見她捧着一盆清水身後還有幾個丫鬟。
或許畫黛再次出現,也是讓她一驚,她站在那裡,怔愣了許久纔回過神來。
而後她再次微微屈膝,“見過……”只是言語之中稍稍頓了頓,“奴婢見過夫人。”
紫英上前,很恭敬道,“夫人,王爺說,怕你用不習慣這裡的人,所以便將伺候他的冬梅給調過來伺候您。”
這是那次冬梅受罰後,畫黛第一次見到她。
她的神色看上去還不錯,似乎也沒什麼,而且她又是在楚君桓身邊伺候,恐怕楚君桓也不再生她氣了吧。
畫黛是這麼想的。
冬梅微微一笑,而後示意身後的丫鬟將東西放下,自己則端着清水向一旁走去。
只是就在冬梅擦身而過的時候,畫黛心卻狠狠的被抽打了一下,好痛,好痛……
她整個人都幾乎是僵硬的站在原地,腦子裡,卻是一片的空白!
她木然回身,看着冬梅在那裡忙着收拾,鋪牀。整理畫黛帶過來行囊,小心翼翼的將東西一點點放好。
她還是那麼仔細認真,放的整整齊齊的,按着畫黛的習慣,將東西一點一點的整理好了。
只見冬梅故作輕鬆的轉身,衝着的畫黛微微一笑,“夫人,您看這樣還行吧?”
原本畫黛還怔愣在原地,看着冬梅一瘸一拐的向自己走過來,一隻腳只是這麼輕點在地上,所有的重心都在另一隻腳上。
短短的幾步路,卻是走得很是吃力。
“冬,冬梅……”畫黛突然哽咽住了,她看着冬梅的樣子,卻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了,只是面色一沉,眸子中閃出了驚愕之色。
冬梅先是一愣,而後很快的,她眼色閃爍的低下了頭,而後苦澀一笑,“夫人想必是餓了,我這就去廚房爲夫人準備一些您以前愛吃的東西。”說完,她便拖着那隻腿逃也似的出了房門,就連畫黛叫她她都沒有應聲,儘可能快的向外面走去。
畫黛站在房門口,看着冬梅遠去的背影,心頭就好似是被什麼狠狠的拽着喘不過氣來,“這,這是怎麼回事?”畫黛強忍着心痛側眸看着身後的紫英問道。
紫英擡眸稍稍看了一眼畫黛,淡淡道,“那次受罰冬梅熬過去了,沒死,只是一條腿……”紫英說着不由的頓了頓,“瘸了。”
畫黛聞言手慢慢的握緊了拳頭,身子微微的有些發顫。
“小姐,你,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一旁的盧娘見畫黛神色有些異樣,擔憂的上前扶住畫黛微顫着的身子。
只見畫黛稍稍沉默了片刻後,淡淡一笑,似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徹底的轉身看向紫英,“王府不知是否還是從前的樣子,不知我是否能到處走走?”
紫英點點頭,“是,當然可以。”
……
外面的天氣不錯,畫黛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的到處走,欣賞着花園中的景色。
前面是一條長廊,直直通到一個池塘的中央,在盡端是一個八角仙亭。信步走進涼亭,在圍欄前坐下,低頭向下望去。
底下池塘中有許多紅色的錦鯉,隱隱約約的在水面浮沉。
這裡曾是她常來的地方,這個涼亭還算大,中間足可以讓一個跳舞。